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后背崩得笔直,后背传来的温暖和柔软让他无所适从。

  “我的伤口需要晾开。”两两气息虚弱的解释,气息清浅,吹拂在钱多耳边,“他一时半会儿打不开这个棺材的。”

  钱多努力往前挪了挪,第一次觉得不能说话限制了他的自由。

  气氛暧昧,伴随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柳南哭嚎。

  两两现在如同钱多的上司,他这是被潜规则?

  “你不喜欢我?”两两说话间透出无尽委屈。

  钱多回过头,郑重的点了点。

  两两:……

  一分钟后,钱多帮两两穿衣服。她确实伤得不轻,后背细腻的皮肤被划开四道伤疤,每一道都血肉模糊,像是完美的油画被人生生割了几刀,可就是那几刀,也足以让她气息不稳。

  制服是从侧面扣上的锁链,两两只露出后背。

  钱多坐在她的后面,除了白皙的后背,他就只能看棺材了。

  两两发出闷哼时,钱多还在后悔为什么没有背包,可当他发现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时,眼睛都瞪圆了。

  十分钟之后,两两再次晕倒,背后的伤口已经痊愈,钱多及时接住她,将衣服给她穿好。

  “小伙子,我知道你能把棺材打开,你把玲珑珠给我,卖了钱我们五五分,不,四六,你六我四!”外面的柳南不停乞求。

  钱多将两两平放,等他醒过来。

  外面只有夜明珠淡淡的光,柳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渐渐没了声息。钱多摸了摸手腕上的伤口,有一道淡淡的血痕,还没有完全愈合,结合刚刚柳南说的话,钱多猜测是两两救了自己,甚至在进来时还替自己挡了刀。

  难道当初她看着自己放血,就是因为确定自己不会死?!

  看着宛若瓷娃娃般苍白的脸,钱多伸手擦掉两两唇边的血迹。

  “喜欢我了?”两两闭着眼睛,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钱多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两两睁开眼睛,脸上有点淡淡红晕,之后轻声道,“无趣。”

  钱多急忙往旁边缩了缩,像是被起伏了的人。

  两两依旧躺着,看起来极累,“外面多久没动静了?”

  钱多本想回答,而后立马想起人设,抿紧嘴巴。

  “我知道你会说话。”

  钱多,“……好……一会儿了。”

  “你既然会说话为什么不说?”

  “怕……不好……找……工作。”

  两两微微抬眼看他,没忍住疑惑,“哑巴会比结巴更好找工作?”

  钱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你……能……帮我……保密么?”

  “好。”两两很快答应,“你年纪多大?”

  “十八。”

  “是被拐卖来的?”

  “自……自愿。”

  “为什么?”

  “杀人,没有……活路。”

  两两沉默了一会儿,“说的也是,除了爸妈,不会有人愿意收留任何亡命之徒。看来你找的很准确嘛。”

  “柳南……怎…怎么了?”

  两两闭上眼睛,依旧平躺,“还能怎么,老化了呗。”

  “啊?”

  “记不记得我们还在上面时,听到他在自言自语?那些啊,都是他的徒弟,就是他现在,也是披着徒弟的皮囊而已。”

  钱多没听懂。

  “没看过小说?不知道夺舍?”

  “没……没有。”

  “他的异能就是可以意识离体,说成灵魂也可以,在合适的环境下,他可以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别人身上,想做什么都行。我第一次遇到他还是在一年前,那个时候我们去挖坟地里的珠宝撞在一起,这时候我才知道的。”两两说着咳嗽了两声。“事后我去追查,才发现他会借口收徒,而后跳到那些个徒弟身上,我估计他的身体早就消失了。”

  这样都行?钱多想起刚刚柳南快速衰败的模样,心理不由担心起来,他倒是可以复活,可万一被柳南占据意识,那岂不是危险?

  “别担心。”两两坐起,“他选择的目标都必须跟他有相似的地方,目前我发现的两个人拜他为师被夺舍,都是普通人,他的能力对异能……你也是普通人。”

  钱多松了口气。

  “不行,你要是被夺舍了,铃花姐姐可能要直接弄死我了!你不知道,她的箭术百米穿杨,特别准!”

  百米穿杨?钱多想起那夜于灯换心的晚上……

  “不会的。”极其流利地说出句话,钱多咬紧了牙。

  “什么?”两两坐起,“你可以把头套摘了,我比你还小一岁呢。”

  钱多拒绝。

  “我跟所有人说我二十一,其实我才十七。”两两目光里是难以掩盖的悲伤,“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儿的。”

  钱多愣了片刻,摘下了头套。

  “你真是我喜欢的类型。”两两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钱多没说话,努力把自己往棺材角落又缩了缩,不能拒绝的话就只能保持距离。“这里真的没有血玉?”

  钱多点头,“他……刚刚……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没有。”

  “一定在这里。”两两极其确定,“柳南只有些空本事儿,若不是异能在身,也不过是天桥下算命的。”

  钱多倒是没接触过这些,不过在他眼里这都是封建余孽,如果一个人的命数真的可以提前算出来,那他的所作所为岂不都是笑话?

  “你把这棺材里都找一找。”两两说。

  钱多:……

  这里就他们俩人和六块板子,还有什么好找的?不过既然上司这么说了,钱多也没有理由不去做,于是挨个石板的看起来,可他刚刚贴近石板,就看到了那条龙。

  那条印在外面的龙。

  钱多傻眼了。

  按理说不应该!石棺不像木头棺材那样浅薄,钱多之前查看时注意过,最少也有半个小臂的宽度,加之又是黑色,一条印在外面的龙怎么可能会被看到?哪怕是最金贵的玉石,也不可能这么透亮才对。

  位置也不对。

  钱多记得那条龙是印在棺材下方,可自己直视棺材,不可能与龙平行。

  那条龙还是瘦弱的模样。

  “你看什么呢?”两两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