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重生80-阿巴的野望>第469章 品牌的想法
  刘鹃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她坐在床上赤露着半截身子在那懵了半天,这才搞清楚自己在哪是啥情况。

  “哑巴?”

  “嗯。醒了起来洗脸吃饭。”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刘鹃揉了揉眼睛,扭头往窗户瞅了一眼:“外头冷不冷?”

  “这会儿有点冷,下雪了。不知道能不能站住。”

  “下雪啦?”刘鹃怔了一下,翻身起来撅着屁股,把窗帘掀起来趴到窗台上去往外看:“真下了,还不小呢。真好。”

  老六放下报纸走了过来,就看见刘鹃的大屁股在那晃啊晃的。

  “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给你放在暖气片上了。”

  刘鹃低头瞅了瞅:“哦,其实现在还用不着呢,又不凉。”回头看了老六一眼,晃了晃:“好不好看?喜不喜欢看?”

  “我喜欢打。”

  “没劲,用完了就变脸了。”刘鹃坐下来穿衣服:“你做的啥?没听到声。”

  “啥也没有,我下楼买的馄饨和油饼。这家弄的还不错,挺好吃的。今天去买点菜。”

  “油饼啊?挺好。我家那边没有,只有麻花油条,再就是馒头。包子都不经常有。”

  刘鹃套上衬衣裤就下了床,跑到厨房洗了两把脸就要吃饭。饿了。

  这年头女人洗脸不比男人慢,偏偏皮肤还比后来那些抹这抹那的要好的多,气人不?

  “你这叫洗脸?”

  “啊,那叫啥?洗屁股?洗屁股哪有这么快。”

  老六把热在锅里的油饼和小馄饨端出来:“饼没那么脆了,都买回来俩小时了。”

  “没事儿,那不还是饼。”刘鹃拢了下头发伸手来接:“你吃完了?”

  “嗯,买回来就吃了。习惯了。”

  “都不等我。”刘鹃撇了撇嘴,看着老六就是一大口饼,咬牙切齿的。

  老六笑起来:“我不饿呀?习惯了吃的早,谁知道你这么懒。”

  “我是让你给折腾的。”

  “摸着良心说话。”

  “呸。”

  老六进屋拿出报纸,两个人拌着嘴,陪着刘鹃把早饭吃了。

  老六要收拾桌子,刘鹃没让,自己起来把桌子收拾了,把碗筷刷出来放好,这才重新洗手洗脸刷牙。

  “今天去哪?”

  “不知道。”

  “……你不是说让我听你安排吗?你说你不知道?”

  “怎么的?我又没说去哪。”

  “你不是说逛街吗?”老六看了看刘鹃身上:“要不去友谊商店吧,给你买两件大衣,你没有羊绒衫吗?”

  “有,我穿着毛衣呢,还能左一层右一层的呀?冬天我穿军大衣。”

  老六点了点头。这会儿冬天最暖和的衣服就是军大衣了,除了沉别的啥毛病也没有,保暖又扛风,不管男女都这么穿。

  那家伙,七八斤穿在身上,比棉被都重,就这东西一般人家还真穿不上,军品这会儿有点贵。

  厂子也会发棉大衣,样式什么的和军大衣都一样,不过是蓝色劳动布的面子,并且不是都发,要看岗位和级别。

  这会儿民用的什么都是模仿军品,大衣帽子棉鞋都是。也就棉袄棉裤不一样。

  棉袄棉裤这东西没有成品卖,都是自己扯布买棉花回家自己做,薄厚自己掌握,实在不会做的有成衣铺。

  男人穿的没啥样式,女人的一般都用红缎子袄面,掐腰,扣子用绳绊儿,其实穿起来真的挺漂亮的。

  原来三嫂冬天就在家里给人做成衣,毛料缎子啥都能上手,做一套衣服有一两块钱的人工,收入相当可观,就是太累,又累腰又累眼睛。

  “你又琢磨啥呢?动不动就发呆。”刘鹃收拾好了,用毛巾打了老六一下:“说,想谁呢?”

  老六瞥了刘鹃一眼:“我在想是不是搞个风衣厂。”

  “啥……风衣?是啥?”

  “衣服,大衣。”啥是风衣老六也解释不明白,反正和大衣也相差不多。

  “你怎么忽然又想做衣服了?”刘鹃抹雪花膏,顺手往老六脸上抹了两把:“别动,搽香香。”

  “本来也要搞服装厂,忽然就想到这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六搓了搓手,在脸上一顿乱抹。被刘鹃给弄的痒痒的不舒服。

  “你搽个脸,像抹墙似的。”

  “抹匀了就行呗,本来和抹墙就差不多。再说哪有男的抹这个的。”

  “怎么没有,现在谁出门不抹呀?冬天干,风又大,不抹点啥山(皴)了多疼啊。”

  这到是,这会儿不管男女,冬天出门身上都会带着嘎了(蛤蜊)油,条件好的万紫千红(护手油),或者凡士林,甘油。

  这会儿的小西北风,在外面待时间长一点很容易手脸就皴了,裂出细细麻麻的小口子,那叫一个酸爽,是真疼。

  就像古时候长途骑马都要戴面巾,其实就是防皴的,不让风一直吹在脸上。

  “手上也抹点。”

  “太香了。”

  “不香,听话。我这个没那么香,抹上一会儿就闻不着了。”

  “我戴手套。”

  “就是要和我犟是不?”

  ……

  老六是真要搞服装厂。

  陪着刘鹃进城逛了大半天,下了顿馆子,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服装厂的事儿。

  虽然是一早就有这个想法,但真正仔细琢磨起来这还是头一回。

  八零年这会儿服装厂还是特别好做的,没什么竞争,样式简单,花色也简单,布料品种类型少。唯一的问题就是销路。

  这会儿可不是说你生产出来就能卖出去的,批发零售的概念根本不存在,这会儿只能进商场。

  商业局的百货公司和联营公司,供销社,物资公司,外事的侨汇外汇商店,五条线,进货不看价格不看产地也不看质量,看的是批文。

  哪怕就是一个几个人的街道小厂也能拿到批文,把产品送进本地的百货公司,但再想往外走那就得费点劲了,没那么容易。

  省商业厅,物资局,供销总社,这是绕不开的三座大山。如果想把产品卖到全国,那就得是部委的批文,或者拿到什么评奖。

  这会儿各个部委每年都有各种评奖,覆盖了所有工业产品,拿到金奖银奖那就妥了。

  但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这东西是讲天时地利人和的,没有点关系连大门都摸不着。

  像京城,申城,津门三大直辖市的工厂,人家直接拿的就是部委批文,这是地利优势,各种评奖拿到手软,这就是人和。

  所以在前面几十年,这三个地区的商品都能卖到全国,都成为了名牌。

  事实上也就那样,在这个没有专利没有标准的年代,大家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具体差别。

  永久和飞鸽真就比金鹿白山东方红好?好在哪?就好在级别高人脉广,各部各委都是熟人。

  稍微用点心不难发现,这三座城市生产的各种金奖银奖商品,驰名全国的商品,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太多技术含量的东西,全国到处都在生产。

  稍微有些技术含量,涉及到精细工业的,他要么就只搞终端,要么就干脆是组装,生产出来一样是名牌,一样畅销。

  而基础性的东西,精细工业从原料到零件半成品,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在关外,在辽东。

  辽东这会儿聚集了几乎国内最拔尖的各类人才,大大小小千家工厂,源源不断的供应着全国的需求。

  这东西,谁买块手表,买辆自行车,买件衣服,还去琢磨原料零配件啊,只能是默默的待在幕后,看着人家名扬四海。

  这个谁也没有办法,什么也不能争,争你也争不到,让你割肉就割肉,还得挑肥的,让你放血就放血,必须保持新鲜。

  等到放开了,人家一撒手扭头就走,不管不顾了,哪怕在最后关头也没给任何调整的机会,都跑去跪舔国外。

  这边大片大片的功勋工厂死掉,没人在意。

  没有办法,人家先进,我们要学习,阵痛是必须的……都是放狗屁罢了。一群啥也不懂的人张牙舞爪的,为了掩饰脸面无所不用其极。

  就好像十几年以后,不管企业经营如何价值如何影响力如何,上来就让你合资,卖给外国人,不服从的就按死。

  三万五万三五十万就能决定一切,差点没把那些外国人乐死。

  其实里面很多都是混水摸鱼啥也不是的,没办法,要饭的过来也牛逼呀,都得是上宾待遇。

  不自信哪,不自信到了卑微的地步。

  思来想去,老六感觉除了汽车相关以外,其他的工厂还真的只有放到奉天才是最好的选择。

  奉天的工业太完备了,不管干什么都能找得到相当强大的上中游工厂配套,可以省掉不少麻烦。

  但是他又不想。

  老六热爱这片土地,感慨她的遭遇,为她的强大自豪,为那些被抛弃的人愤怒,但他却对她喜欢不起来。很矛盾的心理。

  “你又在想什么?呆呵呵的,看到哪个女的好看了?”

  “你在哪看到女人了?这种天气老大爷都不会跑出来逛公园,除了咱俩还有别人吗?”

  没错,两个人这会儿是在公园里。

  关外没有春天,严格来说秋天也不明显,春秋只是一个概念,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里只有夏天和冬天。看書喇

  而这里的夏天相当短暂,眨眼间草长莺飞,眨眼间万物凋零,只有持久的寒冷带着冰雪深深的印在人们的脑海里。

  这会儿公园里已经一派萧索,花草枯败,树木秃了头,昨夜的小雪并没有把这个世界覆盖完,灰一块白一块的,还没有结冰的水面像一个巨大的黑窟窿。

  老六实在是想不出理由,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拽着自己来逛公园。这是雅兴还是心灵的扭曲?

  “商店也逛了,饭也吃了,溜达溜达不行啊?我今年还是第一次来公园呢,你是不是不想陪我?你说。”

  刘鹃指着老六的鼻子质问。

  “这个还真没有,反正今天你做主,你想去哪就去哪,对我都一样。我是怕你冷,傻子。下雪降温,这里又空荡荡的,连个挡风的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