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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傅真翻书的声音。

  严有也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他虽然年轻, 但或经历丰富,看人更为尖锐。

  比如包伟泽,虽然留着一头寸头, 但眉眼间、言谈间稍显青涩,明显是进入社会不久的年轻大学生,气质倒是十分清白干净, 应是心怀善良的年轻人。

  至于傅真, 严有出席的世家晚宴多, 比起林瑜, 一眼便认出对方的身份。

  傅家把这个有些天赋的孩子送过来,既应付家中长辈想要孩子稳定下来的心态,又正好结交林家,保持友好合作的密切关系。

  短短一会儿, 严有就把其中厉害给想清楚了。

  包伟泽倒了杯水放在严有面前的茶几上, 一边忍不住抬头偷瞄对方。

  严有是十足的衣架子, 尤其穿着一身西装,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 锋利的眉眼如雕琢深邃, 更重要的是上位者的气场强大, 让人产生畏惧的情绪。

  让人很难想象,几个瞬息之间就是几十亿项目的总裁, 此刻在一个小办公室里耐心等待一个人。

  忽然玻璃门推开, 林瑜愣了下,惊讶说, “您怎么在这里?”

  他扭头看了下两位同事。

  或许是严有的威慑力太足,一向在办公室里活蹦乱跳、话很多的包伟泽, 此刻格外沉默,甚至连大喘气都不敢有。

  严有站起身,将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我过来?”

  “知道你来公司。”林瑜笑说,“不知道你来这里了。”

  一旁的包伟泽:救命,为什么要让他在这里听见这么私密的话。

  林瑜顿了顿,收了嘴角的笑意,说,“出去聊吧。”

  不能把包包给吓坏了。

  见他们出去,包伟泽松了口气。

  被吓到宕机的脑袋这才冷静下来,反应过来一个事实。

  方才林瑜面对严有,看不见半点畏惧之色,更多是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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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峰走到办公室前坐下,林博伸手将桌上的辞职申请推给他。

  他的下巴微微扬起,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不说的时候也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意味。

  卢峰感觉自己的手心疯狂冒犯,说:“林总,我不明白……傅家那边我会去亲自道歉。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大意,鬼迷心窍了,没想到傅家小少爷在我们公司……”

  “不关傅真什么事。”林博打断他,“是我的弟弟,林瑜。”

  卢峰的表情顿时如遭雷劈。

  谁?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整个办公室很安静,他怎么可能会听错。

  林博冷冷地说:“你可真是够威风的,欺负到我弟弟头上来了。”

  他弟弟那么乖巧听话懂事又聪明的孩子,只能自己偶尔逗一下都不敢逗过火的,他怎么能容忍?

  林博和爹妈一样,骨子里都护短。

  卢峰瞪大眼睛,林博和林瑜,一字相差,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莫得想起那天他第一次走进九部,对方给他拉开了玻璃门。

  自己竟然让老林总儿子给自己开门……

  甚至还故意打压新人……

  卢峰汗如雨下,说:“林总,我去向林小少爷道歉,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有很多业务能为公司做的。”

  林博看着这个欺软怕硬之人,冷笑道:“放屁,一句道歉就能补偿我弟弟发烧了一夜的事了?你就这能力,后头多少有才华的年轻人能做甚至比你做的更好?赶紧滚蛋,往后别再来这里了。”

  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往后卢峰就不是林氏这一脉了。

  比身败名裂更可怕的是,是林氏集团不在接纳他,而其他公司更不会接纳他。

  林博下了逐客令,即便是卢峰也不敢强行留下。等人走了,林博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上弟弟的微信头像不敢点开。

  怪不得弟弟这段时间都不跟他亲了,一定是他没有给对方应有的关注。比如这次卢峰的事。

  更可恶的是,竟然是严有那个家伙提醒的他。

  这一刻林大哥想的竟然不是对方窃取商业机密,暗中调查他们公司,而是对方抢了他关心弟弟的先机。

  要知道严有在读书时是对别人的事毫不关心的,结果这次跑来告诉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

  林瑜早就从丁果口中听说了严有拜访他哥的事,也知道他哥发现了卢峰的所作所为,林瑜不觉得可惜,对方可以刁难,打压新人的行为不只是对他,在任职的十余年里发生过多次,甚至存在觉得新人威胁自己职位而把人逼走的劣迹。

  出了门,严有说,“去吃饭吗?”

  林瑜说,“我还不饿。”现在还没到饭点。

  严有垂眸看着他,似乎想要透过林瑜的面容看透对方的心思,片刻,他略微勾唇,说,“就当陪我吧,我还没吃。”

  哪有一个大总裁这样跟人说话的,林瑜浑然未觉,还认真思考了下,说,“好。我去向丁果姐请假。”

  问清楚缘由的丁果险些一个滑跪,她哪敢不同意?

  严有在车库等他,秘书他们已经先走了,严有自己开车,林瑜上了副驾驶,这次记得自己把安全带火速系上了。

  林瑜说:“这次又麻烦你了。”

  严有顿了下,然而电光火石间却是想明白了。林瑜以为自己在林家不受宠,所以这次卢峰的事,还得多亏他出面。

  严有说:“你不介意我干涉就好。”

  他知道林瑜喜欢低调,每次严有家司机来接受回去时,林瑜会特意让对方不要停在公司门口,走一段路过去上车。

  但有时候必要的威慑和惩戒还是需要的,尤其当遇上卢这样的人,不能忍让,忍让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林瑜点点头,他明白这些道理。

  他又皱了下眉,说:“但我听说那个卢峰是家里旁系,我大哥会不会很难做?”

  严有挑眉说:“如果处理一个不合格、危害公司名誉的员工都有为难的话,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了。”

  到了红灯扣,严有停下,慢吞吞说:“况且,你们家的情况,尤其是这次危机下,需要做出一个改变了。”

  林瑜疑惑:“什么?”

  其实这一点林瑜父母一直没跟他提及,这次林氏的危机最根本的其实是公司管理的问题。

  林家旁系亲戚多,从他爷爷那辈开始,因为人情关系,让旁系和朋友在公司从事,导致管理层出现不少关系户。

  关系户没有能力不是问题,怕的就是不知满足,谋取私利。当人面对利益的时候,可就不管这么做,会不会对公司有负面影响了。

  更别说甚至有见不得林家独大的,暗中使坏的。

  那次天池一号事件背后最大的始作俑者,便是林氏旁系。

  听严有剥茧抽丝般把他们家公司危机讲出来,林瑜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对方将他们家族公司调查的如此清楚,而是……

  林瑜说,“你讲道理的时候特别帅。”

  这人有足够的能力,气魄,胆识,即便是寡言的性格也无法掩盖其耀眼。

  严有说:“真心夸我?”

  林瑜笑说,“当然。”

  严有扭头看了身边的小男友一眼,那么一瞬间觉得之前总撩拨他的小情人回来了。坐在身侧的少年微微侧头,嘴角噙着笑,神情明媚。

  也许,即便变来变去,也还是那个林瑜。

  无论是在什么境地里,似乎总是如此阳光的,都是他。

  严有有些不自然地收回目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曲了下。

  两人一起去吃了顿饭,林瑜不太饿,吃的也不多。严有皱眉揉了下少年的发,说,“不吃饭,长不高。”

  原本乖巧听话的少年闻言立即就炸毛了,说,“摸了才会长不高,不许摸!”

  严有无奈。

  但实际上林瑜比起中学那会儿已经长高了不少,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两人不在一个班级,偶尔食堂操场路过,也甚少打招呼,一学期也不见一面。

  但是他就是想起来那屈指可数的见面里的一次。

  每次高中升旗仪式的时候,高年级代表就会到每个班级检查纪律,主要是有无缺席,不能交头接耳,是否穿校服一类的。

  严有懒得参加这些,偏偏这半个学期班长脚扭伤,他只好代办。

  有一天他经过高一年级班级的时候,远远注意到队末有男生没穿校服。

  那时候男生个子高,基本上都站女生后边,一不穿校服就很明显。

  有谈话声传过来:“林瑜,你怎么没穿校服。”

  一个少年的嗓音格外清亮:“我出门太急忘记了!”

  “艹”,班级纪律委员、一个高高的男生骂了声,“我把我外套给你吧。我里面穿短t校服了。”

  少年说,“别,我怕被熏晕过去。”

  附近的同学闻言都笑,直到看见严有过来,瞬息都安静下来。

  严有看向一片蓝白校服里格外明显的t恤,款式很普通,就是背后印着个小熊头像,特别明显。

  严有又看向穿T恤的男生,正好撞上对方偷瞄自己的目光。

  生的清白俊秀,一双眼眸明亮,当时他只以为无辜,现在回想,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和得逞的紧张忐忑。

  严有问,“名字?”

  林瑜不答,只是有些温和地笑,不好意思都快把脸捂住了。

  旁边的同学大概都跟他关系不错,替他答了。

  “林瑜,是男人敢作敢当。”

  “林瑜,你跟学长撒个娇求饶,让学长放过你呗。”

  林瑜扭头骂人:“滚蛋。”

  严有笔尖一顿,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名字最后还是没记上。

  这些年的事情太多,单纯而青春的高中时光对于一心爬向高位的严有来说,短暂的瞬息即逝,回忆时却没有那时年级第一的风光,而只是这么一件小事。

  可能不过三分钟的时间。

  “该回去了,太阳还没下山啊,有晚霞啊。”林瑜走出门,外头的夕阳落下,漂亮的晚霞光落在他眉梢上,唇红齿白,神采飞扬。

  严有勾唇淡笑了下:“很漂亮。”

  -

  当晚,严有处理邮件时频频走神。

  他总想起高中时的林瑜,长的很白净,温和,没有如今这般精致的眉眼。

  他成绩不那么出色,在他们那个厉害人物云集的高中里,低调的容易被忽视。

  或许是因为林瑜太乖了,林父林母总把小儿子忽视了,所以他才会遗忘症发病后,给了自己不受宠的认知?

  但是那么乖而懂事的林瑜,怎么会忘记穿校服呢?

  夏天的雷雨总是来的很突然,睡梦中的林瑜被惊雷惊醒,他有些发懵。

  外头的雷声接连不断,轰隆隆响着,林瑜感觉干渴,他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就下楼跑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

  刚跨过厨房门槛,林瑜就差点被绊了下。

  抱着毯子坐躺在沙发里的严有垂眸,通过中央控制打开了灯。

  林瑜看了眼严有的面色,大概是白日忙,晚上又无法休息的缘故,向来冷峻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疲惫,他说:“你不在户外也害怕吗?”

  严有坐起身,道:“想起了不太好的事。”

  林瑜拉开阳台的窗帘看了下,外头的闪电未停,天空的夜色像墨般黑,他说:“太晚了,不睡觉的话对身体不好。”

  他想起那天打雷回家,严有害怕没有半点作伪,有些人就是对雷声有阴影。一个堂堂大总裁曲着长腿在沙发上也显得莫名委屈。

  林瑜说:“那我去你房间里,陪你一会儿吧。”

  严有挑了下眉,起身把毛毯丢下了,说:“好。”

  林瑜跟着严有进了房间,比起那次犯困阴差阳错睡到对方床上去,此刻的他是清醒的。

  严有房间里有淡淡的薄荷香气,是沐浴露的香,被褥和家具都是棕黑灰色调,单调,过分规整。

  严有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一侧,就见林瑜走到双人沙发上坐下,说:“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陪你。”

  严有:“……”

  林瑜看着他的神色,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陪你的意思,是陪你睡觉吧?”

  男人,想的美。

  严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勾唇无奈笑了下,从橱柜里拿了个全新毯子给林瑜,说:“好,那我先关灯了。”

  林瑜说:“嗯,你放心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夜灯亮着微弱的光,林瑜戴上耳机,夜色下听曲子是最适合的放松时刻。

  只不过今天还有雷声的伴奏。他其实一点都不怕打雷,但是记忆里,好像自己在打雷的时候遇到过什么人和事。

  但想不起来了。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片刻,床上的人起身,走到沙发旁,将睡着了的少年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床铺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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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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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一推俺的旧文【情敌他又美又甜】,喜欢可以去专栏康康~沈思霏和贺西洲二人互为情敌,见面就掐,从小到大看不对眼,积怨已久。

  贺大总裁只想要个温柔体贴听话乖巧的beta作为配偶,沈思霏作为一个omega,表面圆滑随和,实则伪善自私,内里坏透,性子过于尖锐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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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爱他?”

  在黑暗里的贺西洲说,“因为他是我的光啊。”

  “如果可以,让我来宠你,惯着你,在我这里,什么委屈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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