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姜云辰命人将桑皮纸覆在了夏泽成的脸上。
他亲手将竹筒里的水一点一点的浇在夏泽成的脸上。
姜云辰面色未改，嘴角始终但这一抹淡淡的笑意。
南笙凤眸滚圆，盯着姜云辰，心底一片混乱。
大表哥行事如此狠辣吗？
他到底是何来历？
姜家又到底是何来历。
“南笙，我此次前来东武国，临行前祖父再三叮咛，定要我教你明白一个事实，那便是你与姑姑并不是无亲无故、无依无靠。”
“祖父对姑姑远嫁东武国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这些年来在东武国各方势力中都安插了我们的人。”姜云辰话锋一转，“此次前来，我便是要将这些人彻底清点一番，确认无异心者后，将他们干干净净的交到你手上。”
“我不需要。”南笙下意识的开口拒绝着，她想要的都可以自己去争取、努力，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没有亲人支持、帮扶的日子。
姜家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感到的只有莫名的恐慌。
心底忍不住在想，他们对她是不是别有所图。
她知道，她不该这么想。
但，就是忍不住。
“唔、唔、南笙、唔、唔……”夏泽成的手臂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着。
猛地，狭小昏暗的牢房内传来一阵尿骚味。
众人的视线落在夏泽成的下身，发现他被吓尿了。
夏泽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面子、里子这些东西，他见沐南笙迟迟没有给他回应，“二堂哥，唔唔唔、二堂哥，救救、救救我。”
夏慎行冷眸闪过一丝不忍，但始终抿嘴不言。
姜云辰将他的反应都尽收眼内，心底终于对他有了一丝认可。
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夏慎行若是开口替夏泽成求情，那就算是忤逆了姑姑，他也会说服南笙和离，与他一同回盛唐。
他们盛唐男儿千千万，总能寻到一个令南笙满意的。
“表哥！”南笙黛眉微蹙，视线落在夏泽成那被桑皮纸覆面的脸上，“我不想当落井下石的小人，他命悬一线，早晚都会死，表哥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姜云辰讪笑一声，并无多言，只一个眼神，站在他身侧的亲随便揭开了夏泽成脸上的桑皮纸。
“我家表妹菩萨心肠，不忍送你亲自上路，我这当哥哥的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姜云辰坐在轮椅之上，白衣无瑕，片尘不染，“说吧。”
捡回一条狗命的夏泽成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便能让他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会替太子兜着。
哭着、嚎着、骂着，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
沐南笙听后，黛眉微皱，忍不住问，“所以，你至始至终都没有与太子亲自会面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太子身边的幕僚交待你的？”看書喇
“恩。”夏泽成身子猛地一僵，错愕的愣在原地。
所以，太子打从一开始便是将他当做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我……”夏泽成赶忙又补了一句，“退婚当日，沐大人，不对，沐明海，他曾亲口允诺我，若我退婚，定会将我引荐给太子，他、他也是太子的人。”
“愚蠢至极！”夏慎行忍不住开口骂着，“沐明海的女儿乃太子侧妃，谁人不知他是太子之人？”
见过姜云辰今日之行事，夏慎行相信，只要夏泽成手中有着可以搬倒太子的关键证据，姜云辰定会保他一命。
可夏泽成直到现在，都没悟出这个道理来，说的都是些没用的消息，“想活命的，便说些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