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船靠岸。

  “老大,磊子…”

  钱荣华一手拿着刘衍的钓箱,一手拿着如意鱼竿,站在船边,陷入了沉思。

  子野一脸复杂,等待着钱荣华接下来的决定。

  如今这个局面,按照子野的想法就是,直接把刘衍干掉,扔下去和阿彪做伴得了,免得夜长梦多。

  对于刘衍,子野是有所了解的,钱荣华曾经救过他一次,这两人关系可以说是非常不错。

  只是,真要这样做的话,钱荣华估计不会答应。

  于磊就简单了,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行,子野和钱荣华说啥就是啥!

  刘衍也毫无畏惧的看着船上的三人,最主要的还是看着钱荣华。

  “老大,磊子,你们,相信我吗?”

  良久,钱荣华才开口说道。

  “华子,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只是,今天这事,事关我们兄弟三人,还有三个家庭的安危,你可要想好了。”

  子野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也一样。”

  “嗯,我知道的,这边就交给我吧,你们先去把对现场清理干净了。”

  钱荣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郑重的点了点头,拿着东西上了岸。

  “你看着办吧,磊子,我们先过去那边。”

  子野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衍后,就招呼于磊开船离开。

  “嘟嘟嘟~”

  至此,刘衍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诚然,在这三人赶来之前,刘衍就可以试着开摩托车跑路,这样一来,逃掉的话,可能就是这座城市多了三个通缉犯。

  还有可能就是守水库的那个小伙子被牵连,死于非命,自己之后的日子里都要提心吊胆的过着。

  这条路,在刘衍发现三个凶手是熟人的时候,特别是房东也在其中,就放弃了。

  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如今听了房东的话,自己这条小命,应该是能保下来了。

  这样一算,是不是又欠了房东一条命?看書溂

  罢了罢了,债多不压身,就这么滴吧!

  “喏,鱼竿给你,还有钓箱。”

  目送小船离开后,房东把鱼竿还有钓箱递给了刘衍。

  “钱叔…”

  刘衍接过东西,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那还有多的鱼竿没?”

  “有。”

  竿包里还有好几根拼夕夕买来掩人耳目的鱼竿,刘衍拿了根七米二的出来。

  接着又打开钓箱,遮掩着从里边拿出线组鱼钩,还有一个折叠小板凳!

  钱荣华接过刘衍拿过来的钓具,熟练的组装上,挂上金版浮钓鲢鳙鱼饵,抛入水中。

  “你刚才都看到了?”

  准备好钓鱼的东西,钱荣华这才和刘衍问起之前的事儿。

  也不管窝子里有没有鱼,先抛上一竿再说。

  刘衍也给鱼钩捏上鱼饵,斜着抛到离钱荣华鱼钩入水几米远的地方。

  “嗯,都看到了,砸人,到沉尸,全都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跑?”

  “本来是想跑的,但是看到是钱叔你们,我就不想跑了。”

  这是刘衍的真实想法。

  人就是非常奇怪,有的时候对于死亡一丁点畏惧都没有,就像刘衍得知自己也患有渐冻症时,比如现在。

  有的时候对于死亡又十分抗拒,就像那次黄河落水,刘衍就觉得很不甘心,拼命挣扎,比如不知道凶手三人组是谁的时候。

  “你就不怕被我们三个灭口了?”

  钱荣华这就有些好奇了。

  “怕啊,怎么会不怕。”

  “咻~”

  估摸着刚才窝子里的鱼,已经被小船的到来给惊走了,刘衍把鱼饵投下去后就把鱼竿抽了起来,当做打窝吸引鲢鳙过来。

  “……”

  钱荣华:你这样子叫做害怕???

  “咻~”

  钱荣华也抽了一竿子。

  “喏,死的那个人,就是前几天那个把你车子撞了的那个,叫做阿彪。”

  抽完竿子,钱荣华拿了根华子给刘衍,自己嘴里也塞了一根,接着就说起了死者的事情。

  “啪嗒。”

  刘衍给房东点上香烟后,给自己也点上,示意房东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两人都需要一根烟来平复一下心情。

  “那年是97年吧,我清楚的记得,阿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几张古惑仔电影的光碟,

  那个时候我们四个就二十几岁,正是一腔热血无处释放的年纪,头脑一热,就到省城去当了混混,

  想学那些古惑仔那样,闯出一片天,

  但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啊,被人揍了几次之后就老老实实的打起了工。”

  “噗嗤……”

  刘衍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荣华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

  “就在某一天晚上,我们四个人搬完货下班的路上,遇到了这辈子最惊险的时刻,

  两伙人正在火拼,估摸着就是黑吃黑,那场面,别说少儿不宜,大人看了都害怕,

  但我们四人不怕啊,深受古惑仔电影的影响,看得那是热血沸腾,

  那两伙人砍到最后,两败俱伤,只剩下一个人稍微好一些,拎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那时候真是不怕死,四人一合计,估摸着那两个大箱子里,不是钞票就是金子,要不就是面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跟了上去,干掉了那个人,拿走了那两个箱子,

  没有猜错,其中一个大箱子,里边装着满满的钞票,另一个比较小的,则是面粉。

  处理完这些东西,我们几个在外面躲了几年,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时间一久,基本就查不到什么了,

  等风声过去之后,我和老大就回到了老家,就是现在这个地方,

  他开了家饭店,我则是买了些地皮,起了楼,当起了包租公。

  阿彪则是不甘安稳平凡,带着磊子,回到了省城,花天酒地,霍霍完了资本,

  时不时的就回来找我和老大要钱,

  磊子还好一些,跟着阿彪花光了钱之后,就离开了阿彪,找了过来,我和老大就给他找了个水库,生活也算安定了下来。

  就是那个阿彪,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染上了毒,上次聚会的时候,知道了我和老大现在的情况,以当年那件事为由,大敲竹杠,

  你知道的,这染上了毒的人,基本就是无可救药了,我们三人合计之下,就把他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