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玄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脸，软绵绵的，肉乎乎的。
“真小......”
太后轻笑了声：“你当年到哀家怀里的时候，也和崽崽差不多大。”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了，秦离玄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怕是最不想听到这话吧。
出乎意料的是，秦离玄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只看着怀里的崽崽，也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一时动容：“哀家一直想着，会先抱你的孩子。”
秦离玄眉心一拧，看她的目光冰冷：“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哀家知道你恨哀家，当年的事，是哀家错了，你怎么恨哀家都可以，但是离歌是无辜的，她可是你亲妹妹，你就不能放过她和蔺玦吗？”
“离歌是我妹妹，蔺玦他算什么。”
“他是离歌的丈夫，是你妹夫，是崽崽的亲爹。”
这一刻秦离玄忍不了了：“你可知蔺玦是谁的儿子？”
太后愣了一下：“谁的儿子？”
“秦夜的儿子。”
太后瞪大了眼睛，呼吸一滞：“你说谁？”
秦离玄一步步走过去，残忍的说道：“雪太妃早就死了，是蔺玦的母亲蔺雪顶替的，蔺雪当年和秦夜有一个孩子，就是蔺玦。”
太后踉跄的后退，不断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离玄仍不罢休继续说：“你以为秦夜为何一直追杀远南族人，就是因为他不想被世人知道，他跟一个远南族女子好上了。”
“这么多年，蔺玦对你还有离歌是什么态度，你难道心里就没有起疑过？蔺玦是想从我们手里夺去秦家的江山，因为他是秦夜的儿子，也是秦夜唯一的儿子。”
太后已经退无可退，碰到身后的桌子身体直接跌坐在地上。
“竟然是.......他竟然是先皇的儿子。”太后脸色苍白，眼泪滚落，声音透着越来越轻：“先皇怎么可以如此对哀家，哀家为他苦守秦国，他竟然在外面和别的女子生了儿子，还是远南族人。”
“母后。”秦离歌进来看到太后坐在地上，惊慌跑过去：“你怎么了？”
抬头一看秦离玄抱着崽崽，她心下一惊，上前就要夺过孩子。
秦离玄往后退了一步，本想抱着孩子离开，身后袭来一股强力的掌风。
他本能的往前想躲开，然后就被秦离歌把孩子抱走了。
孩子似乎受到了惊吓，在秦离歌怀里哇哇大哭。
“崽崽不哭了，娘亲在这里，不哭了。”
秦离玄想说什么，蔺玦毫不客气的出手。
“母后，母后。”秦离歌一回头，就看到太后晕倒了：“蔺玦别打了，母后晕倒了。”
蔺玦这才作罢走到秦离歌身旁。
秦离歌把还在大哭的孩子放到蔺玦怀里，弯腰将太后抱起来。
她看了秦离玄一眼，眼神漠然又冰冷：“秦离玄，若是我母后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离玄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良久他才开口：“来人，让御医去明珠阁。”
不过就算御医来，秦离歌也不会让御医进去的。
还好公孙孑这会在明珠阁。
“我母后这是怎么了？”秦离歌忧心得不行。
公孙孑把脉完叹气一声：“太后身子本就不是很好，伤心过度才会晕过去，若不好好养着，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秦离歌红了眼眶：“伤心过度......”
蔺玦将她搂入怀里：“我们今晚就离开秦城，带着太后去南城，不再见秦离玄，太后会好起来的。”
秦离歌哽咽着点头，秦离玄已经疯了，彻底疯了，她不能再让太后留在这里了。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可是蔺玦，万一秦离玄真的说出你的身世，可怎么办？”
蔺玦眯起眼眸：“若他想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对付我，我亦奉陪。”
这个秘密若是公诸于世，秦离玄的损失必定是比蔺玦重的。
可是现在的秦离玄，还有理智吗？
秦离歌不知道，但眼下她没得选了，太后，崽崽，他们在这时不时被秦离玄刺激一下，她怕自己会先疯掉的。
蔺玦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先去看着崽崽，等太后醒了，你再和她说离开的事。”
秦离歌恍惚的点点头：“好。”
蔺玦不放心，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安慰：“别难过了，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你。”
一直到傍晚，太后才醒过来。
秦离歌早早准备好公孙孑开的药等在床边，见她醒来上前扶着她。
“母后。”
太后神情恍惚，看到秦离歌好一会才回笼意识：“是离歌啊。”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太后轻轻摇头。
“公孙孑开了一些药，母后你先喝了。”
太后看着碗久久没有动，眼泪就这么一滴接着一滴滚落。
秦离歌慌了神，放下碗拉着她的手问：“母后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秦离玄说什么惹你生气了？”
太后紧紧抓住她的手，浑身都在颤抖：“离歌，哀家问你，蔺玦真的是先皇的儿子吗？”
秦离歌怔住了，这个秘密她一直不敢跟太后说的，没想到秦离玄说了。
让太后知道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而且到死都没有告诉她，这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的。
太后一点点松开她的手，看她的神情，答案已经昭之若揭了。
秦离歌急忙说道：“母后，先皇是个混蛋，他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但这些都跟蔺玦无关，母后，你可不可以不要计较蔺玦的身份？”
“哀家怎么不计较？”太后有些激动了：“哀家的儿子，刚满月就死了，可先皇他跟别的女人的儿子，却活得好好的，哀家到底哪里错了，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哀家。”
“母后你不能激动啊。”秦离歌担心得都要哭了，一把将她抱住：“母后，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还有我，还有崽崽，我们一起离开秦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我们的日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