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贵人,倒是那个李哥在听到这个话看过来的目光里带了点难以言说的诡异。钱多不懂盗墓,但是懂人,“贵人”的意思不过就是自己现在碰不得。

  李哥,“师祖说的贵人那一定是没跑了,您放心跟我们走。”

  钱多别说现在半个身子动弹不得,就是完好无损时也不会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更别说到这里完全不是自愿。

  03看着钱多,眼眉微弯,“放心,这里的铁链都很结实,如果我们走了,那些蛊虫回来,你照样活不成。”

  钱多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事儿,看向李哥发现他同样疑惑,只是没把话说出来。

  “你想去哪儿?”钱多背靠着墙面,在墙壁上一点点抠出痕迹。

  李哥看了眼03,见他微微点头才说道,“这里是个群墓葬,七百多年前,黄金市占地涉及到大陆十三个地区,可历史上对此丝毫没有记载,一年前我们追查到蛛丝马迹。至于这里……是师祖点的地方,我们组织了大批的人马过来,果然发现这里有墓葬群。”看書喇

  “你们……是……盗墓?”钱多总觉地李三说话温文尔雅,与他印象里的盗墓贼不同,不过他只见过柳南一个,倒是有点真的本事,可说话颠三倒四,看起来就不是善茬。

  李三眉头的川字纹微微舒展,“这个词对我们来说不合适,我们的队伍里有的是考古教授和学生,而且这次出来是拿到黄金市的授权。”

  钱多:挖别人家的祖坟你们拿到授权?是你们疯了还是被你挖坟的子孙疯了?!

  “你看到这些都是我们一步步摸索过来的,像是这样的山洞数不胜数,你们刚刚遇到的那几个人才是真正的贼。”李三说着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电筒在黑暗里打了个晃,这一下钱多的冷汗流得更快了,心里不停念叨着于灯赶紧过来,再不过来自己估计都要摔到地心里头去了。

  微弱的光线根本照不到任何东西,意味着这里的距离可比想象的大得多,几盏攀岩在壁上的挂灯发出的微弱光芒,照在钱多半裸着的身子上。

  “快走吧。”03说。

  瓜妹与钱多身高所差无几,拉着他就要往铁链上推,而钱多不得已发挥了老赖精神,坐在地上指着肩膀说已经动不了了,李哥回来,看了看伤口后吃了一惊,上面是被缝起来没错,可是歪扭七八,想比之下蜈蚣都显得更加有美感,更别说伤口血肉模糊,看起来跟饺子馅差不多。

  “你怎么忍到现在的?”

  钱多哑着嗓子,“喷了点……东西。”

  李哥还想说什么,03的声音冷不丁地传过来,“他没事,我们继续走。”

  语气里莫名有了焦躁。

  李哥听了这话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之后转过身,“我背你。”

  钱多想说不用,可是他现在说话都费劲,只能任由李哥把自己横着扛在肩膀,走上了锁链,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洞,钱多恨不得立刻晕过去算了,可惜他的精神无比清醒。

  几个人沿着铁链一路攀爬,一会上一会下,钱多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好在爬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李哥,发生什么了?”

  “师祖来了。”

  “啥?尸体来了?你找到尸体了?你还给背过来了?”

  李哥:……

  钱多:……

  等他们落地后钱多才看清那个耳背的人是谁,眉清目秀带着厚到离谱的眼镜,不过有一块镜片是碎裂的,看着李哥下了锁链急忙过来接人,发现钱多还有呼吸时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小心点,这是贵人。”李哥提醒。

  “啥,跪着?”

  “……你”李哥被气得说不出话,“你把他带到帐篷里,瓜妹等会儿去治疗,他肩膀受了枪伤。”

  “好!”年轻人把钱多往肩上一扛,而后晃荡两步直接坐在地上,钱多头朝下,这一下头破血流,听着耳边的惊呼和斥责,晕了过去。

  钱多醒来时第一时间检查四肢是不是健全,而后睁开眼睛看到厚眼镜的年轻人正在努力地给自己灌水,所以钱多醒来的第二件事儿就是呕吐……

  “你没事儿吧?”年轻人见钱多呕成这样,闻了闻水,“就是放点葡萄糖,不至于吧?还是说这葡萄糖过期了?!”

  钱多发现肩膀已经被换过药,麻木褪去之后明显痛感加剧。

  “瓜妹已经把你的伤口拆了重新补救,如果不出意外会留下一个大疤痕,不过没事儿,男人嘛。”

  钱多,“……谢谢。”

  年轻人介绍说他叫杨青,是考古专业的研究生,今年第一次出来跟着下这么危险的地方,又紧张又激动……

  钱多不想听他说感言,奈何又打断不了他。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帐篷,里面有吃喝衣服和强烈的脚臭汗臭,衣服被换过,穿着普通布衣裤,比制服舒服多了。

  钱多在杨青说话间隙见缝插针地问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谁知道杨青一句“挖坟”就让钱多聊不下去。

  “那……你知道……跟我……一起来的……年轻人……是谁么?”

  杨青挠了挠大油头,“应该是他们的人,跟我们没关系。”

  “你们?”

  杨青,“我们是学校来的,他们是江湖来的。”

  “哦。”钱多舒服地平躺,心里百感交集,只希望于灯能看到他留下的东西抓紧时间来救自己,03说的“贵人”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词。

  钱多刚躺下不久,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脏话里夹杂着“又来了”的话。

  杨青脸色惨白了下,像是安慰地告诉钱多,“不碍事,就是那些虫子,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我们准备的硫磺也不多,再来几次估计我们就得快点回去。”

  之前在那条小道里,钱多闻到过极其呛人的味道,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半个身子都麻了,根本察觉不到什么,可现在就不同,差点被呛死。

  杨青拿过来一个防毒面罩给自己戴上了。

  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