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敏感不敏感，这会儿走在大街小巷，满耳朵听的都是二十号的大审判，就连刘鹃也不能例外。
这就是众愿所归。
南山半岛的事情还没结果，白山省邮电局来了消息。
经过一系列的申请，报告，探讨，分析，邮电关外局决定推动老六提出来的方案，原则上同意了合作。
前面说过，关外比较特殊，国家大小行局这会儿都有一个关外总局负责关外几个省的事务管理工作，级别权限都很大，都在奉天办公。
把宽城这边安排了一下，二十八号，老六带着保卫小组回到奉天。
刘鹃没有跟过来，不知道是因为避免和李侠见面还是怎么想的，她会直接去申城等老六，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香港。
老六先找了徐大秘，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才约着徐大秘一起去了邮电关外总局。
这个到不是什么狐假虎威，这点事儿还不需要搞这些，这个主要是为了更好的沟通，增加双方的认同感。
经过两天的磋商，最后达成了合作协议。协议为期十年，由东魁公司提供数字程控交换机，对奉天，宽城和冰城的电话网络进行改造升级。
老六还真没想到这边能一下子拿出三个省会城市来合作，这决心可不是一般的大。估摸着和可以欠账有点直接关系。
之所以协议期从五年延长到十年，是因为三个省会的改造升级都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需要分批分区的进行，设备要一点一点更换迁移。
话说只是一个奉天就需要十套万门交换机。奉天这会儿的电话保有量就已经相当高了，十万门也还只是保守估计，后面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老六肯定知道十万门远远不够，但是这会儿他也不能直接说呀，就只能一步一步来。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
很多事都不能急，也不要急，只要能推动，只要开好头，慢慢往前做就行了，只要方向正确，最后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急躁只会坏事。
程控交换机的需求量那是相当大的，后来八十年代末才开始的花为和中星就是最好的例子，上个晚车赶了个早集，硬是被庞大的市场需求给推成了后来的样子。
而且这东西是个永远填不饱的洞，只会不断扩大，永远不会收缩，是一块超级好的市场，蛋糕相当大。
白山和冰城的电话保有量相对奉天要少不少，但对全国其他城市来说，那也是绝对的前茅，都是五万门起步。
一份协议，初步就是二十台万门交换机，协议价值达到了四个亿。在这会儿那是相当大的单子了，大到足以惊动全国，需要最上面来批示。
随后带来的隐性利益至少得往上翻十倍去。
签完字，这事儿和老六这边就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他只要把设备准备好按时交付就算完成任务。
“有没有压力？”
从邮电关外局出来，徐大秘都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这玩艺儿这么值钱？我真没想到。这特么的，要是全国各市都搞一搞得多少钱哪？”
老六点点头：“是，就是这么贵。以后随着技术的升级换代不断进步，价格会有回落，但也回不到哪儿去，咱们将来在通讯上需要的投入还是挺吓人的。”
徐大秘点了根烟，靠在座椅上匝巴匝巴嘴：“确实意外了。这还只是一个电话，电视呢？电力，水，还有路，这么一想，搞一个国家真的是太难了。”
“呵呵，这才哪到哪，公路铁路，江海港口，航空，医疗，卫星，国家需要投入的地方太多了，都是无底洞，需要不断的往里填钱。”
“是啊，确实不容易，咱们又穷，物资也不足。”徐大秘点了点头：“希望以后越来越好吧，希望像你说的那样，改开能成功，能带来好的结果。”
“哎哟？”老六扭头看了看徐大秘：“怎么感觉你这回有点啥不一样了呢？开始忧国忧民了，不太对劲儿啊。你这是，要外放？”
“没影呢。”在老六面前徐大秘也不装腔作势搞神秘：“就是有那么一说，老板在考虑，我也在考虑。都特么是你搞出来的事儿。”
“我？我咋了？啥事？那肯定是好事儿啊。”
“谁知道了。”徐大秘摇了摇头，看了看老六：“本来我还有点底，结果你这一家伙弄出来四十平方公里的工业区，我这边底儿掉了啊。”
老六想了想：“不会是，省里也想搞个工业区吧？”
“昂。”徐大秘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说：“其实上面一直在考虑这事儿，京城，申城，羊城，咱们辽东，这是早早就预选出来的试验基地。
这事儿我到是早就知道，但是原来一直是在考虑达里尼。后来，这不是你横空出世了嘛，现在省里就琢磨是不是把这个试验区放到奉天来。
那天老板和我提了一嘴，问我对这个试验区有没有兴趣儿，我还一直没给老板回信呢。这不是，这一提又想起来了。
给点意见呗？你是大老板，我要去也就只能指望你来支持支持了。”
老六想了想，说：“达里尼是好地方，也比较适合，上面确实厉害。咱们奉天吧……就不太好说。暂时来说基础是最好的，合适，但是将来……
我感觉不太好说。和你我也不整虚的，我不是太看好奉天现在搞这些。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应该是解决待业，解决住房，解决这些大小厂子的市场生存力问题。”
“你认为市场化以后，咱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厂子风险很大？”
“我认为没有风险，”老六看了看后视镜：“直接就垮了，哪有风险？风险是指还有发展起来的可能，他们没有这种可能。”
“……就这么确定？”
“那你看，说了不和你整虚的，干不干？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你要相信我有这个判断力。”
“会垮？”
“绝对会垮。要不咱俩立个赌局？”
“靠，我才不和你赌，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