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海底里，有各种长相诡异的鱼游动着。
有比鲨鱼还要大一倍的猎手。
也有和小丑鱼一样的黑色游鱼，它们长得都很着急，牙齿暴露在外面，眼睛是血红色的。
当它们靠近秦凡周围几丈的一刻，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纷纷摆动鱼尾离得远远的。
秦凡自我环视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气息？可我并没有把气息外露出去啊，它们看到我的一刻，不应该是岸上的神秘一般，狰狞的扑过来送死么。”
秦凡心存怀疑，看向下方的住所。
这些被石头垒起来的房屋，此时已经被小型鱼类给占据了。
走进其中，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像是原始人的茅草屋一般。
可恍惚间，秦凡感受到了有东西的凝视。
他转头看去，发觉这道视线竟然是从远方血色黑暗中投来的。
这视线很怪异，没有任何威胁性，但却充满了审视。
无数鱼类在这一刻纷纷落到海底，罗列成两排，就像是在恭迎什么到来。
血色海洋的远处，有一只巨大的灯笼鱼游了过来。
它的眼眸也是血色的，但唯一不同的点在于，它脑袋上长了一根向前延伸弯曲的触须。
触须尖端有一颗圆润的珠子。
珠子里弥漫微弱的金色光芒。
在这股微光周围，秦凡注意到了那些鱼类的眼眸不在血红。
相反恢复了先前的瞳色。
棕黑色，深蓝色，碧绿色等。
秦凡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消失，道不明说不清。
这条灯笼鱼很大，好似虎鲸的体型。
它的鱼鳞已经褶皱，甚至有的都翘起来。
秦凡虽不识如何分辨鱼的寿命，但这明显能看出，对方活了很久了，已经到了晚年。
“旎饗鼂䙷迤經餢臜㖀。”
秦凡：“？？？”
在懂王天赋下，秦凡终于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我所要找的答案已经不在了。
等等？它知道我要找什么？
秦凡开始正视这只怪异的灯笼鱼。
他张嘴用人类的语言说道：“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对方没点头，但触须微微晃了晃，像是在回应是的。
秦凡惊愕道：“你听得懂人类语言？”
灯笼鱼：“吾䲋甴篂間幗。”
吾曾有幸见过。
秦凡问：“这里的祭祀，都去哪了？”
灯笼鱼：“死了。”
秦凡一怔，道：“什么原因？”
“天地异变，万物易怒，它们承天命，扫除邪欲，最后一代，死于你手。”
秦凡沉默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它留下的气息。”
秦凡闭上眼睛把身体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然而什么都没有。
“你看不到的，它受天眷，魂不可视。”
秦凡突然感到好笑，既然受天眷顾，怎么又会彻底死绝呢？
他问出心中最主要的问题：“它们的献祭沟通异界大能的手段，是从何而来？”
灯笼鱼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围绕秦凡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他面前开口：“你想成神？”
秦凡：“有趣，处处充满异样，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身上的气，已经达到身体的极限，气，遮不住，盖不完。”
身体的极限？
秦凡眉头一皱，极限。
是人，就会有极限，一副身体不可能一直完全成长起来，都会从弱小到健壮，达到一个峰值后，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二三十岁的阶段，是人最健康的一个阶段。
秦凡突然有所悟。
第四阶或许就已经是人类所能开启的极限了，想要继续走，就必须踏上不寻常的路。
破而后立？
怎么个破而后立法？摧毁肉身，以精神活下去然后重塑肉身？
不，不对，不符合能量守恒，血肉中蕴含的物质何其丰富，自己又如何控制它们重塑。
连秦凡都没意识到，他的眼眸边缘已经蔓延出少许血丝。
一盏金黄色的光照突然落在眼前，灯笼鱼开口道：“你着想了，别胡思乱想，此为禁忌。”
秦凡看着这金色柔光，心中的浮躁渐渐平息下来。
“我刚刚是怎么了？居然会感到浮躁。”
秦凡突然看向对方，道：“这片海洋是什么颜色？”
灯笼鱼道：“原本是金色，可在天地色变的一刻，化作血色了。”
难怪，难怪对方一直说是金色，原来那群神秘，压根儿就没来过此地，都是口口相传遥远的北方有一片金色海洋。
秦凡吸了口气，平复情绪，他问道：“这个世界，有神吗？”
灯笼鱼摇头道：“吾活了三千五百载，未见任何生灵成神，汝可知，成神意味什么？”
秦凡眉头一皱，三千五百载，这也太长生了吧！
他摇头道：“愿闻其详。”
灯笼鱼低声说着奇怪的话：“神，与天同寿，凌驾于世界或是并肩于世界，界不许任意生灵超脱掌控。”
秦凡心有所感。
这话不难理解。
成神了，就等于完全超脱世界的掌控，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世界的意志是不允许有任何生灵达到这等境界，因此设下禁制，任何生灵都不可成神。
但……西欧神话中的神又是什么情况？
永生的戴维琼斯章鱼船长所爱的海神不也是神？
对方的基因组还在组织里保护得好好的。
这个世界一定有成为神的办法，不然古老神话中还存在于现实的那些是什么？
秦凡又道：“先前那超脱的投影又是什么？”
灯笼鱼说道：“假神。”
秦凡平静问道：“何为假神？”
“骗过意志监管，在其他地界得到超脱力量者，为假神。”
秦凡一怔，这不就是，借鸡生蛋？
尽管是假神，可不也还是凌驾于众生之上？
秦凡说道：“假神与真神的区别在于？”
灯笼鱼并没有回应，而是反问：“汝身为人类，竟不清楚假神与真神差距？”
秦凡眉头一皱：“我为何应当知晓？”
灯笼鱼：“吾曾有幸见过。”
秦凡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你见过人类真神？”
对方点头：“吾之能识汝语，自是拜祂所赐。”
秦凡突然迷糊了，人类的神明，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其他宇宙里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