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玄幻奇幻>逐鹿>第七十七章 红袖阁
  城外一场惊天大战之后,朝安城很快展现出了作为帝国核心该有的气魄与反应能力,迅速加大巡城力度,女魔头出现在朝安城是为哪般?有没有同党?这些都是诸位朝中大佬要考虑的事情,若不是那位东海龙王将对方拦下,眼下事态如何真的很难说,虽说江湖上都知道慕容海棠是为了当年那桩围剿之事而奔走,但谁晓得这疯婆娘会不会突然失心疯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而且皇上马上就要抵京,倘若对方一怒之下冲进皇宫惊吓到了圣上,谁敢负责,毕竟已经有了江都刺杀的事情‘珠玉在前’,谁都不敢粗心大意。

  而这一战的整个过程也很快传遍了整座朝安城,街头巷尾、青楼酒肆俱是对两位武道宗师的纷纷议论,有说南宫殿主果然不同凡响的,就该补上那宗师之位,也有说慕容海棠的实力应当不在那位东海龙王之下的,言语中满是感慨,一时间好像人人都亲眼见过两人交手一般,一个比一个说得生动细致,版本更是层出不穷,让人咋舌。而其中最多的却是对女子惊世骇俗的容貌的议论,压根没想到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居然生得那般好看。而那些有幸亲眼目睹两大宗师交手的家伙此时就显得格外的神气,毕竟能远远的旁观也是一种能力,不然看看那些实力不济却仍要瞎凑热闹的家伙,哪个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红袖阁是朝安城最知名的青楼,没有之一,红袖阁里的女子,是出了名的水灵漂亮,而且为了满足各位客官的不同口味,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千姿百态,可见红袖阁在调教姑娘这方面是下足了功夫,在朝安城混迹的各位大佬,如果没到红袖阁留下自己的足迹,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试问朝安城内的各个风流名士、纨绔子弟,哪个没有来红袖阁交流文学讨论艺术?只不过这基本上是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地方,一般人要想能走进这座销金窝,无疑是相当困难,就算咬牙狠心走了进来,最多也只能喝几杯小酒,还只能找一般女子作陪,当红花魁,想都别想,可就算只是这样,出去也够吹嘘一番了。

  红袖阁里有好几位炙手可热的花魁,都是台面人物,一晚上为红袖阁带来的收益,少则几百两,多则上千两,甚至万两,真正的日赚斗金。李念月是这里的头牌之一,相貌自然是无可挑剔,而且长袖擅舞,几乎冠绝朝安城,凡是欣赏过念月姑娘舞姿的人,谁不喝一声彩,而且据说这位红袖阁花魁会一手密不外传的房中术,凡是有幸领教过的豪杰人物,都被弄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其实在青楼这个行当里,花魁之间也要争风吃醋,表面上其乐融融,背地里却是心眼不断,至于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有逮到机会。李念月虽然身处其中,骨子里却是个散淡性子,不像别人,为了坐上红袖阁头牌的位置,不择手段,今天你栽赃我,明天我陷害你,而且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候女子想想都觉得可笑。然而她不想与人争斗,不代表别人就想让她置身事外,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李念月凭什么装清高?有几次被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可事后查证都是无凭无据,还有一次跟一位比较有眼缘的公子在没有向老鸨请示的情况下,与对方喝了两杯小酒,结果就被人揭发了,等老鸨带人来了之后,发现两人确实只是在喝酒,手下的姑娘并没吃什么大亏,加上李念月一番娇滴滴的解释之后,那老鸨的怒气也就消了。当时跟在老鸨后面的还有一名姿色不差的女子,李念月知道就是那个贱人告的状,没心没肺的朝对方笑了笑,当时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她就喜欢看对方明明看不惯自己,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气死你这个臭婊子。

  这会儿没有接客,难得有闲暇时光,李念月跟几个姐妹闲聊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意,说来也怪,以往都不曾这样,到了晚上只会越来越精神,可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有疲惫,于是她跟几个姐妹告辞一声,向自己那栋小独院走去。这就是红袖阁的魄力跟底蕴,最当红的几位花魁都能分到一栋属于自己的独院,这既是对女子在红袖阁内地位的体现,也是为了让那些来红袖阁买醉的达官贵人能掏出更多的银子。

  红袖阁临靠乾湖,能够在寸土寸金的朝安城把窑子开到这个地段,可以想见红袖阁的背后实力如何。一排独栋小院屹立在湖边,泾渭分明。

  小径微暗,李念月缓步而行,几座院子前各自亮起一盏灯笼,湖畔偶尔吹来一阵凉风,让人心旷神怡。

  女子刚要转进廊下,黑暗里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把当红花魁吓了一大跳。

  “是我,念月姐姐。”那人见女子被惊吓,首先开口道。

  李念月定睛一看,见是楼内的杂役六喜,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对方,拍着胸脯道:“我还以为见鬼了,吓死我了。”

  六喜嘿嘿一笑。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念月问道。

  年轻人的眼光从女子颤颤巍巍的胸脯上一扫而过,心神微漾,很好的藏起了眼底的那抹别样心思,恭声道:“我来给云姑娘送点东西。”

  李念月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去吧。”

  六喜诺诺退下,却没有马上离开,待女子离开之后,悄悄转头望着女子的苗条背影,女子一摇一摆的身姿,把这个只敢在背地里做些龌龊勾当的年轻人魂都快摇没了,看到对方那团被包裹得十分严实的挺翘丰臀,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对方的衣裳一把撕掉,再狠狠的来上那么一记,让你在这卖骚。六喜常常在想,等自己哪天发达了,这一排的独栋小院,他非得一个个冲杀过去不可,而他第一个要爬的就是李念月的床,你不是会一招让人欲仙欲死的房中术吗,老子非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看谁厉害。

  六喜转身之后,嘴角微扬,悄悄拿出藏在怀里的一件女子贴身小衣,使劲闻了闻,神情陶醉,仿佛上面还有对方的诱人体香,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年轻人都是抱着这些红红绿绿的女子私物安然入眠。

  “六喜。”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六喜脸色煞白,赶紧将红肚兜揣进怀里,转身之后,仍然是人畜无害的模样,恭声道:“怎么了,念月姐姐。”

  李念月似乎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笑容柔和,温声道:“我刚想起来,我也有点东西要拿给云姐姐,既然正好你在这儿,麻烦你就再跑一趟吧。”

  白白净净的年轻人笑道:“不麻烦,给念月姐姐办事,六喜乐意。”

  李念月翘了翘嘴角,好像是天生的一般,媚意醉人,“来吧。”

  六喜走了过去,安安静静的跟在女子身后,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对方的那团丰硕,只是隐藏的很好罢了。

  沿着廊下没走多久就到了李念月的小屋,上楼之后,到了门前,年轻杂役十分自觉的站在门边,不往里走。

  李念月见对方止步,微微一笑,“进来吧,不碍事。”

  闻言,六喜心下一喜,他可知道,这位性子恬静的念月姐姐可是从来不让闲杂人等走进自己的房间,上个月有一位家族背景不俗的公子仗着家里有钱,想要踏进女子的闺阁,可最终也是功亏一篑,就更别提楼内像自己这类要钱没钱要相貌没相貌的低贱杂役了,楼内的杂役们经常聚在一起聊天,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儿,讨论的内容自然离不开女人,主要还是楼内的几个当红花魁,哪个的胸脯更壮观,哪个的屁股更有弹性,谁的气质又更出众,不外如是,都有自己的心头好,他六喜就对眼前的李念月情有独钟,常常抱着对方的贴身衣物幻想发泄。

  六喜强忍心中的狂喜,走进屋子以后,偷偷打量女子的闺房,之前住在这里的那名女子,把屋子装饰得脂粉气过于浓重,李念月不喜欢,换掉了好几样在她看来俗不可耐的装饰物件,经过一番收拾之后,屋子虽谈不上古朴典雅,但也入眼了许多。六喜趁女子拿东西的空当东张西望,见东边摆着一张大得有些过分的秀床,不禁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这上面伺候过多少男人,他视线一转,见窗户边摆着一张色泽微黑的秀榻,中间微微隆起,两边有扶手,却比一般躺椅略长,可又不像床榻,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道。

  李念月取了一包东西出来,见年轻人望着秀榻怔怔出神,不以为意,将东西交到年轻杂役手上,笑道:“六喜,那就辛苦你了。”

  六喜回过神后,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念月姐姐做事,是六喜的荣幸。”

  李念月忽然指着窗边的秀榻,笑意玩味道:“想上去躺一会儿吗?”

  闻言,六喜心神一荡,他做梦都想爬上女子的床笫,怎么不想上去躺一躺。但他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不敢当真,而且红袖阁规矩严苛,谁要是敢跟楼内的女子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若是被逮着,后果只有一个,乱棍打死喂狗,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红袖阁的规矩束缚,自己一个丢在人堆里都砸不出一个水泡的小角色,如何能让对方宽衣解带,慌忙道:“念月姐姐,可不敢开这种玩笑,若是被旁人听去,打小的一顿倒是没什么,可给姐姐你添麻烦就不好了。”看書溂

  李念月见对方神情紧张,掩嘴轻笑,说道:“既然知道是开玩笑,那你还紧张什么,莫非你真想爬上姐姐的床?”

  年轻人惊慌失措道:“六喜万万不敢,六喜心里对姐姐只有一百个一千个尊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当真没有?”

  年轻人脸色微白,都快跪下了,急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啊,六喜绝对没有。”

  李念月笑意莫名,忽然将手伸进年轻人怀里,将那条红肚兜扯了出来,古怪笑道:“那这是什么?”

  年轻杂役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扑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姐姐饶命,姐姐饶命,六喜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念月似笑非笑,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愤怒,其实她一直对眼前年轻人的印象都不差,给人干干净净的感觉,只是那双眼睛出卖了自己,其实别说被对方看一眼,就算看上千眼万眼又如何,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在这红袖阁里,不指望这些人能帮自己多大的忙,但能在楼内多一双眼睛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帮自己挡掉一些苍蝇,而且眼前的年轻人什么底细,她一清二楚,没钱没权找不起姑娘,难道还不能给人家留个念想,笑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起来吧。”

  六喜双肩颤抖,不肯起身。

  李念月摇了摇头,说道:“姐姐不怪你,起来吧。”

  年轻人只好缓缓起身。

  李念月望着战战兢兢的年轻人,说道:“下不为例,以后再想拿这种东西,可不能拿姐姐的了,否则,姐姐可就真的要生气了,你以为姐姐挣钱很容易么,好累的。”

  六喜不去深想,慌忙谢道:“多谢念月姐姐,多谢念月姐姐。”

  李念月笑了笑,说道:“行了,下去吧。”

  六喜喏喏退出了房间,出了小院,走到暗处以后,脸色一变,眼中露出一抹阴戾,然后对着那个亮着烛光的房间做了个挺腰的动作,骂骂咧咧道:“臭婊子,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你爽得死去活来。”

  他忽然心神一动,不能拿她的?那意思是说可以拿别人的?

  年轻人嘴角微扬,走在廊下,刚要转过屋角,忽然一阵清风吹过,他眉头微皱,好像看到有一抹黑影闪过,心下一惊,僵在那里凝神细听,可并未发现有何异样,自言自语道:“臭婊子,把老子都吓得神经质了。”

  当年轻杂役离开以后,李念月去关上房门,转身正要去秀床上躺一躺,却被眼前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一个满身血污的家伙持剑站在窗边,杀气腾腾,身边还有一个红衣女子,饶是身为女人,也觉得对方漂亮得有些过分,只不过脸色有些发白,就跟女鬼差不多。

  李念月下意识就要叫出声,可还没等到她开口,那名持剑的年轻男子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她身边,长剑搭在她肩头,声音寒冷刺骨,“敢乱叫一声,就杀了你。”

  李念月心神大乱,哪敢乱叫,只得拼命点头。

  年轻男子神情冰冷,眼中充满了杀意,他撇了撇头,示意女子到床边去。

  李念月不敢违逆,颤颤巍巍的坐到床边,心思百转,可低头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动静,强自稳了稳心神,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对方,小心翼翼道:“公子,哪有像你这样拿剑指着人家的,能不能把剑放下,我害怕。”

  年轻人斥道:“闭嘴!”

  当红花魁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鹿跟慕容海棠,先前年轻人背着女子穿街过巷,本想直接去寻找雀儿,可一路上巡城甲士来来回回,人多眼杂,倒不是害怕几个小兵,只是担心把动静闹大了,加上慕容海棠跟南宫石龙对战时受了不轻的内伤,走到湖畔时,女子脸色极差,林鹿二话不说便闪进了这座临湖小院。林鹿冷冷说道:“我们要在这暂住几天,你最好不要想着通风报信。”

  “在这?”李念月听到对方言语,满脸惊讶的问道。

  林鹿眼神一寒,“有何不可?”

  李念月犹自念道:“我倒是没问题,可是...”

  “可是什么?”

  “这里是我接客的地方。”女子不觉丝毫扭捏,老老实实道。

  “接客?”林鹿微一寻思,猛的反应过来,脸色一红,惊问道:“你说这里是青楼?”

  李念月点了点头,“朝安城最大的青楼。”

  闻言,年轻人暗自苦笑,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女子,见对方已经盘坐调养气息,重新板起脸,说道:“你这几天不许接客,就说生病了。”

  “如果说生病了,立马就会有人来。”

  林鹿脸色一寒,说道:“我不管,总之这两天不要让人进来就是了。”

  “这...”

  她望见对方的冰冷眼神,只好不再说下去。

  “让她把这个吃下去。”慕容海棠忽然睁开眼来,抛给年轻人一个小瓷瓶。

  林鹿接过小瓶,嘴角微扬,倒出一粒,伸到李念月身前。

  李念月一惊,小脸一苦,眼看就要落下泪来,带着哭腔道:“公子,我发誓,绝不会...”

  话还没说完,年轻人一把将药丸喂进了女子嘴中,接着一拍,后者便将药丸吞了下去。

  李念月眼神茫然。

  “放心,只要你听话,事后自然会给你解药。”年轻人说道。

  李念月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