痛苦的时光总是如此漫长,秦不易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但是他已经精疲力竭,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个丽人,难怪睡梦中都能感觉到一阵阵清凉,滋润着酸痛的大脑。
稍微转下身子,秦不易迎面把身上的娇躯抱在了怀里。
转动身体的动作惊醒了怀中的丽人,一双哭肿了的眼睛突然睁开。
“啊!”
任弯弯身体剧烈抖动,下意识撑起手臂,想要离开秦不易的怀抱。
松开双手,诡异的双眼看着任弯弯想要起身的动作,秦不易左眼中时而愤怒时而傲慢,这个卑贱的女人竟然敢反抗自己,不知死活。
左手突然用力一锤脑袋,秦不易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他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想得哪和哪啊。
正当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时候,一具温暖的娇躯狠狠地抱住了他。
“你的眼睛受伤了?”
一道关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滚烫的气体吹到秦不易的脖颈上,激起了一层层汗毛。
触手暴动引发的清凉气息抚摸着紊乱的大脑,秦不易突然睁开双眼,左眼的异常情绪被他强行压制了回去。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任弯弯把头埋在秦不易的脖颈处,先是看了眼充满佛性的纹身,然后抬起头来,一点一点看向眼前男人的面容。
刚刚就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掠食者霸主的气息盯着她看,条件反射之下选择了后退。
起身后退的时候,她看到了秦不易的双眼。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一只眼睛的瞳孔像是受了伤,瞳孔内破裂出一个小点,瞳孔的表情凶狠而又骄傲,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把人吃了一样。
一只眼睛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中充满平静和关怀。
怪异的双眼让此时的秦不易像极了一个变态杀人狂。
“是为了救我受得伤吗?”
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任弯弯之所以又趴了回来,是因为她清醒过来的脑子,想到了这个男人救她时的场景,加上警察比一般人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停止了自己伤人的动作。
“嗯,那只怪物,很难处理,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都过去了。”
秦不易安慰道,双手很自然地搂住了任弯弯的腰肢。
任弯弯俏脸一红,进展太快,她害羞了。
“你竟敢猥亵人民警察,小心被拘留。”
害羞归害羞,她还是两眼直视身下男人的双眼。
“警察还能管夫妻之间搂搂抱抱吗?”
秦不易头一次调戏自己名义上的老婆。
提到警察,任弯弯想起了生死不明的父亲。
“老公,我爸呢?”
迎着任弯弯抱有期望的目光,秦不易沉声说道:
“爸,牺牲了。”
尽管看到了父亲被开膛破肚的情景,但任弯弯始终不愿相信,宁愿自己骗自己也要再问一次。
直到这一刻从秦不易的嘴里吐出肯定的几个字,她早已干枯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小脸苍白。
“呜呜,爸是为了救我,要不然他不会死,为什么要救我?”
一边哭泣,她一边埋怨自己。
“爸死得其所,死得光荣,他没有遗憾。”
秦不易回想起了任立军死前的那一眼,没有不甘,只有对他浓浓的嘱托。
“呜呜,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任弯弯还沉浸在自我责备当中,秦不易的劝说没起到任何作用。
秦不易沉默了下来,用力抱住怀中的佳人,默默地做了一个工具人。
他和任立军的关系很一般,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共同生活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天,看着熟悉的人死在面前,他也心有戚戚。
就这样,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动作,互相陪伴着对方。
十几分钟后,任弯弯哭泣的声音逐渐变小,鼻涕流了秦不易一肩膀。
抬起头来,她又关心起眼前的男人。
“你刚刚全身抽搐,吓坏我了,严重吗?我带你去医院。”
任弯弯醒来后,一出门就看到秦不易蜷缩在沙发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她跑过来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只能趴下抱住他,希望能减轻他一些痛苦,抱着抱着,她就又睡着了。
“不用,我没事,战斗的后遗症,睡一觉就好了。”
秦不易打了个哈哈,其实事情远没有他说得简单。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父亲牺牲的痛苦让任弯弯思绪混乱了一段时间,现在恢复了理智,她第一时间询问。
“我是谁,我是秦不易。”
秦不易就这么躺在沙发上,骄傲地仰着脑袋,看着身上的任弯弯,态度桀骜不驯。
“我是说你的身份。”
任弯弯看着眼前的秦不易,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秦不易咧嘴一笑。
“我可以说我明面上是个保安,暗地里是龙城的守护者吗?哈哈哈哈。”
出乎他的意料,任弯弯竟然很配合地点了点小脑袋瓜。看書喇
“我知道你们这个部门,黑夜中的守护者,龙城的捍卫者,一直以来,隐匿在黑暗当中。”
任弯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不易,一个一无是处的保安老公突然变成了神秘的龙城守护者,这是写小说吗?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任弯弯顶着一头散乱的短发,抽噎地问道:
“老公,爸的遗体在哪?”
任弯弯刚刚好了一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红肿的双眼再次流出滴滴眼泪。
“爸的遗体就在楼下。”
“我想去看看爸。”
“好!”
……
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内,床上摆放着一具遗体,身穿警服,肩扛两杠三花,高大的身形萎缩成瘦干的模样。
任弯弯一进来看见任立军的遗体就扑了上去,放声大哭。
秦不易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哭了很久之后,任弯弯转过脑袋,苍白的脸颊上面无血色,发干的嘴巴裂出了一道道嘴皮。
“老公,妈和爷爷还不知道爸牺牲了,我们怎么办?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怕。”
这件事秦不易之前就在想了,尤其是老爷子任镇海,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怕有个三长两短。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八点多。
“弯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迟早都要去面对,我安排人接爷爷和妈过来。”
“好,我听你的。”
任弯弯看着秦不易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安排人过去了。”
秦不易深呼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齐肩的短发散乱在任弯弯的小脑袋瓜周围,她点下头,转过去脑袋,双手抓住任立军的一只大手,毫不害怕地把大手举起来,脸颊触碰上去,感受着父亲的肌肤。
屋子内安静的氛围围绕着两个伤心的人,没有人来打扰。
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秦不易接起来嗯了几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爷爷和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