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衣铺开在朱雀大街，也是京城之中的大铺子，但这般高的人平常实在少见，一时间铺中有没有适合这位公子的衣袍，还真不好说。看書喇
沉吟间，中年掌柜退开一步：“适合这位公子的衣服，我们铺上应该也不多。”
“几位客人，随我上二楼吧。”
濮阳轻礼侧头投来询问的目光：“其实，妹妹胡闹，将军不必陪着，她还小。不懂事。”
“无妨，走吧，小叔倒是不用在下回府去陪。”沈昭明开了半句玩笑，也就只有殷无焉那家伙匆匆忙忙离开，是牵挂着自家小妹。
话落，几人随着中年掌柜上了二楼。
此处相比一楼，倒是清净，除了其间的一个红衣姑娘，再无他人，姑娘坐在窗边，手边的是被裁剪的绸缎。
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眉宇间略显英气。
听到脚步声，姑娘抬眸，一眼看到了中年掌柜。
中年掌柜见到少女身影，竟是忘了她还在此处，思虑片刻佯装淡定开口：“阿雪，帮这位公子挑件合身的衣裳。”
说着，指了指沈昭明，红衣的小姑娘目光投来，看了一眼那披着黑色斗篷身形挺拔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轻轻点头：“好。”
“那就交给你了，我下面还有些客人，”中年掌柜将客人交给了被其称作阿雪的姑娘，向着沈昭明等人微微一礼，便离开了。
脚步声消失，阿雪姑娘起身，上下打量沈昭明两眼：“不过，我们铺上适合公子的衣裳应该不多。”
“差不多便可。”沈昭明淡淡回应。
阿雪姑娘看了一眼其淡漠疏离的神情，以及男子斗篷下露出的半截衣角，收回目光，转身进了二楼纱白帘幕后的地方，不久便拿出了两件衣袍。
一红一白两套衣袍被放在桌案之上，沈昭明濮阳轻礼扫过一眼，小香兰看着也陷入沉思。
“只有这两套吗？”小香兰抬头。
这么大一间成衣铺子，开在朱雀大街最繁华的几个地段之一，结果上下却只有两件纪王爷能穿的。
“寻常百姓哪有公子这么高的，平常要完全合身自是要定制，换到别的铺子都不一定会有。”阿雪姑娘开口解释，莫名总有一种任由你们说什么，也只有这两套的架势。
一套素白，一套正红……
小香兰垂着脑袋，低声喃喃：“新年，穿白衣是大忌。”
小姑娘声音不大，但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听闻此言，沈昭明有些头疼，但来都来了，他又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只得试探着开口：“我……穿……红衣？”这好像不合适。
他皱了皱眉，他幼时是着白衣，父亲死后他随小叔上了战场，因为战袍常常染血，便换了黑衣或者深红近黑的衣物。
青衫也不是没有穿过，但正红还是第一次。
濮阳轻礼看着也觉得有些怪怪的。
小香兰沉默。
阿雪姑娘坐在不远，扫过一眼：“红衣有什么不妥，新年不就应该穿红衣嘛。”
话音落下，沈昭明只得轻叹一声：“罢了，那就这一套吧，此处可有更衣的地方？”说着，看向阿雪姑娘，
后者指了指不远的一处房间：“那里便可。”
沈昭明垂眸，拿起桌上的衣物进了那间房间。
成衣铺二楼，朱红色的雕花木窗开着，虽然无人说话，但并不安静，青鹄一步一步挪到了濮阳轻礼手边，低声开口：“少主，我觉得这个阿雪姑娘好像是故意的。”
朱苓站在不远，同样附和：“我也觉得，这两件衣服，似乎是刻意为之。”
他们方才站的远，方才一切看的清楚。
闻听此言，濮阳轻礼略略沉吟，思绪纷呈间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沈昭明出了不远的小房间，反手关门，他原来的四爪蟒袍被包在斗篷之中。
而他一身正红长袍，边角处锦绣云纹，头上同样戴着一顶朱红发冠，脚上靴子同样也是正红。
濮阳轻礼看着站在灯光下的红衣身影，难以言说的感觉。
虽然第一次见他着红衣，但俊朗的眉眼、身形同样衬他，就是不知道回去王府，沈二爷会怎么看。
想到此处，濮阳轻礼垂眸，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沈昭明从房间出来，眉头一直微微蹙着，看到玉小姐抑制的笑意，他就知道究竟有多奇怪了。
小香兰满眼好奇微微抬眸：“挺好看的耶。”
话音落下，小姑娘便感受到了四周投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
停留不久，几人离开了成衣铺。
成衣铺一楼，那人群之中一身红衣的男子身形挺拔，眉眼俊朗从人群之中走过难免引人注意，这满城的繁华，灯火通明似乎都无法掩盖他红衣时的意气风发。
几人从人群之中走过，先前的中年掌柜自然也注意到了看着离开的红色身影，最初的一怔收回目光，反应过来之后又转头将那离开的男子身影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不免有些汗颜：“这……”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公子不应该着红衣才对。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早知道就不应该麻烦这个小祖宗。”
想到此处，他和客人讲了两句，径直上了二楼。
阿雪姑娘坐在窗边看着皇城之中的景色，眉眼轻弯，但双眸之中难掩惆怅：“之前一直在江南，如今还是第一次目睹这新年之时的北夜帝都。”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看。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阿雪姑娘抬头看向已经走到不远的中年掌柜：“你怎么上来了？”
此时，这位小姑娘似乎更像是主子。
“小少主，方才那人……”中年掌柜开口，欲言又止。
闻听此言，阿雪姑娘冷哼一声，语气淡漠：“你知不知道你方才请了个什么人进来？”
“小的不知。”中年掌柜恭敬回道。
“是沈昭明，当今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