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的眼神却阵阵深邃。
因为他从欧阳志的拳法里面看出了问题。
这个欧阳志绝对是欧阳雪的晚辈，原因很简单，欧阳志的拳法路数，跟当年他传授给欧阳雪的流云剑法，系出同源。
而流云剑法是早就失传的武学，那是凌锋从灵山圣地的图书馆里自己偶然看到的。
种种巧合叠加在一起，就是必然了。
只是，很显然欧阳志根本不知道欧阳雪这么一个长辈的存在。
其实倒也不算什么，因为凌锋知道自己早该猜到。消失的记录，何止是一个欧阳雪呢？
“师父，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搞得我好慌啊！”
欧阳志哪里知道凌锋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凌锋暗暗皱眉，一脸沮丧道：“师父啊，刚才是我孤陋寡闻，自恃太高。我……我现在承认我家祖传的这个拳法，在您面前那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您能不能帮忙指点指点，改进改进？或者……干脆传授我一点儿更厉害的？”
欧阳志这货看到凌锋不置可否，干脆“得寸进尺”了。
毕竟，他这把年纪能拜个师不容易，不能光出不进啊。跟师父认真学，那才是好徒弟。
拜师，欧阳志还是头一次，所以当然是认真的。
而这时候凌锋才晒然一笑：“行了，你的拳法并没有问题，而且还是一门非常高明的技法。只不过你练得不对！”
“啊？师父，这您也看得出来？”
听到这话，欧阳志直接狂喜：“师父，我也一直觉得怪怪的！你看看我这身材，越练越不对劲，这还是八十六岁的老头子么？”
说着欧阳志拍了拍胸口，胸肌一跳一跳的，显得既结实又充满活力。
浑身筋肉线条也是轮廓分明。
说句好听的，在身上抹点儿油遮遮皱纹，再套个头套去当牛郎，都妥妥的红牌啊。
呃……
凌锋见状一皱眉头：“好了好了，别秀了。”
“你练的功法，本身就是华夏失传数百年的古武。华夏武术，外修武，内修神。只要持之以恒，自然会越老越妖。”
凌锋这话出来，欧阳志总算心理平衡了不少。
随即兴奋道：“师父，那是不是说我家的祖传拳法只是需要改进一下？”
“是的，不过改进的不是拳法，而是剑招。”
“啊？剑招？”欧阳志懵比了。
“不错，剑招！你这套拳法原本并不是拳法，而是一套剑招。不过是被人为改动，收敛锋芒变成了拳术而已。”
凌锋想了想，这欧阳志按照辈分欧阳雪足够当他的同族奶奶！
所以从家族辈分上算，他可以算这货半个爷爷。从师承上，更是他的祖师爷。
眼看着徒子徒孙念歪了经，指点一下无妨。
随即道：“所以说，你这套拳法修炼了之后，对内息的帮助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内气却难以外发。对外彰显出来的功力，十不足一。”
“这……”欧阳志一脸将信将疑。
他不是怀疑凌锋的本事，可是凌锋的话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啊。
这可是他们欧阳家内部传承了上百年的功夫，就算是不够高明，也不至于这么歪吧？
连拳术还是剑术都分不清？未免离大谱吧？
除非是从百年前就传歪了，可眼前的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他功夫高没错，难道眼力就真的这么神？
见状凌锋嘿然一笑，抬手便是轻喝：“剑来！”
咔嚓！
远处被欧阳志挂折的树杈，顿时脱离树枝飞纵入手。
“我……我去！”欧阳志看到这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凉气，他分明感觉到树枝上散发着一抹宛如剑锋般的寒凉。
“别一惊一乍的，认真看好！这叫做流云剑法！”
说着凌锋便原地提着树枝，轻轻舞动。
那动作缤纷繁杂，花里胡哨。却锐利毕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时间凌锋遍体劲气四溢，气息涌动。
空气都好似波动了起来。
遍体纷纷，如飘瑞雪，若舞梨花！
欧阳志看得眼睛恨不得瞪得比嘴巴还大，那……那真的跟家传的拳招如出一辙啊！
只不过在一些细节的地方，有明显的改动，力道全都传递到了树枝刃尖儿上！
就在欧阳志眼花缭乱的时候，凌锋戛然而止：“怎么样，领悟了多少？”
“这……”
欧阳志一愣：“师父，太……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记！”
啧！
听到这话，凌锋皱了皱眉头。
这货看来悟性一般啊！
如此简单的招式，当初他就是为了帮助欧阳雪速成才教，这货练了几十年变招，又看了一遍原招还用记？
再看看老头子这把年纪，凌锋也懒得罗嗦了，直接将树枝丢给欧阳志：“算了，你拿着自己练吧！只需要将剑想象成手臂的延长，原来的拳劲变成剑气释放，熟练了大差不差哈。”
“哦哦，好的好的，都听师父的！”
欧阳志虽然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八十几岁的年纪不是白活的，看出来凌锋的不耐烦，也不急于一时。练武其实对他来说主要还是个兴趣，又不是上赶着用。
认了这么个师父，来日方长嘛。
随即恭恭敬敬接下那根树枝，好似接着当朝大帝御赐的尚方宝剑似的郑重。
“对了，你姓欧阳，就是住在城北的那个吧？”
“嗯，是是是！”欧阳志连连点头，凌锋知道自己的名字猜出身份在他看来并不奇怪。
“那行，正好明天我要举办一个发布会，过来给我捧场！”
“行，绝对没问题！”
欧阳志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平时从不参加什么社会活动，那是因为他没兴趣，但师父有令，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对了，师父！您手机号多少？我记一下，明天方便联系。”
“我啊，我还没有手机。你告诉我你的就行。”凌锋道。
“呃……这……师父，我平时也不用手机，都是秘书负责联络。”欧阳志一头黑线，尴尬了。
“那算了。”
凌锋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我老婆已经去你家发请帖了，到时候照着地址去就行！”
“好了，我还有事儿就不多说了，明天见！”
“好嘞！恭送师父！”欧阳志赶紧拱手行礼。
可才刚一弯腰，眼前嗖地一瞬，凌锋已经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