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重生80-阿巴的野望>第22章 挺好的
  这一夜,李侠睡的特别踏实,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这一夜,哑巴睡的特别不踏实,听着李侠的小呼噜,闻着房间里多出来的女人味,有点心猿意马。

  真是奇了怪了,都说女人香味是腌出来的,这个时代的女人拿啥腌?万紫千红吗?还是蛤蜊油?

  迷迷糊糊时梦时醒的混到了天亮,长鸣都尉叫了第一声,张军就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看,李侠还睡的正香,小脸睡的红扑扑的。

  轻手轻脚的起来,套上棉袄棉裤,穿上棉鞋,张军来到外面。

  灶里添上柴,然后洗脸刷牙。

  把昨晚的盆碗刷出来,锅里换上水,哑巴挠了挠头。早饭煮点什么呢?

  肉和土豆都没吃完,饭也是剩了点。哑巴想了想,还是煮上了苞米碴子粥。总不能天天吃大米,再说想吃也没有啊。

  苞米碴子粥,把昨晚剩的大米饭煮进去。把剩的土豆和肉切一切,混着大葱一炒,再配上青红方。

  这水平在这个时代那就是相当哇塞了。

  煮上苞米碴子,哑巴端着李侠的衣服出来来到河边,在河岸的石头上洗起来。裤衩和衬裤可以直接用手搓,这棉裤实在是搓不动,一湿水根本就抓不动。

  三斤的棉裤湿了水感觉至少得有十五六斤。

  好在不埋汰,就是浸了血,昨天晚上酘了几水了,又泡了一晚上,这会儿也不需要太费力气,就是反复多过几遍水的事儿。

  这会儿的裤衩,男人的和女人的相差不多,都是棉布自己缝的,区别就是男人的素一点,女人的会带些碎花在上面。

  样式款型基本上没什么区别,都是纯棉制品四脚裤,腰上穿根猴皮筋。衬裤的区别是前面没有鸟洞,棉裤女人的是侧开门。

  洗干净,棉裤是没办法拧干了,实在拧不动,就这么端了回来。

  衬裤棉裤就晾在铁丝上,裤衩要拿进屋里,不能晾在外面。这个时代谁家媳妇把裤衩晾在了外面,那就别活了。

  得让人笑话死,弄不好还得打架。那就是不正经的代名词。

  看了看锅里的粥,哑巴轻手轻脚的进屋,把李侠的裤衩铺平在炕上,这么一会就烘干了。

  他出来切土豆和肉,切葱,在外屋转着这看那看,再清点一下自己的存货。多了一张嘴,得算计一下。

  这个时代的女人可不是那种天天喊着减肥只吃草的,饭量不比一般男人小。要干体力活的。

  哑巴怕来回走影响李侠睡觉,就没再进屋,拿了个小板凳守在灶坑前面,点了根烟,看着热气顺着锅盖缝噗哧噗哧的往外冒。

  苞米煮好了,把昨晚的剩饭倒进去搅一搅,继续煮。

  大米粒重新煮开,汤水有些粘稠了,用盆子装出来。刷锅下油,炒菜。嗞啦一声,油烟涌了起来,很快屋里传来李侠的咳嗽声。

  这破房子,哪哪都漏气。哑巴把后窗打开一点,好让烟快点散掉。

  李侠就这么穿着衬衣衬裤,红彤彤的脸蛋出现在里屋门玻璃上往外看,看到哑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她昨晚上还想着早晨早点起来,结果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没醒过来。这还是炕突然热起来了,又加上油烟,才把她弄醒了。

  哑巴指了指身上,皱着眉头看着李侠。早起屋里的温度还是偏低的。

  李侠吐了吐舌头,回到炕上,把棉衣套上,然后挠了挠头。裤子穿啥?

  昨晚吃饭,她是套上了哑巴的棉裤对付了一会儿,那无所谓。但是白天出门不行,哑巴的棉裤她穿太肥大了。

  可是没招,她就那一条棉裤。想了想,还是把哑巴的军棉裤套上了,使劲往上提,再把裤腿儿折起来塞到袜腰里。

  上下鼓鼓囊囊,就没个与作的地方。也就是军棉裤没有土棉裤那么厚重,好歹她还能穿起来。

  先急慌慌的出来去房山头茅房里把垫纸换了,这才回屋,用哑巴已经给她准备好的热水洗脸刷牙,梳头。

  李侠头发不长,就到肩膀,原来要下乡那会儿,同学们都剪了五号头,她也跟着剪了,一直就没再留。

  主要是短头发在农村也方便。

  农村嘛,天天干农活,又是土又是汗的,头发长了洗也是个麻烦事儿,而且还容易生虱子。

  这会可没有洗发水,农村都是草木灰,或者水碱。用肥皂到是可以,洗完又干又涩还打结。

  她站在外屋门口梳头,看着哑巴在那边手脚麻利的炒菜盛菜,一手盆子一手炕桌的,很快准备好了早饭。

  李侠心里突然就莫名的冒出来一种念头,好像,日子要是就这么过,也挺好的。

  阿巴。哑巴叫了她一声,指了指屋里,让她进去吃饭。自己把锅刷了一下添上水续上柴,然后洗了一下手才跟进来。

  李侠这才注意到,虽然哑巴这屋子挺小的,什么也没有,大家都说他穷说他懒,可是屋里屋外是真的干净,东西摆放都规规整整的。

  她不知道这是换了内核,就是这几天才从头收拾出来的,反正给她的感觉就是特别好。

  哑巴看她转着头到处打量,指了指从供销合作社‘买’回来的旧报纸,指了指天棚和墙。

  李侠懂,点了点头:“你会搅浆子不?咱俩一起糊。”

  哑巴也点了点头,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指了指炕琴,指了指门口墙角,比划了几下。

  李侠咬着筷子看着哑巴比划,猜:“你是说,要把炕琴搬到那去是吧?然后炕就宽了?”

  哎。哑巴笑着点头,又比了比大拇指:正差米。

  “你说我聪明啊?”李侠话一出口脸就红了,自己被个哑巴夸一句还感觉挺开心,太丢脸了。

  哑巴拿过笔记本,写了几个字:我发不出标准音,但我会努力练习,争取简单的字词能让你听懂。

  李侠点了点头,心里有点感动。这就是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吃过饭,哑巴再次拦住要收拾桌子的李侠,自己把桌子收了一下,把盆碗刷了。

  不是非不让她干活,而是她这几天最好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别动。手纸不是卫生巾,漏了很麻烦的,再说也不好沾凉水。

  你那里好了再干,这几天不要动。他和李侠解释了一下。

  这会儿的女人和后世不一样,后世是该干的也不干,这会儿是不该干的也抢着干,生怕给人落下不好的印像。

  哑巴去炕琴里拿了两双袜子出来递给李侠,让她换上。她脚上的都漏趾头了,已经补的花花绿绿的。

  这会儿什么都靠缝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是这样,袜子也是这样。

  李侠虽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经过了换洗衣服,吃饭,同炕,接受起来到也不那么难心了,小脸红扑扑的换上了新袜子。

  哑巴点点头,拿过炕角上的文件袋递给李侠让她看。

  李侠看着那个文件袋有好几秒,这才伸手接了过去。

  虽然没看,但她知道那里在是什么,办这些手续虽然她本人没去,但是杨春生跟她要了资料,也给她说明白了得怎么办。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落户就必须要‘结婚’,但是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顺从。

  她一样一样的看了一下,拿着那两张联在一起的结婚证呆了好一会儿。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迷茫。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谁又不迷茫呢?都是被牵着赶着的往前走,没有任何的反抗的能力。

  哑巴没在意李侠的反应,而是等她翻到了她原籍资料的那一页,他用手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写:这是你家原来的户口地址?

  李侠默默的点了点头,手指在那地址上摸着。

  哑巴又写:当时家里的房子,地,其他东西你都还记得吗?有相关记录吗?

  李侠被哑巴问愣了,抬头看向他,然后点了点头。她当然有。

  那年她爸爸进了监狱,她妈妈害怕,带着年幼的弟弟躲出去了,整个过程都是她参与的,亲手,亲眼办的。

  家里的房子,店铺,工厂,都是她按了手印,然后就不再属于她家了。当然有。

  一定要保存好。哑巴写:所有的资料都务必要保存好,保管好,如果有当年的财产证明也要保管好,千万别丢了。

  “我都没扔。”李侠说:“那是我爸爸在我这唯一的一点东西了,我没舍得扔,那些东西都没用了,让人看见也不好……要不烧了吧?”

  现在她落户到哑巴这里了,她忽然就想,如果那些东西再被别人看到,会不会牵连哑巴?

  哑巴摇了摇头:好好收着,我也不看,收好保管好就行了,相信我。

  李侠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但那些东西她也是真的舍不得扔了烧了,好歹是份记忆,是她原来的家,是她爸爸唯有的一点东西。

  自从那一年开始,她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刚开始还偶尔能通信,后来信也断了。她也不敢去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继续上学,但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就这么读到了高中,然后下来插队。

  哑巴看李侠专心的看着那些资料,想了想,自己拿了面粉出来,去了外屋。搅浆子。

  这会儿也有化学浆糊卖,但是很少有人买,舍不得钱。一罐头瓶要一块钱,用点面粉搅搅一样好用。

  其实用淀粉最好,村里人叫浆子面,但家里没有。

  他只搅了一点。今天不糊棚,只是把要摆炕琴那地方糊一下,省着炕琴摆过去后面就糊不到了。

  外屋地不能糊报纸,墙面已经被烟火薰的乌黢巴黑的,一层油灰,他打算等天暖和了,去弄点石灰回来抹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