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一个厂？咱们这，一共几个厂？”老李愣了一下，问了出来。
他过来的时间还短，和刘鹃交流的也不多，有些事情还不知道。
“目前是一家公司两家工厂，后面还会有一些工厂。”老六说：“咱们厂区加住宅区合起来有几平方公里，这么说心里就有数了吧？”
“……我靠。”
老六笑了笑，这消息谁听谁也得麻，一般人听着平方公里啥的没啥概念，但是对于老李这种长年从事保卫工作的人来说，那就是密密麻麻的漏洞和大量的人员需求。
“咱们那边主要分三块，最大的是厂区，然后一小片住宅区，再就是办公区，都挨着，隔条马路的事儿。”
老六拿了张纸给老李画了一下：“到时候单独给你们保卫部建个营地，你直接向我和刘总负责，你现在就是招人，退伍兵优先。”
“单独给我们营地？”
“对，单独的营地办公，军事化训练场，各种车辆给你们配齐，武器工具我尽量，我要能拉出去的队伍。”
老李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老六：“你要嘎哈呀？”
“我以后要出国的，国外可没咱们这么平静。再说，咱们这边也不一定就平静，现在混混地痞越来越多，你没发现吗？”
“你是觉得……”老李坐直了身体：“会乱？”
“只是感觉，我又不是神仙。有备无患呗，我们得有起码的保卫力量，厂子需要，我和刘总这些人也需要。”
老李点了点头：“明白了，交给我吧，只要不违法乱纪，让我干什么都行。”
老六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或者你说了算的，我只能保证在主观上，我们绝对不会去碰那些事儿，但是被动我不敢说。
别人打我我还不还手？别人欺负了我的人，我要不要报复？这个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
老李笑起来，撸了撸头发：“这么说就外道了，这些事儿不算，都不用你吱声，我拎个酒瓶子先上。操的了，打架还算事儿。”
“人品一定要过关，以后很可能涉及到一些保密的东西。”
“行，记住了。”
“你的工资刘总和你谈过没有？”
“没，没来得及呢，我这也是刚过来。”
“那行，先给你五百，你找两个副手，三百，奖金另算。”
“……多了不？”老李感觉有点口干舌燥的。
“不多，这是暂时的，以后再给你涨。等咱们一切进入正轨，你这边立起来了，管理层的工资会向香港看齐。”
老李抓了抓头皮：“我操，我这一年下来不是得挣六七千？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媳妇儿都得感觉我在吹牛逼。”
老六笑起来：“没事儿，你把钱往嫂子手里一交，啥事都解决了，就是估计得挺累腰的，你得多补补。”
老李哈哈大笑起来：“那是，那累点也乐意呀，美事儿。”
“在我屋里抽烟，讨厌。”刘鹃开门走了进来，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几下，去打开窗户：“你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老远的就听你们笑。”
老李老脸一红，老六问刘鹃：“你不是不讨厌抽烟吗？”
“平常没事儿，冬天关窗关门的闷的慌。”
“不抽了不抽了，灭了。”老李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出去再抽。”
老六把烟也灭掉，对老李说：“等下我让东魁那边把图纸给你，你计划一下保卫布点，到时候施工的时候直接搞出来，省着后面还得费劲。”
“行。”老李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就先过去了，你和刘总唠吧。”站起来和刘鹃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老六巴嗒巴嗒嘴，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老李这边安排好了的话，暂时就算是没有什么急事了。
“想什么呢？”刘鹃看老李走了，凑到老六身边，靠到他身上。
“想想还有什么事情。也差不多了。”
“现在能有什么事儿？”刘鹃撇了撇嘴：“什么也得等过了年以后了，大冬天的。”
“那可不一定。”老六摇摇头：“等我和你姑父见一面再说吧，还得看看厂里这边什么情况。”
现在这头着急的是销售公司这边，等新车下了线销售就得跟上去，这头一炮必须得能打响才行，要不然说啥也是没用。
“我瞅着呢，估计最快也得年后，三四月份吧，到时候这头怎么也能弄个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出啥岔子。”
老六看了看刘鹃：“这么有把握？你打算怎么卖？”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刘鹃坐下来：“成立各地办事处，然后给各省市的单位企业发函呗，还能怎么弄？”
这个基本上就是这会儿物资和工贸的套路，也是这个时代主要的工业品销售模式，发函。就是通知一声，我这里有这东西，至于买不买……爱买不买。
计划商业就是这么牛，你还别说态度不好，产品的毛病也别挑剔，就这玩艺儿。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售后服务一说，怕出问题就多买几套备着。
这种不可思议的模式竟然一直坚持了九十年代末，到了两千年以后才被国外商品打破。也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老六想了想，又拿过一张纸，说：“初期的时候先把人派出去，把办事处的架子搭起来，这些都没问题。
发函这些，都可以搞，但是后面我们就不能这么干了，那我们和工贸物资有啥差别？人家覆盖面不比咱们广？”
“那咋整？”
“得主动去找买家，主动推销，得搞售后，建立专门的销售中心。”
老六一边讲一边画，给刘鹃讲了一下怎么提高销售业绩，怎么寻找买家怎么提高购买量，如何做售后，销售中心是干什么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香港那边的销售中心我会亲自抓，到时候弄份材料给你你琢磨琢磨，去参观一下就懂了。
销售这东西并没有一定之规，需要灵活变通，需要不断发现开拓新的方式方法，总而言之就是扩大销量，做好服务。”
“这得多少人哪？怕不是一个月光是差旅费就得老大一笔了。”
“以省为单位组建分公司，也就是办事处，然后在各市设点办公。你只需要划圈就行了，具体的交给下面去执行。”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没底了。”
“这个没事儿，前期就按你的计划来，慢慢调整慢慢改，由近及远。厂里的生产刚开始估计也跟不上来，时间上肯定够。”
“那……最先成立哪里的？销售中心。”
“最先？肯定是宽城啊，在这边上搞一个，去火车站前搞一个，然后冰城，奉天，红城，京城，申城。一批一批慢慢来，慢慢往南扩。”
“慢慢往南，那咋京城完了就直接申城了？”
“慢慢的发展也要挑地方啊，京城申城羊城，蓉城渝城，绿城，这些区域中心性质的关键地方肯定要放在前面。”
刘鹃点了点头：“就是挑热闹的地方呗，大地方。”
“你这么理解也行，就是区域中心，辐射范围大，影响力大的优先，慢慢往下面渗透，等到厂子这边产量提上来优先往这些地方配货。”
老六想了想，写了几个城市递给刘鹃：“这几个地方要建场库，这事儿你抓一抓，不能等。”
刘鹃拿过纸条看了看：“京城，申城，金城，绿城，江城，羊城。宽城这边呢？不需要吗？”
老六在刘鹃脑袋上搓了搓：“宽城直接从厂里提就行了，建的哪门子场库？”
“哦，也对。”刘鹃吐了吐舌头：“那也不对呀，你这个场库和你说的重点销售地区也不一样啊。”
“销售地区是卖车，场库是停放，考虑的不是一回事儿。这个是要考虑运输方式和运输成本的。
当然，场库本身也是大型销售中心，这个你安排吧。”
老六想了想说：“场库的选址要重视起来，要充分考虑地理条件，运输条件和运输方式的利用，面积要大，以两平方公里为标准，要拿到地权。”
场库，就是停车场加库房，包括修理保养库和配件库，其实就是一个停车，修理，销售，配件供应四位一体的超大型销售中心。
刘鹃完全不理解的看了老六一眼：“你没发烧吧？去哪弄那么大的地方啊？再说要那么大有啥用？”看書喇
“城里不行可以选近郊嘛，笨蛋。”老六斜了刘鹃一眼：“可以和地方上签个备忘录，只要支持我们，以后投资优先。手里握着外汇你愁啥？”
“不是，我是问你要弄这么老大地方干啥。”
“留着以后建厂用，先把地占下来用墙围上，放心吧，闲不着的，等买下来我告诉你。”
“六个？你还要弄六个厂？弄什么厂啊？还分的七零八落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先把地买下来再说，把场库弄好。”
“那江城这个你是啥意思？你不知道那边是东风的地盘啊？这不是找上门去打架吗？”
“这和东风有毛的关系？他在那咱们就不能卖车啦？外国还有汽车厂呢，那咱们出口还搞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