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衍一想到书奈在脸上受了伤，心脏就突突的加速跳了两下。
察觉到小团子攥上他衣角的手，他反攥了回去，不再回答厉沉的问题：“把人叫过来。”
厉沉撇了撇嘴，神情间也有些不虞：“我哪儿知道她跑哪儿野去了。”
……
书奈眼神一直盯着祁玉的身影寻过去，追到住院部楼下的小公园，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人。
也不知道是祁玉看到她了刻意躲她，还是她自己眼神不好腿脚也不好使——
书奈有些焦急，摘了半边儿口罩双手笼做喇叭朝四周喊祁玉的名字。
喊了三四声都没个回应，反而惹得周围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来。
书奈搞得有些尴尬。
既不见祁玉出来，又看不到祁玉的半点儿影子，她也只能犹豫的后退离开。
直到书奈的身影消失，才有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层层树荫之后出来。
“——祁玉？”身后有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喊他，“你怎么在这儿？小王正找你呢。”
祁玉笔直的长睫轻眨了一下，慢吞吞的回头，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护士确定了是他，又说到：“小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快找她去吧，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
说完这话，她又是关切的抱怨他：“伤还没好呢就来回跑，也不怕还没养好就又受伤……”
“没事。”祁玉低哑的道了一句，而后迈步离开。
小护士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人确实是奔着主楼去的，这才收回视线。
“护士，那小伙子是怎么了？”
被小护士推着轮椅的阿婆也探着头往祁玉离开发方向看，念念叨叨，“小小年纪的，看上去精神这么不好。”
“可不是么。”护士也发愁，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小伙子都要成我们这儿的常客了，天天不是摔了就是碰了……”
“——年纪这么轻还能自己摔进医院？”
“还真不是。”护士摇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神情间多了几分怜惜，“那伤一看就是被别人狠狠地打出来的，那叫一个残啊！他自己哪儿能摔成那样……”
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止住话题，笑了笑：“那边儿风小，我带您到那边吧。”
……
书奈没找到祁玉，眉头一直皱着，直到看到厉沉还停在原地的那辆车，她脚步止了一下，又赶紧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二少，您怎么没走？”
厉沉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你包在我这儿。”
书奈这才反应过来，包在这儿，手机还在包里，要是厉沉真走了，她怎么回公司都是个问题。
“抱歉抱歉。”书奈连连道歉，“谢谢二少大人有大量愿意等我。”
厉沉启动了跑车，自动忽略掉书奈的包是被他抢来的这个事实，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书奈心存感激，觉得厉沉脾气这么大的人没把她扔在这儿，脾气已经够好的了!
于是半点儿意见都没有，眯着眼睛笑了笑，去包里翻手机。
刚拿到手机，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书奈看了眼备注，犹豫的：“喂。”
“书奈？”明明是厉之衍自己打来的电话，却还是先确认了一声。
“是我。”书奈应了声，以为他有什么事儿，问道，“是项目出了什么事儿吗？我马上就回去了。”
“不是。”厉之衍否认掉，顿了顿，他又说道，“方便视频吗？”
书奈挑起了眉：“视频？”
厉沉单手扶在方向盘上，听到这话，锁起了眉，拿手指上的蛇形环戒在方向盘侧面蹭了蹭。
“……”厉之衍似是因为心虚，握着手机的手攥紧了些，声线还是平稳的不见波澜，“对。”
握了握小团子的手，他补充了一句，“深深想见你。”
“这样啊。”书奈眉头松开，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整理仪容，“当然可以了！”
她一天也就和小团子见上不上几面，好不容易有机会，她当然有要打了。
挂断手机电话之后，书奈去翻耳机。
也不知道是她早上忘带了还是什么，竟然怎么也找不到。
书奈捏着包看向厉沉，满眼希冀：“二少，您耳机能借我用用吗？”
“……我没拿。”厉沉不动声色的收起耳机，在书奈看不到的地方把蓝牙耳机塞到了座椅边上，态度看似十分坦然，“你开外放吧。”
“可是……”
厉沉一脸正气：“没事儿，我不介意。”
书奈有些犹豫，然而小团子的微信电话已经打了过来，手机屏幕上的小团子笑容憨态可掬，脸颊肉嘟嘟的，还在嘴角印了两颗梨涡，可爱极了!
书奈担心小团子等急，也就没再迟疑，指腹一按点通了视频电话。
可能因为是在路上，网络并不很通畅，按下接通键之后视频加载了一会儿才进来。
代替小团子头像的已经换成了厉之衍那张平静冷淡，线条锋利如同被大刀阔斧削出的精致面庞。
书奈看到之后先是顿了顿：“……厉总。”
——她算是发现了，阻碍厉氏员工认真工作的一定有厉之衍这张俊脸的原因！
“嗯。”厉之衍眉心微微锁着，内容微冷的桃花眼在书奈遮着脸的口罩上落着，视线似乎已经透过书奈这张没揭的口罩了，“怎么不摘口罩？”
“——哥？！”书奈还没说话，就听得一旁开车的厉沉像是才知道似的，刻意拔高了，夸张的离谱的惊讶声音，“怎么是你？”
厉之衍：“……”
“……”书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视线幽幽的落在他身上。
虽然没说话，但眼眸中意思还是很明确的——你这是在演戏吧？
厉沉故意装作没看懂，笑得露出白花花的牙龈。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年轻些的运动装，眯着桃花眼一笑，就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爽和阳光来。
他朝厉之衍打招呼：“好巧啊哥。”
书奈：“……”
她充分怀疑厉沉这是在演戏，但是除了厉沉演技差之外，她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出第二个破绽来——
连厉沉为什么要演戏骗她，书奈都没找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