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德和忠顺王妃商量的时候,施文杰已经脚步匆匆赶回熙苑。

  ”郡王这是怎么了?头上怎么还流血了。赶紧将箱子抱过来,让老奴给郡王清理。“

  从小带大施文杰的奶娘王氏,原本开开心心备好了膳食,就等着郡王回苑子后好好吃上一顿暖心饭。

  然而却没有想到回来了一个一脸血的郡王,可是将她吓得不轻,还以为郡王是被偷袭了。看書溂

  ”不打紧的奶娘,不过是母亲扔的茶杯,就是破了一点皮。奶娘不用给我清理,去请张医正过来。“

  施文杰阻止了忙碌的王氏,让她不必惊慌。

  ”既然不重,就不去请张医正了,老奴也能给郡王处理好。”王氏对于施文杰的安危看的比天都还要重要,平日里就是施文杰略有头疼脑热,她都很是关心,更何况今日还是带血归来,可不得更让她心疼。

  倘若伤害施文杰的是旁人,王氏必然不能善罢甘休,但是是忠顺王妃,是施文杰的亲生母亲,即便王氏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过多埋怨。

  也只有想着亲手做些事情,方才能心安一些。

  但是一向听她话的施文杰还是阻止了王氏,坚持要让张医正过来。

  王氏一向聪慧,见施文杰一再阻拦,就知道他可能有自己的主意,就不再坚持给施文杰上药,而是让人立刻快马去请张医正,自己则是吩咐丫头们撤下饭菜,重新备下了一些清粥小菜端到施文杰面前。

  请他多少用一些。

  “郡王你看这是小香葱,不过是咱们漠北百姓们平日里吃的食物,可如今在京城里倒是金贵的很,一小把都要卖半两银子。而且也不是像在漠北随意就在地上堆放着,随意自己去取就是了。京城里还要将珍藏起来,还罢这香葱埋到了黄沙里面,一定要有人要了还要把钱给了伙计,那伙计才去将香葱取出来。”

  王氏嘴巧,在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下,施文杰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挑了一些香葱放入碗中,却也没有喝粥,只是看葱色碧绿,清粥雪白,就想起了在漠北的自由岁月,虽然清苦,但心灵自由。

  而如今富贵逼人,他却心中油煎,为了避免奶娘跟着他难过,就勉强解释道:“漠北与京城相隔千里,坏境全然不同。沙葱在漠北遍地都是自然便宜,京城地处湿润,沙葱难以生成。并且沙葱运输起来也极其麻烦,必须是要以洁净黄沙将其完全覆盖。”

  “为何?郡王说的老奴倒是有点不明白?”王氏悄悄又给施文杰夹了一块盐水鸭,还细心将骨头都去掉。

  施文杰看在眼中,也不好在拒绝王氏好意,就着这一点鸭子肉,倒是将粥给喝完,才说道:“覆盖沙葱是为了不让接触沿途的湿润水汽,不然沙葱还没有运送到京城,路上就要烂一半。但是即便商人如此小心,沙葱运到京城后还是会因为储藏不当而烂掉,加上路上的运输费用,您老人家细算算是不是物离乡贵。”

  “还真是如此。老奴还真是不知道,郡王你说人为了这一口吃的也是想绝了,怎么就这么聪明,看来老奴日后还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王氏乐滋滋的情绪让施文杰很是难过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待张医正赶来之时,王氏就自动避让了出去,在门口叫来玉贵,打听出了为何施文杰会头上就冒血而归。

  玉贵本就不忿忠顺王妃,现在有了王氏撑腰自然是竹筒倒豆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王氏听。

  “又是为了娶甄家人,王妃为了娘家可真是煞费苦心,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玉贵你在此处候着,我去去就来。”

  “夫人去哪里,需要小的跟着去吗?”玉贵问道。

  王氏在施文杰面前以奶娘自居,但是她实则是上一代忠顺王爷指定给了施文杰的专属奶娘,可以说身份地位和其他人自然不同。

  还因为护育施文杰有功,被老王爷赏赐了夫人头衔,在熙苑里郡王老大,她就是第二。

  玉贵之流,在她面前不仅不敢拿大,还要小心伺候。

  ”你不用陪我,好好照顾郡王,若是郡王有了什么好歹,仔细你的皮要紧。“

  ”是,夫人放心,万事都有小的呢!“

  “小猴儿崽子!”

  王氏被玉贵滑稽样子倒是給逗笑了,伸手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方才含笑离开。

  只是一转身,王氏就变了脸,她心中有团怒火,已经是燃烧了二十多年,一直被她强行压住,当然还因为她一直都在漠北,也就远离了忠顺王府的纷争。

  不过才从漠北回来,郡王就被迫受伤,王氏怎能不伤心。

  愤怒伤心让她心情烦闷,她觉得必须要和忠顺王妃长谈一次,方能解决目前之困境。

  但是当面对眼前不可一世的忠顺王妃和施文德的时候,王氏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

  “王氏,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看到我儿子头上的伤,所以要过来找我麻烦!哈哈哈,可笑之至。怎么我肚子里孩子,你拿去养了就是你的了吗?本王妃告诉你,你这是做梦。就算是本王妃没有养过他,那有如何?他还是本王妃的儿子,不论生死。”

  “王妃何处此言,郡王身体一向很好。奴婢觉得定然能千年万年活着。”王氏迎着忠顺王妃鄙视的眼光,淡定说到。看書喇

  “是吗?千年万年,哼!”冷哼一声,忠顺王妃侧头对着施文德说到:“听听,奶娘就是奶娘,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当初老王爷让你伺候施文杰就是个错误。把他教的目无尊长还刚愎自用。母亲安排的婚事都敢拒绝。怎么你平日里都是这么教育我儿子吗?”

  “王妃慎言,郡王的婚姻乃是大事,就是老王爷也不敢擅自决定,说了是要让陛下下旨才行。王妃难道不知道吗?”

  “放肆!”被王氏的桀骜刺激,忠顺王妃本就不喜欢她在先,现在更是厌恶的很。

  一个仆人,死了又能奈她王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