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重生80-阿巴的野望>第732章 五块钱儿
  吃了早饭收拾完,老六又拿着雪铲出去把院门外的河边桥头铲出来一块。

  原来桥下的那个冰面已经整个都看不到了,全被大雪给埋上了,河道上的积雪比路上更厚,老六估摸着得有接近一米深,只能老老实实的把桥面铲了一遍。

  老张头到是没说错,这边有些年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边上厂子也在铲雪,杨春生和二哥带着几个人,把厂子大门前那一片包括粮仓下面都铲的干干净净的,把雪推进河道,汽车桥也铲了出来。

  看到老六出来,几个人冲老六摆了摆手,老六笑着回应了一下,把自家门前的小桥铲了出来。

  这么铲就比收拾院子里轻松多了,只要把雪推到桥下去就行,不过感觉这河道好像也装不下多少了,这么大的雪再下个两场三场估计河道里的雪面就得比桥还高。

  人家那边五六个人铲完桥面继续向前,一直铲到了上坡的牛道前面,再往上就没管了,老六这边铲到了车库大门前面,还得往里去。

  “老六啊,要不要帮忙?”br>
  “算了,我慢慢弄吧,别耽误你们上班。”

  “没事儿,几下子就弄完了,把你那好烟拿出来分分。”

  老六掏出来烟一人发了一根,把烟盒往杨春生手里一塞:“我缴械。”

  人多干活快,几个大老爷们挥舞着铲雪板很快就把车库的院子给推出来了,主要是也不用收拾的很干净,就是把厚雪铲走就行。

  把雪扔到院墙外面,然后又一起动手推进河道,直接把这段马路也清出来了。

  “这场雪大呀,有些年没下这么大雪了,”二哥也冒了汗,脑袋上升腾着白烟儿:“我看了一圈,堡子里没啥事儿,就不知道外面那几家怎么样。”

  杨春生摘下棉帽子放头上的热气儿,往四下看了看:“这雪干,应该没啥事儿吧?应该压不到。”

  堡子外面没有几家人,东沟里两三家,西边道岔子那边三家,南沟现在只有老钟家一家人了,大瓦房也不怕雪压,再就是金沟那边。

  以前大家都是黄泥草房的时候,大雪把房子,猪圈啥的压塌的事儿时有发生,后来队上组织人手给修过几回,再就没听说过这种事了。

  不过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谁说没事儿?”边上一个队员指了指大柳树那边:“看看,那牛棚不就塌了。”

  几个人都往那边看了一眼,杨春生就笑:“可别扯了,他家那不算,那家伙弄的玩艺儿叫牛棚啊?糊弄别人都没有这么干的,风大点都能给吹散。”

  “我一会儿开下拖拉机,”老六说:“挂着斗吧?去趟公社。”

  “没挂,那玩艺儿还不简单,挂上就完事了,又不费啥劲。”杨春生抖了抖手里的棉帽子,又扣回脑袋上:“去公社干什么呢?刚下完大雪。”

  那棉帽子里面都被汗水打湿了,不戴吧冷,戴上肯定是不舒服,冬天干活就这点特别难受。

  “给孩子们做的衣服去取一下,然后买点过年的东西。等几天也一样,这场雪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我那车怕是都出不去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杨春生往车库里看了一眼:“这轿车牛逼是挺牛逼,就是太娇气,雪大点就不动窝了,感觉还没有拖拉机抗用呢。”

  “这东西能这么比吗?”

  “正好,你开拖拉机的话,顺便把那几家给看看,省着我还去叫车老板子了。”

  “行。”老六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这么大的雪确实也应该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帮个忙:“你们什么时候放?”

  “小年吧,早了不合适,再晚时间上就不够用了,谁家还不收拾收拾准备准备的?洗洗涮涮的都得时间。

  今年大伙手里也能有点钱了,比往年强,我还琢磨着小年那两天把两台拖拉机都开上,堡里想去采办点啥的一起去趟公社。”

  “也行。”老六觉得这么安排还是可以的:“现在去公社可以从七小队过河那么穿过去,从孤家店走火车站,一路都不用爬坡,拖拉机都能过。”

  “你走过啦?”二哥问了一句。

  “走过,不爬坡的话能安全不少。”老六点点头:“我前阵子刚找推土机推了一遍,一两场雪不耽误。”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走车就怕雪里有石头冰块什么的,推土机推过那就没事了,被雪盖住也不怕,有辙印儿。

  说了几句话,杨春生和二哥他们就回厂子去了,老六拎着铲雪板把犄角旮旯又清了一下,也回了家。

  李侠和于洁带着一群孩子上楼去写作业了,老张太太坐在炕上不知道在缝什么,老头坐在沙发上听收音机。

  老六歇了一会儿等身上的汗消了,又出来过河去找木匠。

  大嫂和赵淑兰两家年后要过来,得给他们打两张床,还有答应孩子们的爬犁要做。老六自己到是也能钉,不过家里没有木匠活的工具。

  木匠家在车库后面,二哥家前面那排房子,东头第二家,顺着小坡上去几步路就到了。

  老六也没进屋,站在院子外面喊了两声,狗一叫,木匠就披着老棉袄推开房门往大门口看:“谁?老六啊?有事儿?进院呗,在门口站着嘎哈?”

  “就几句话,不进屋了。”老六招手让木匠出来。

  “啥事儿?”木匠耸了耸肩膀,伸上棉袄袖子走过来:“进屋坐会儿呗?”

  “不进了。找你打两张床,再给家里孩子做几张爬犁单腿驴什么的,有时间吧?”

  “时间不是有的是,家里木头够啊?”

  “不够,你从队上拿吧,用多少我再和杨春生算账。”

  “床我还真没打过,在哪打?”

  “你看看在哪得劲儿,在厂里也行,去我车库这边也行,尽量快点就行。”

  “那就在厂子吧,那边宽绰点儿得劲儿。你把图样画给我就行。”

  “行,工钱怎么算?我私人的活。”

  木匠合计了一下:“就五块钱儿吧,行不?一张床两块,几个小爬犁算一块钱。”

  老六愣了一下,不是嫌贵,是要的太少了。

  这会儿在城里已经开始流行打家具了,立柜,高低高,床,沙发什么的,木匠一般三四个人一伙,走街串巷的揽活干。

  本地木匠因为不用包住手工要的贵一点,关里来的木匠需要提供包吃包住,手工上就能便宜点。

  干这个活的关里人居多。

  这会儿在关外打家具的,弹棉花的,大街小巷收破烂的基本上都是关里人,主要是四川和河北两个省份跑过来的挣钱的。江浙人都是卖衣服裤子或者照像。

  本地人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有工作要上班,出来挣手工的就少,怕被人笑话。

  老六记着这会儿的价钱,打一个立柜一个高低高三个人需要干一个礼拜,一个人要三十块,算上吃住的话合着一天就是五块钱。

  这可好,两张大床加五六个小爬犁才要了人家一天的工钱。这也算是一种城乡差异了,还很巨大。

  “给你二十吧,五块钱太少了点,在城里这活干下来至少也得三五十了。”

  “那哪能按城里的价儿,不能那么算。”木匠笑起来:“在这守家待业的,也就是出个人工,又不指望着这个,要不你给十块,我也占你点。”

  “就二十吧,你收拾收拾就开干,用了队上多少木头你记个数。”

  “那点玩艺儿还记他干哈?杨春生好意思要你料钱?木头又不值啥钱,咱们堡有一家算一家你要用随便拿,了不得开春上山砍几棵就是了,还算个啥?”

  这到是实话,在农村最不值钱的就是木头了,也就是搭上个上山和晒干的时间。

  老六把画好的图样递给木匠,这事儿就算是交给他了。就是个架子床,工艺不复杂,木匠活这东西只要有图样就行,照图都能打出来。

  木匠翻了翻图样:“这不真得用队上的料,都是板子。行了,交给我吧,你不管了。”

  “先做爬犁,”老六说:“孩子见天儿管我要呢,床慢慢打就行,年后才用。”

  木匠笑着点头答应下来:“咱们堡惯孩子你是绝对是第一个,太依着孩子的任了。铁筋有吧?”

  “有,你把架子钉好就行,铁筋回来我自己装。”

  “那就行了,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对了,”老六忽然想起来点事儿:“我还跟杨工分说开春栽树的事儿,咱们堡子一般都在哪伐树你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啊,队上伐树还能少得了我?那玩艺儿漫山都是还用栽它干哈?”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对树木的认知了,感觉山上有的是,从来都不会考虑有一天砍完了怎么办,都觉得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

  “开春咱们小队得组织几个人去栽树,要不就你牵头得了,从东沟里水库那边开始,把平时咱们伐树的地方挨着补苗,争取用明年一年的时间把大份儿都补上,你感觉能行不?”

  “一年哪?”木匠在头上抓了两把琢磨了一下:“那也就是不到四个月呗,够呛。咱们小队的山不少,那要想都补上树苗三四个月可够呛,光是苗就得点钱了。”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三年。”

  老六说:“给你们按月发工资,苗你们不用管,只管把该补的地方都补上就行,以后堡里伐树得有规划,不能这么乱砍了。”

  “这么算的话,工资和树苗加起来可就不是小钱了,你图啥呀?”木匠满脸的不理解。

  “再这么砍下去山都得秃了,用不了几年河都得干,”老六说:“你看这后山上还有多少树?咱们得想长远点,不能坑了子子孙孙,你说是不是?

  我打算把远点的林子补一下,然后近点的坡上都栽上果树,到时候春天花一开那得多漂亮啊,上秋果子还能出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