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接着说道：“我瞒着你，一是担心这些事情吓到你，二则是恐惧。”
“恐惧？恐惧什么？”
她懵懂的眼神让慕枭有些不忍，然而想起钟旭的话，他还是轻声说道：
“阮阮，如果我是一个有杀人狂倾向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你还会接受我吗？”
他虽然浅浅地勾着唇瓣，然而眼底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阮月白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沉重的词语，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而且，我曾经有九次想杀了你。”
听到慕枭的话，阮月白的双手微微一颤，拿在手中的瓶子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慕枭眼底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漆黑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里面闪烁着似有若无的杀意。
“阮阮，当初我刚刚戒断这些药物的时候，差一点就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杀了那些人了。”
他死死地盯着阮月白的神情，眼底的冷意让人心惊。
“你知道药物成瘾和精神分裂同时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他伸出手指，微凉的指尖从她的下颌轻轻滑过，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落在她的颈间。看書喇
“阮阮，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告诉你。”
他爱怜地摩挲着她莹白的肌肤，额角的青筋却渐渐紧绷起来。
“虽然我已经知道这些药是祖母派人下的，可是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而且慕家的私警全部在她的手下，从你搬进檀苑的那天起，他们就时刻准备着暗杀你。
原本我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你本就厌恶我，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从我身边逃开，到时慕家的私警将会第一时间把你灭口。
而现在，我则是单纯的恐惧你会因此而厌恶我。”
他笑得苍凉，声音里的沙哑混合着深深的不安。
“阮阮，我是个自私的人。我等了整整三年，才等来你向我靠近的这一天，怎么可能让这件事请将你推走？”
话音落下，他抿着唇转开了脸，闭上眼睛将那些呼之欲出的狂躁渐渐地锁回了内心深处。
“现在，我把这些事全都告诉你了，是继续留在我这个精神病人的身边，还是回到阮家，远离我这样的危险，你自己决定，我都会接受。”
空旷的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慕枭垂眸，良久，他听到身旁的躺椅动了一下。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抓着桌边的手渐渐收紧，眼底的冷意结成了一层坚硬的冰。
脚步声渐渐拉远，慕枭眼底的冰层也随着脚步声的距离逐渐加厚。
就在脚步声走到房间的尽头时，忽然消失了。
紧接着，一声叹息在身后响起：
“慕枭，难道你都不留一下我吗？”
听到她的声音，慕枭怔了一下，然后吃惊地转过头。
随即，一个柔软的身躯猛地撞到了他的怀里。
“我要是真的走了，后半辈子，你就后悔去吧！”
说完，阮月白踮起脚尖，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唇瓣。
淡淡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慕枭不躲不避，任由她咬着自己的唇瓣发泄，阮月白见状，又只好心疼地放开了牙齿，刚想离开，男人的手忽然勾住了她的腰肢，反过来直接攻陷了她的防线。
他极具攻击性的吻让阮月白有些招架不住，双腿发软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天旋地转，她毫无防备地被男人压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双唇、双眼、鼻息、耳边都是他存在的痕迹，阮月白被他包围着，连呼吸都有些发虚。
慕枭拥着她，双眼轻阖，吻着她的时候几乎要将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
压抑了许久的妄想和冲动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实体，他忍不住将手放在了她的衣襟上。
然而下一秒，理智便叫停了他的动作。
没想到男人竟然又一次停下了动作，阮月白连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然而慕枭却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怨念，帮她仔仔细细地整理好衣物，然后抱着她站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明明还没有冷静下来，衣服撑着不自然的褶皱，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又那么克制。
阮月白撇了撇嘴，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掌。
“如果有当代柳下惠评选，你拿第二，就没人敢拿第一了。
之前你把我扛上又差点把我吃了的劲头去哪了？”
她眯着眼睛踮起脚尖看着慕枭，男人被她看得一脸无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阮阮，你还小。”
“和小不小有什么关系？”阮月白拧着眉头说道：“我生日那天你不是还……”
“正因为那天我差点做了错事，所以现在我才不想这么草率。”
他深呼吸了两下，终于将那股冲动渐渐压了回去，然后弯下腰，贴近她的耳边：
“况且，柳下惠是坐怀不乱，可我想乱。”
说完，微微偏头，满意地看着阮月白的耳尖倏然变红。
他竟然用这么文绉绉的方式说出这么引人遐想的话！
怪不得从古至今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这么吃香，这么极具张力的禁欲感，谁顶得住？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阮月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瓶子，然后转开了话题。
“咳……那这间房子又是怎么回事？”她随便找了一个问题问道：“这么空空荡荡的，还放着这些药……”
“这里原本是一间实验室。”
慕枭看了一眼地上的药瓶，然后说道：“当初刚把你带到檀苑的时候，史正清正在研究前几天用在我身上的药剂。
为了研制那种药剂，我在这间房子里接受了很多次的药物实验，而桌子上的这些药瓶也是当时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你当时一次又一次地吃这些药，就是为了把自己当作小白鼠，让史正清用你做研究？”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世她被沈擎风当成实验品肆意地折磨，自然清楚这个过程有多痛苦。
眼角微红，阮月白心疼地抱紧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