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村长带来了消息,他们可以去参加狩猎。

  “狩猎在后天出发,这次去的都是村子里的人,按理说老四家也该出去的,可是……诶,所以这次四婶也会去,豆子就给人照顾,这里就你们俩两个婆姨,大家都会看照你们的。”村长说着看了看外面,“要下雨了,我先走了。”

  铃花把村长送出去,回到一楼温婉的笑,“村长同意实在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多打猎,可以多分给大家一点。”

  钱多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果然就是瓢泼大雨。

  “这里……每到……晚上……就会下雨?”

  “偶尔。”铃花笑着说,“你们吃饭么?我去做饭。”

  钱多点头,他可以不吃,于灯不行,如此看来在狩猎之前,变异是不会轻易动他们。

  果然,接下来的两夜一天里,大家都平平安安,终于在第三天,钱多大清早的就被铃花敲门声惊醒,“你们好了么?”

  钱多拉着于灯洗漱,背好包就到了楼下,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都是平时闭门不出没见过的。

  三个年轻的小伙子,约莫二十多岁,皮肤黝黑,似是常年劳作,可惜这里并没有任何田地。一个头上绑着灰白的头巾,一个眉毛极粗,还有一个看起来尖嘴猴腮。

  四个壮实的中年人。一个看起来极其和蔼的中年人,头发乌黑,根据铃花的招呼叫冒叔,另外两个看起来似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兄弟不是双胞胎,个子高一些的叫大力,矮一些的叫成教,两人都是满脸的皱纹,不苟言笑,最后就是三叔,黑着脸看着铃花和钱多。

  加之四婶和铃花,以及钱多和于灯,拢共十一个人。

  说也奇怪,铃花跟几个中年人有说有笑,倒是不跟三个年轻人说话,似是不认识,倒是四婶像是这里面唯一的活人,拉着钱多问这问那,一会儿问是不是结婚一会又问有没有女朋友,钱多除了摇头就没有第二个的动作。

  于灯神情恍惚,之前还是跟在钱多身后,过了没一会就落到后面去,三个年轻人并不活跃,倒是于灯乐意跟他们说话。

  于是十一个人就分成了三波。铃花和四个人在前面带路,四婶和钱多在中间,于灯和三个年轻人在后面。

  走进钱多这几天总是来的树林里,三叔就在前面带头,而后四周的风景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原本都是落叶的地方渐渐凸起一块块小小的石头,平坦的大地开始变得起伏不定,就连两边的书都变了新的模样。

  “是不是很神奇。”四婶看起来苍老了一些,但是精神没有那么萎靡而且很健谈,“这里啊只有他们几个人来才找得到,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那一次收获可多了……”

  “你……之前……来过?”钱多惊讶。

  四婶挥了挥手,“这有什么?之前我家那口子身体不好的时候都是我去的,这几年好一点了,我就不去了。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铃花了?我跟你说,要喜欢得去追啊。”

  钱多摇头,“不……喜欢。”

  “真的假的?”四婶摆手,“我咋能看错?你啊绝对是喜欢人家,那你总赖在这里干啥?总不能是你那个傻哥哥喜欢她吧?”

  钱多脸色立刻黑了下来,“他不傻!”

  四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拍了拍自己的嘴,“你看我说错话了,四婶不是有心的,就是想告诉你,喜欢啊就去追,跟你说四婶年轻的时候追我的人可是排队……”

  钱多尽量保持不黑脸。

  周围风景变化的越来越大,钱多时不时回头看于灯,发现他的精神比之前要好许多,难道是这里已经脱离了变异的掌控?

  走在前面的三叔停了下来,“到了。”

  钱多抬头,巍峨的高山直插云霄,看不到顶端的风景,山林更是密密麻麻,将山体掩盖得毫无缝隙可露。

  “这是山脚,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大家记住了,力所能及,遇到狼和熊及时跑,实在不行爬树也可以。”三叔说着看了眼钱多,“这里有第一次来的人,铃花,他们是你带来的,你跟他们一组。”

  “好。”铃花点点头。

  “老冒,你把你家那个小子带着。”

  “嗯。”冒叔答应着,把年轻人里的那个眉毛极粗的带走,钱多回头无数次,只有他很少说话。

  “大力,你和成教也比较熟悉了,你们搭伙,多打猎。”

  “好嘞。”大力应着。

  三叔最后指着剩下的两个年轻人,“你们就跟着我。”看書溂

  “好。”两个年轻人回答的有气无力,似是看到了魔鬼,把头低了下去,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我呢?”四婶往前走了一步,之前火化尸体,四婶把那九个人都骂了个遍,夹枪带棒的自然也捎带着三叔。

  三叔似是忘记了,看了看分好的几个组,“我这带着的两孩子得好好教着,你跟着铃花吧,你也是熟手,顾着自己就好。不指望你们这一队能做什么,顾着自己就行。”

  “诶我说老三,你这话说的,我以前打猎的时候可不比你们男人少,别阴阳怪气的。”

  三叔不说话,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

  “呜呜,走。”铃花拉着四婶,一手拽着于灯,并不急于上山。

  冒叔和大力他们已经快速的进入,带着人钻进了山林,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消失无影,铃花挠头,“四婶,我第一次来,这是直接上山?”

  四婶憨厚一笑,“那哪儿能?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跟在四婶身后。

  “我跟你们说,这里跟咱那里不一样,老三那个老东西不地道,什么都不说,他们几个都是熟手,来了多少次,你连咋进去都不知道。还有啊,狩猎的时间是十五天,这十五天就是遇到了也不要说话。”

  “为什么?”铃花不明白。

  四婶满脸的嫌弃,“你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谁打猎的多,谁分的粮食就多,而且下次就不用来了。那个孙子就是个坏种!妈的!呸!把我家老四和那个光棍汉放一起,呜呜呜……”

  四婶说着说着就哭起来,铃花急忙安抚,可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好了,就到这儿了。”四婶擦了擦眼泪,指着前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钱多,“这是……”

  “进去之后才能到山里头,这个山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四婶抹了把眼泪,说着一矮身钻进了洞口,“我先进去。”

  就在她进去的瞬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就像是被什么直接给吞噬了一样。

  这不就是黑洞么?钱多目瞪口呆。

  铃花接着进去,于灯拉着她的衣角直接跟了过去,速度快的钱多都没抓住。

  “诶……”钱多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里这么诡异就没人觉得奇怪?无奈之下矮身也进去。

  刚踏进洞口,抬头便是光,树影斑驳,随着清凉袭来,钱多有种回到鹿角小镇原始森林的错觉。

  “快跟上啊。”四婶回头看着钱多,“咱得赶紧去做点东西。”

  “什么东西?”铃花拉着如同放飞哈士奇的于灯,艰难发问。

  “当然是弓箭啊什么的,咱又没带。我跟你们说,在这里可别乱走,也有跌进前一次挖好陷阱里而丧命的。”

  铃花听到这儿更是拉紧了于灯的胳膊,生怕他一个放飞自我。

  脚下是缓缓上坡踩起来软绵绵的路,周围全是树林,遮天蔽日的,风一吹就会有阳光透过。

  “这里真美啊。”铃花说。

  钱多点点头。

  “你们做啥呢?还不赶紧的?!”四婶打破两人的感慨,“快。”

  这里的树木各种各样,钱多大多不认识,铃花同样,倒是于灯,几乎每个他都能说出来,得到四婶的大力赞扬,随后往下比了钱多两人,“你说说你这个哥哥,看起来傻乎乎的,啥都知道嘿。”

  钱多:……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铃花后退到钱多身边压低声音,“呜呜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意识……清醒了?”钱多反问。

  铃花,“不清醒我问你这个做什么?”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具体……做什么……保密。”

  铃花耸肩,“切,不过在山上为什么意识就清醒了?”

  钱多,“意识……清醒……只是你的……主观……想法……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觉得……意识……是清醒的。”

  铃花细细想了想,用肩头轻轻撞了下钱多,“没想到你看起来年纪小小的,懂得倒是不少。”

  钱多:你经历过几次精神攻击的变异就知道了。

  “就是这里了。”四婶速度比他们快,到了一个平缓的坡度,这里有人为建起来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穴,一人高度,足有四五米宽,里面有不少碎叶,“这里是我之前打猎时留下的,我家那口子也知道,每次打猎都是在这儿。”说到这儿不由吸了吸泪水,“要是我家那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