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晓蓓直丢玩阳谋，有本事就用科学打败她，那么，她输得心服口服了。
周泰生说：“看来，我们得罪了一大片！”
“生意上，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虚假的。你相信不，只要有钱赚，他们都能够跪着爬呢。”吕晓蓓笑着说。
这是人之本性。
吕晓蓓与周泰生正要撤离，只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吕晓蓓面前：“我们的领导，想要见你。”
吕晓蓓不想见，官大一级压死人，心里想着滚吧，还是不得不过去。
陆听涛是在顶楼的天台上，吕晓蓓想着这领导风格挺清新脱俗的。
他站在围栏旁边，等待着吕晓蓓，从高处探望下面的风景，是整个省城的风貌。
破破烂烂的，灰蒙蒙的，小小的道路上，到处都是人，人流量不小。
怎么说呢，整个江南省还是太穷了。
在这么穷的地方，却可以看到步行街上，那一幢标新立异的白色建筑物，就是华的商店。
陆听涛笑着说：“吕厂长，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从哪里得出了这样的见底？”
吕晓蓓总不能说，是后世看到的吧：“我在琢磨着，老人们太喜欢花大饼了，每次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是吧，我看到很多人吃苦，就像扫大街的保卫员，无论再怎么努力扫大街，人生还是扫大街，她能成为人上人吗？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吗？”
陆听涛知道，不能。
吕晓蓓笑了笑，“陆先生，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做建设。”陆听涛偏头看向了她：“过阵子，你得去京城了？”
吕晓蓓一下摸不清楚陆听涛的意思。
陆听涛说：“改革，开放，上面将会重点打造一个特别经济开发区。如果你想要在科技行业有所建树，有没有兴趣？”
“没有。”吕晓蓓看得出他有拉拢的意思。
陆听涛：“……”大约没想到吕晓蓓会拒绝他吧。
吕晓蓓想要自己掌控方向，而不是由他人掌控。
陆听涛与她站在一块，眺望远处的风景，有山有海，这么漂亮的地方，然而这么落后，这么的贫穷。
“为什么？你都没听未来的经济计划。”
吕晓蓓基本知道是哪个地区了，开发小渔村嘛，为了收回香港做准备。
陆听涛看着她的确是个人才：“按照吕厂长的看法，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我们才能变得有钱。”
“土地改革，多卖房子就成了。”
陆听涛愣住，听出了吕晓蓓的讽刺意味。
吕晓蓓说：“落叶归根，人对家有执念的。”
“大家为了在城市留有一席之地，为了好的学校，好的教育。他们愿意为了后代牺牲自己，到时候，经济就能达到某些意义上……成功。”
陆听涛愣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说了。
“想要发展，就必须有所牺牲。当然，这些成功，最终都会有副作用的。”
“比如？”
“年轻人突然惊醒，时代的一粒灰，落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一座山。这种方法是透支未来，因为人是有脑子的动物，等他们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只是……‘耗材’，就觉悟了。”
陆听涛再次震惊，“结果呢。”
“得利者是不会愿意分出自己的蛋糕，他们会在上面傲慢地说，这些都是我们艰苦奋斗得来的，因为你们不够努力。”
陆听涛说：“你对人性很悲观。如果如此悲观，为什么还要办厂呢？”
“因为我是个理想主义者，只有能够接受最彻底的失败，才能继续向前，失败了也无所谓，至少我努力过了。”
陆听涛心头滚滚发烫，忽然好像感受到吕晓蓓说的这些，将在未来出现：“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吗？”
吕晓蓓沉默着，还是那句话，强权的本质，是不会对弱者展开想象的。
“我想听听你的理想环境应该怎样？”
“没有，人性是无法改变的，就像人活得再努力都无法突破生物性的屏障，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注定赢在起跑线。”就像她和聂晨一样。
她追求公平，不代表世界就真的公平了。
即便到了现在，她手中也有资源，依然赢不过聂晨手中的资源。
这就是现、实！
你可以选择不听不看不闻不问，当个聋哑人。
但是，你必须承认它的客观存在。
就像万有引力一样。
它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让你下意识忽略，但是，现实世界就是一场万有引力的重力。它存在你生活的方方面面。
陆听涛看着吕晓蓓离开的背影，什么叫做人间清醒？
这才是！
陆听涛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感到这么惊骇过。
“是啊，人性就是一个轮回，无法战胜。即便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子，我们依旧得按照这个逻辑走下去。”
吕晓蓓说：“至少，现在是暂时性的公平，毕竟现在才是开始，大家都可以通过教育，或者其他生意途径积累资本，当然这也是一种剥削得来的资本。”
“不，我相信你是应该思考过，如何改变……”陆听涛说。
吕晓蓓说：“你要听真话吗？”
“嗯。”
“是有一个办法，可是太难太难了，几乎不可能实现。”
“什么？”
吕晓蓓说：“科学、技术完全升级，突破人类资源壁垒的瓶颈。”
又说：
“就是在在土改浪潮发展中，要与科技浪潮一起发展，齐头并进，突破科学技术的壁垒，一国之力实现技术升级，我说的技术是完全不依赖外国的情况下，能够独立发展，努力创新，生产力能实现对外输出，而且具有不可取代性，不是单纯当世界的加工厂。”
陆听涛觉得匪夷所思，他们的科技土壤多么贫瘠啊。
为什么现在才改革开放呢，因为全国已经实现了重工业的发展落成了，开始得与时代接轨。
陆听涛说：“可能吗？”
“我不说了吗，很难做到的。因为没有科学自研的土壤，很讽刺吧，明明具有这么大的市场，拥有那么多的人才，可悲的是，天才却只能在家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