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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边疆战事吃紧,就连战无不胜的苏将军都吃了敌军的亏,白白折了二十万的兵啊。唉,如果边疆战败苦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老百姓。”

  “杞人忧天,我们北讷国富民强,岂是那边陲小国所能撼动的,蚍蜉撼树,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只是这女皇病重,太女监国不过两月的功夫,就发生如此大事,民心又怎能安啊!”

  “太女殿下倘若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解决战事,安抚民心岂不是其贤德之名更能深入人心!”

  左喻之听隔壁桌说话下意识的瞟了眼说话的人,又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咛,却见白咛神色淡淡,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还替左喻之夹了块菜。

  “我刚刚尝了,味道还可,你也尝尝。”

  “嗯。”

  白咛与左喻之已经在去银月岛的路上,此次下榻的客栈便是白咛开的连锁店,客栈中每天都有许多三教九流的人在此用餐下榻,是最容易收集情报的场所。

  白咛知道剧情已经发展到了拐点,只要宇尔宁按照自己给他的锦囊去办事,将其敌方首领的头颅割下后,挂在军中振奋军心,在以以敌方半数人马击溃敌军,便会一战成名。

  目前宇尔宁手中还有属于靖王麾下的精兵十万,这是原著剧情没有的,只是白咛来后才精心训练的,为的就是这一天,想来也必然会在此事上有所加持。

  她给宇尔宁留的药也是银月岛栾思所配无色无味的毒药,说是毒药倒也不会真的要人性命,只是从外表上看起来更像是得了瘟疫。

  军中瘟疫,首领的脑袋被割挂于对方军中,怎么也使对方军心散乱了。

  杀人必当先诛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左喻之瞧着对面又在出神的白咛,白咛虽然有片刻的走神却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安静淡然的模样。

  “为什么盯着我瞧?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白咛回神的快,一敛身上的压迫感后,恢复其温润如玉的模样,边说话边将自己手中正在喝的茶杯放下。

  左喻之记得自己的前妻最不喜欢的就是饮茶。

  “你刚刚又出神了。”左喻之深沉黑眸瞧着,白咛将手中茶杯放下

  左喻之俊美的五官总是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其嗓音深沉而低哑,只是这低沉的嗓音中却又带了丝极其不易察觉的慵懒。

  “在想一些事情,所以出神了。”白咛解释道。

  “可是在想你的..”左喻之像是忖度了下用词后才又继续说道“那个小丈夫?”

  白咛挑眉,目光幽幽的望向左喻之,手下动作微停。

  不过自己倒也的确算的上是在想宇尔宁,白咛继续手上给对方夹菜的动作,心下辗转后答“我一直没发现你竟是个如此爱吃醋的性子。”

  现在细细想来,之前好像也有许多次这样的场景,只是自己并未去深究对方的心思。

  “那么在你的心中我应该是个什么性子?”左喻之见白咛不反驳,眸中竟闪过一丝凌厉,却敛眉的快,垂下眼帘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尾音拉的极长。

  此刻的白咛认真细细回想了下自己与对方的相处的这些日子。

  “我本来真的以为你只是一个柔和温顺的性子,不过现在瞧来,倒是我看错了,没想到你的演技会如此的好,若是..”白咛突然就没有在说下去了。

  她本来是想说要是放在她原本的世界,眼前这人可是要比大部分的明星演技都要好上太多。

  不过,眼前人肯定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白咛除了熟知剧情发展这点外,倒也是没有别的金手指了。

  原著中的左蓝南本就是一笔带过的人物,着墨极少,她也只是根据一个府内伺候的下人与女尊国地道的男人去揣测他的性格,哪知道还翻车了。

  也是,她最不会的就揣度人心了,从前是,现在也是。

  却还是解释道“我刚刚只是在想边疆的战事。”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多吃些饭增强抵抗力,等过了前面渡口,咱们就要改走水路了。”白咛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左喻之的头发,在她眼里即使其心智成熟却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自己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不管怎么说都要比他大上许多。

  想及对方为自己做的那些事便更觉得心中一软,怎么说也是为自己拼过命的人。

  不过白咛很好奇,其实自己与眼前这人交集并不是很多,自己对他也是一般,可是为什么眼前人会为自己做那么多事情。

  别的不说,只说他瞒着白呁替自己假死这一计,倘若要是被人揭穿,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既是太女麾下一员又为何要为自己担如此风险?

  白咛想到此处便装作随口一问的模样“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事。”

  照理说自己对他一般,甚至说不上好,有些事情他没必要做的。

  左喻之却被问愣了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抿唇不语。

  白咛见左喻之面露难色便也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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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岛四面环海,若是不乘船便无法达到。银月岛距离京都大概是一个月的路程,前半个月陆路,后半个月就得走水路了,等他们二人到了渡口的时候,白咛准备好的船已经在渡口候着了。

  此次苏慕没有跟来,而是留在京都帮左喻之盯着安氏阁的事情,太女最近忙于监国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安氏阁了。

  所以此次一起出行的只有白咛与左喻之两人。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正午的日头正是晒人的很,白咛撑了把伞挡了挡阳光说“午休睡一会再走也是一样的,不急于这一时。”

  半月后的左喻之显然已经微微显怀,渡口的风大,吹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即使其身材清瘦,往日里又喜欢穿些宽松的衣服,这阵被风这么一吹却也是无处遁形。

  “渡口距离客栈不过就是三两步路的距离,走着上了船能睡得安稳些,也能睡得时间长一些。”左喻之有些尴尬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外衫,掩饰一下自己的身形。

  更是比白咛稍快了几步,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