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皱了皱眉,低低地呢喃一声。

  下一秒,那只手不动了。

  温轻手指轻颤,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忽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凑到他颈间,像是一头野兽,咻咻地嗅着他的气味。

  温轻鼻翼微动,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很熟悉,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紧接着,耳畔响起低哑的喘声,湿滑的东西覆在了他耳垂上,舌尖勾勒着他耳朵的轮廓。

  野兽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良久,它低吼一声。

  空中泛起了淡淡的腥膻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微弱的甜香。

  温轻无意识地嗅着甜香,手脚愈发沉重。

  他好像被野兽咬了。

  尖锐锋利的牙齿叼着他的皮肤,吮着他的核心。

  温轻只觉得身体在愉悦和折磨间浮浮沉沉,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染湿睫毛。

  不知过了多久,温轻好像听见了野兽的叫声。

  他脑袋歪了歪,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汪!汪!”

  “汪汪汪!”

  是小区的狗在叫。

  温轻慢吞吞地坐起来,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

  下面凉飕飕的。

  不是没有穿裤子的凉,而是弄湿了的凉意。

  温轻眼神呆了呆,掀开被子一开,脸颊瞬间爆红。

  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条内裤,匆匆跑进洗手间。

  洗漱完,温轻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愣了愣。

  他昨天穿的是黑色卫衣,然后好像喝醉了……

  然后……然后温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含着牙刷,扯开衣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痕迹。

  温轻漱完口,脱掉衬衫,背对着镜子看了看,背后也没有什么痕迹。

  所以昨晚……他、他做chun梦了吗?!

  温轻红着脸,慢吞吞地走出洗手间,小声问系统:“那个……我晚上的身体变化,你都看得见吗?”

  001冷漠地应了声。

  温轻的脸更红了:“那、那我不是没有隐私了么。”

  001:【我是系统。】

  温轻小声说:“但是你很人性化啊。”

  就没有保护玩家隐私什么的屏蔽设置吗?

  001:【多谢夸奖。】

  温轻:“……”

  床边的手机震动,响起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温轻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一条是季狱通过他好友认证的消息,昨晚就通过了。

  另外几条都是刑择刚发的消息。

  刑择:【醒了没有?】

  刑择:【早饭在电饭煲里。】

  刑择:【夏叔说给你做了醒酒汤。】

  温轻眨了眨眼,打字:【我醒了。】

  消息刚发出去,刑择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起床了么?”刑择问。

  温轻应道:“起床了。”

  “那个……昨天我喝醉之后,怎么回来的?”

  刑择:“昨晚局里有事,我先走了。”

  “应该是夏叔送你回来的,你好像把小叔认成了另一个人,不让他碰。”

  他的声音顿了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温轻犹豫了会儿,又问,“那、那我的衣服也是夏叔叔换的吗?”

  想到夏言斯有洁癖,温轻更不好意思了:“我不会吐了吧?”

  刑择低笑了一声:“放心,衣服是我早上过来帮你换的。”

  “夏叔把你扔在沙发上了。”

  温轻松了口气,虽然夏言斯看起来很年轻,但毕竟辈分那里,他是真不好意思麻烦长辈。

  刑择:“对了,夏叔说给你熬了醒酒汤,季声送上来了吗?”

  温轻扫视一圈,餐桌上没有东西,走进厨房,电饭煲里只保温着粥。

  他实话实说:“没有。”

  刑择:“我让季声送上来。”

  温轻连忙说:“没事,不用的。”

  “你喝醉……”忽地,电话那端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刑择的声音便变得严肃,“我先挂了,等会儿再说。”

  温轻应了一声,索性直接站在厨房喝粥。

  小区里的狗还在叫,他微微皱眉,关上厨房的窗户。

  温轻一边喝粥,一边搜索关于失踪案的新闻。

  第一起失踪案是在半年前发生的,南城小区独居的一位女性记者,同事发现她没有来上班,又联系不到人,就报了警,警方调查到的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温市的一处景点,三水山。

  自此之后,每隔一个月,在大家快要遗忘这件新闻的时候,就会多了一起失踪案,没有线索、没有尸体,温市市民没有把这些案件结合起来,只把这些失踪案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告诫年轻女性小心点。

  警方没有相应的证据,也无法确定是否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做的,只能暂时增加宣传安全意识的活动。

  温轻刷着微博的相关话题,在绝大多数祈祷女孩们平安的微博中,掺杂的煞笔言论。

  【警察叔叔加油,希望所有失踪的人都平安无事。】

  【祈祷平安。】

  【不管女孩子还是男孩子独居都要注意安全啊!】

  【已经五月了,这个月的案子呢?怎么还没来?】

  温轻盯着最后一条看了会儿,顺手点了个举报。

  忽地,小区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温轻连忙放下勺子,走到阳台上。

  阳台没有全封,只有一个半人高的围栏,温轻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往下看了看。

  隐约看到小区花坛边围着不少人,风中带来了围观群众的话语“报警”、“110”。

  温轻纠结片刻,想到这里是普通世界,便套了件卫衣匆匆下楼。

  人多的地方肯定是安全的。

  电梯停在了11楼。

  门缓缓打开,露出季声阳光帅气的脸庞。

  看见电梯里的温轻,季声愣了下:“哥哥,我正想叫你来喝醒酒汤。”

  “等会儿喝吧,”温轻对他说,“楼下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季声有点懵,走进电梯,“我刚刚在写作业,什么都不知道。”

  温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听见有人叫了。”

  花坛就在小区中央,平常只有猫猫狗狗欢聚的地方此刻围了不少人,围观群众神色各异,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都离花坛有一定距离。

  “汪!汪汪!!”众人的谈论声中夹杂着狗叫声。

  温轻走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看见矮灌木缺了一角。

  深处似乎是小猫小狗的埋屎处,堆积着不少粪便,粪便正中则插着一只腐烂的手。

  五根手指只剩下白骨,被倒折插进土里,掌心还剩着一点黑灰的皮肤,半脱不落的悬在空中。

  温轻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季声身上。

  “哥哥,什么东西啊?”

  “别、别看。”温轻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季声的眼睛。

  没过多久,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众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温轻看见为首的刑择。

  几个警员在花坛周围拉起警戒线,警戒线拉了两圈,一圈围住了花坛,另一圈则围住了花坛附近的围观群众,几名警员走到人群前排疏散引导。

  刑择站在警戒线内,看着森森白骨,抬起头,目光停留在树上的监控器。

  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温轻和季声。

  见温轻脸色苍白,刑择微微皱眉,走到两人面前,低声问:“你们怎么下来了?”

  温轻小声说:“我听见有人在叫……”

  “季声是跟着我下来的。”

  刑择偏头看向季声。

  季声没有看见花坛里的手,满脸懵逼:“堂哥,你怎么过来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都没看见。”

  刑择抿唇:“你们要做个简单的询问才能回去。”

  温轻愣住了,围观群众也要被调查吗?

  刑择俯身,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说的对。”

  “凶手就在这个小区。”

  温轻眼睫轻颤,小声问:“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刑择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小警员跑了过来,对刑择说:“刑队,张姐喊你过去。”

  刑择应了声,拍拍温轻的肩膀,向小警员介绍:“这是我朋友和我弟,你例行询问一下,让他们先回去。”

  “好嘞,刑队您放心,”小警员笑了笑,拿出一只录音笔,和善地看着温轻和季声,“你们都是南城小区的住户吗?”

  温轻点头,实话实说:“我们都是3幢的,我住1201,季声住1101。”

  小警员偏头看了眼季声,见到他身上穿的本市重点高中的校服,神情愈发温和:“今天周日,你们是准备出门吗?还是听见什么动静所以下来了?”

  温轻想了想:“我听见有人在叫,就下楼想看一看。”

  季声开口道:“我是想找哥哥到我家吃东西,然后就跟着一起下来了。”

  小警员:“大概几点的样子呢?”

  温轻也不确定,只说:“九点左右吧。”

  小警员继续问:“在更早的时候,今天或者前几天你们有看到什么异常现象吗?”

  温轻:“早上有狗在叫,其他的我不清楚,我昨天刚住进来。”

  小警员点点头,看向季声。

  季声茫然:“我没有注意,小区一直有挺多流浪猫、狗,经常在花坛里玩。”

  他挠了挠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一直都这样。”

  “好的,其他没什么问题的,”小警察收起录音笔,领着他们往警戒线外走,“这两天可能还会有其他警察上门访查,到时候麻烦配合一下。”

  温轻点了点头,走了没几步,脚步顿住。

  季狱就站在不远处,他看着花坛中的手,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和旁人看热闹、惊慌的模样大相径庭。

  小警员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问道:“怎么了吗?”

  季声笑了笑,解释道:“看见我爸了。”

  温轻扫视一圈,围观群众大多数是小区的大爷大妈、爷爷奶奶辈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季狱夹杂在老年人中,格外显眼。

  显眼的像是凶手。

  温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另外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似乎是有事出门,发现要排队询问,第一时间在打电话、发消息,只有季狱淡然地站在人群中,什么都没有做。

  这么一比较,温轻觉得季狱更可疑了。

  下一秒,他耳畔响起季声的嘀咕:“大爸说诊所早上有病人啊,怎么还在这儿……”

  “哥哥我们快走,大爸看过来了。”

  温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声拉出了警戒线。

  季狱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对负责询问的警察说:“嗯,是我报的警。”

  “我正准备去上班,路过花坛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臭味,现在天热了,尸臭味还挺明显的。”

  警察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确定是尸臭味?”

  季狱淡淡地说:“我对气味很敏感,而且我是医生,很熟悉尸臭味。”

  “前段时间还因为这个味道和物业反应过,不过物业没有找到原因,其他业主似乎也没有闻到,就不了了之了。”

  ****

  五月份的温市室外温度较高,走进楼栋,扑面而来一股凉意,温轻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见状,季声笑了笑,再次追问:“哥哥,刚才到底是什么啊?你不让我看。”

  “是尸体吗?”

  温轻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说:“尸体的一部分。”

  犹豫片刻,他对季声说:“是一只手。”

  季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所以小区出了命案吗?”

  温轻嗯了一声,脑海里不断闪烁着那只腐烂的手的模样,脸色也不太好:“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两人走进电梯,季声忍不住往温轻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哥哥,该不会是那个、那个失踪的记者姐姐的吧?”

  温轻按下楼层键:“这个得问你堂哥。”

  “只有一只手……”季声顿了顿,继续说,“是分尸吗?”

  “那尸体的其他部分……该不会也在小区里吧?”

  听到这话,温轻脸色愈发苍白。

  他唯一确定的是凶手住在小区里。

  凶手分尸、又抛尸在小区……肯定是故意的。

  这变态到底想做什么?

  一道冷风忽然从头顶吹了下来,顺着衣领钻进背脊。

  温轻背脊发寒,见电梯门开了,连忙走出去。

  走出电梯,看着门上1101几个大字,温轻脚步顿住,走错了。

  他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按下电梯,只见季声打开了家门,对他说:“哥哥,快来喝汤,不然等会儿堂哥要说我。”

  温轻扯起嘴角:“我还……”

  话未说完,夏言斯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发号指令似的,对温轻说:“进来。”

  温轻有点怵他,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地进门换鞋。

  一边换鞋,一边检查自己的衣服干不干净。

  确定没有问题后,温轻松了口气,跟着夏言斯走到餐桌边。

  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汤,看起来是刚盛出来的。

  温轻微微一愣,夏叔叔是怎么知道他会现在过来?

  是巧合吗?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夏言斯问。

  温轻回过神,把看见听见的事情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听见有只手在花坛里,夏言斯垂下眸子,看着温轻乌黑的眼睛:“普通人第一次看见尸体会受不了。”

  “当下可能没什么反应,之后或许会做噩梦。”

  温轻心底是有点害怕,但比起尸体,他其实更怕鬼。

  所以其实还好。

  他不觉得自己晚上会做噩梦,这会儿有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夏言斯看着他颤动的睫毛,缓缓说:“如果真的有睡眠障碍,可以让季狱帮你调解。”

  听见季狱的名字,温轻觉得自己心底对尸体的那点害怕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一下子就不怕了。

  尸体和季狱比起来,当然是季狱的脸更可怕。

  温轻扯起嘴角,对夏言斯说:“好的,谢谢叔叔。”

  夏言斯嗯了声:“喝汤。”

  温轻低头喝汤,他生平第一次喝醒酒汤,没料到是酸辣口的,直接喝了一大勺,冲得他眼眶泛红。

  温轻不太能吃辣,眼底很快泛起一层水汽。

  夏言斯坐到温轻对面,望着他眼底的水光和闪动的睫毛,轻描淡写地问:“好喝么?”

  温轻忍住哭意,含糊地应了声。

  夏言斯:“厨房还有。”

  缓了会儿,温轻结结巴巴地说:“够、够喝了,谢谢叔叔。”

  季声连忙说:“小爸,我也想喝。”

  “这个汤闻起来好香。”

  夏言斯应道:“我去盛。”

  温轻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见夏言斯转身进了厨房,心底松了口气。

  夏言斯冷冰冰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又对衣食住行十分讲究,和他待在一起,对温轻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温轻总觉得下一秒夏言斯可能就要嫌弃他了。

  正想着,季声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哥哥,等会儿喝完汤我去你家玩会儿游戏吧。”

  温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马上高考了。”

  季声扯扯他的袖子:“哥哥,我成绩很好的。”

  “而且就剩下一个月了,现在主要是得劳逸结合。”

  温轻迟疑地问:“夏叔叔会同意吗?”

  话音刚落,厨房门打开,夏言斯端着汤走出来。

  季声笑嘻嘻地对他说:“小爸,我有些题不会,等会儿去哥哥家补个课。”

  温轻垂着眼睛,清楚地感受到夏言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好。”夏言斯说。

  等身上的视线挪开,温轻小心翼翼地抬眼,只见夏言斯拿着手机打字。

  大概是在给季狱发消息?温轻想。

  下一秒,温轻的手机震了震,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是夏言斯。

  温轻连忙通过申请,小声说:“夏叔叔,我通过好友申请了。”

  夏言斯嗯了声。

  季声开口道:“哥哥,我们还没有加微信好友呢。”

  说完,他端起碗直接喝汤,抹了把嘴匆匆跑进卧室:“我去拿手机和书包。”

  温轻拿勺子的手僵了僵,客厅就只剩下他和夏言斯两个人。

  他垂着眼睛,心无旁骛地喝汤。

  夏言斯靠着椅背,视线□□的落在温轻脸上。

  他凝视着温轻的眼睛,鹿似的眸子,黑白分明,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

  像是野生小鹿察觉到了危险,紧张地进食,准备随时跑路。

  夏言斯的视线渐渐下移,在温轻红润微肿的唇瓣扫了一圈,停留在温轻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小巧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正在吞咽食物。

  夏言斯抬手,指尖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有节奏地轻点。

  “你是gay吗?”

  温轻一口汤差点呛住,他放下勺子:“我、我不是。”

  夏言斯淡淡地应了声,问道:“那你和刑择……”

  温轻连忙说:“我和刑择就是普通朋友。”

  夏言斯撩起眼皮,他的眸色很浅,眼底没什么情绪,又问:“所以你喜欢女人?”

  温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看见夏言斯紧抿着唇微微上扬,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上扬的嘴角格外明显。

  好像有点高兴?

  温轻心里莫名的有点毛毛的。

  他喜欢女生有什么好高兴的?

  高兴刑择不是gay吗?但是自己是个gay,结婚有子,按理说不应该对gay有歧视啊……

  温轻越想越觉得有点奇怪,见季声背着书包走出来,他匆匆喝完最后几口汤,起身道:“我喝完了,谢谢叔叔。”

  回到1201,温轻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他呼出一口气,躺到沙发上。

  季声一屁股坐在温轻身边,开始玩手机游戏。

  温轻缓了会儿,楼上突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甩在地板上,啪啪啪的响声。

  温轻愣了愣:“有人在跳绳吗?”

  季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应道:“13楼的小朋友喜欢跳绳。”

  “小区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我做作业的时候都带耳机。”

  温轻点点头,开始划看同城新闻。

  官方还没有正式通知,但是尸体的事情已经上了同城热搜。

  温轻看了会儿,找到了小区里第一个失踪的女记者的微博。

  点进她的微博,每一条都是岁月静好。

  她每隔几天就会发一条上下班所见所闻的日常vlog,看起来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

  温轻犹豫了会儿,偏头看季声:“季声,你认识那个失踪的记者姐姐吗?”

  “不认识,”季声摇摇头,对他说,“不过我有时候遇到过她几次,她……”

  温轻疑惑:“她怎么了?”

  季声纠结片刻,委婉地说:“她好像工作压力很大,那些猫都很怕她。”

  温轻愣了愣:“她拿小动物出气吗?”

  “我看见过一次,”季声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慢吞吞地说,“这个记者姐姐,现实中和网络上表现得不太一样。”

  季声好奇地问:“哥哥,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温轻实话实说:“我希望能快点抓到凶手。”

  季声扑哧笑出了声:“堂哥不是在调查这个案子么,肯定很快就能破案的,堂哥很厉害的。”

  温轻嗯了一声,起身给季声拿饮料。

  路过阳台,远远地往下看了眼,小区楼下满是警察、警犬,看样子似乎在搜查什么。

  温轻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楼下的谈话声。

  阳台不是封闭的,他可以清楚地听见季狱夫夫的谈话。

  “季声呢?”

  “楼上。”

  “尸体怎么回事?”

  温轻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季狱的回答。

  良久,他才听见季狱说:“有只萨摩耶撞开了矮灌木。”

  “是么。”

  很普通的家庭对话,温轻抿了抿唇。

  “哥哥,怎么了?”客厅响起季声的声音。

  温轻脱口而出:“没什么。”

  下一秒,他身体僵硬。

  他能听见楼下的谈话,楼下是不是也能听见他的声音?

  温轻掐着掌心,佯装镇定地对季声说:“我看警察还在小区里。”

  他紧张到心脏狂跳,楼下的谈话声停顿片刻,似乎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继续谈论着先前的话题。

  “可爱么?”

  “挺可爱的。”

  “我想养一只……”

  后面的话温轻没有听清楚,他只听见楼下有狗在叫。

  等狗叫声停下,楼下的谈话声也停止了。

  温轻在家看了一早上的新闻,季声在他边上玩了一早上的游戏,中午吃完饭又用补课的借口来玩游戏。

  见他只逸不劳,温轻只好没收了他的游戏机,催促他写作业。

  下午四点,刑择过来了。

  看见客厅里的季声,刑择脚步微顿:“你怎么在这儿?”

  季声幽幽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玩游戏的,结果游戏机被没收了。”

  刑择瞥了眼他手边的试卷,神情和缓:“好好学习。”

  温轻连忙问:“你们破案了吗?”

  刑择无奈地说:“没有,还早。”

  温轻愣了愣:“小区那么多监控都没用吗?”

  “那只手是姚倩,也就是小区失踪的那个女记者的,”刑择顿了顿,解释道,“小区监控之类的设备,都是在姚倩失踪后才安装的。”

  刑择半阖着眸子,继续说:“时间隔得太久,法医无法确定具体死亡时间,只能大概推测,姚倩失踪后不久就遇害了。”

  所以监控根本没有用。

  温轻小声问:“那她尸体的其他部位也在小区吗?”

  “没有,”刑择摇头抿唇道,“只有手。”

  “凶手是故意的。”

  季声放下笔,忍不住问:“为什么故意放在花坛啊?”

  刑择瞥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小孩子好好写作业。”

  “哥,我的好堂哥,你就告诉我吧。”季声不仅没有写作业,反而跑到沙发边上,缠着刑择。

  刑择拗不过他,只好说:“那个花坛是流浪猫、狗排泄的地方。”

  季声:“然后呢?”

  刑择反问:“你看见那只手了吗?”

  季声摇头:“哥哥没让我看。”

  刑择偏头看向温轻。

  温轻慢慢说:“那只手的手指好像被倒折了。”

  季声满眼都是不解:“所以凶手是个喜欢虐待的变态吗?”

  刑择摇了摇头。

  温轻试探地回道:“是、是惩罚她吗?”

  “嗯,”刑择应了声,“凶手对小区十分熟悉,知道这个花坛是最受流浪动物喜爱的花坛。”

  “他故意把姚倩的手放进动物的粪堆,是自认为在惩罚她。”

  温轻懵懵懂懂地问:“所以凶手知道她在虐待小动物么?”

  还是个自诩正义的人?

  刑择掀起眼皮:“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季声慢吞吞地举手。

  刑择瞥了他一眼,继续说:“虐待动物是一部分原因。”

  “另外我们找到了她的手机,技术部修复发现在失踪报警的前两天,有视频、照片被删除的记录。”

  “她可能拍到了凶手的秘密,所以遇害。”

  温轻想了想,还是有点纳闷:“凶手就这么把手放在小区里,他不怕被人发现吗?”

  刑择习惯性拿出打火机,对上温轻的眸子,他拿烟的手顿了顿,翻弄着打火机盖,解释道:“他不止是在惩罚姚倩,而且是故意想被人发现。”

  “这类犯罪者渴求关注。”

  “失踪案一个月一起,是因为他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

  刑择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下楼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人吗?”

  季声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轻有些犹豫,他想说季狱的事情,但是当着季声的面不好说,便对刑择摇了摇头。

  他心想,等季声回家了再说。

  结果季声还没回家,温轻先收到一条奇怪的短信。

  【好想艹你。】

  温轻愣了下,看了眼备注,是陌生号码。

  他盯着四个字琢磨了会儿,慢吞吞地打字:【你好,你发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