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咛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干净的里衣,头发都还在滴着水,白洛也就穿着里衣,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左喻之正在布菜。

  “戈荔。”只听白咛边替白洛擦拭头发上的水边说“你先过来帮良儿穿一下衣服。”

  刚刚初春,这阵子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乍暖还寒,左喻之见两人穿的单薄,“好”边答应着边伸手将本就留了一点缝隙的窗户给关了起来。

  白洛心情不错,蹦跳着就上了床,等着戈荔给他穿衣服。

  白咛却穿着里衣坐在案边没有动,白皙的脸颊上两抹绯红,黑色发丝也是随便捏了下水后就任由其它自己干了去了。

  原著中,靖王的这副身体今年有二十五岁,身材凹凸有致,只是穿着白色里衣,随意散着黑色及腰的长发,在加上窗外的月色就已经像是一副古典的美人伏案图。

  这边的左喻之正在给白洛换衣服,心中想起上辈子儿子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叫着爸爸的模样,手上不自觉间就轻捏了下白洛的脸颊,白洛的脸颊圆滚滚的柔软非常。

  白洛双手护住自己的脸颊,脸色一凌“戈荔,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脸。”白洛把本就圆滚滚的脸颊全都挤在了一起,模样瞧起来更加娇憨可爱。

  左喻之神色怔怔,怕是也是不自觉间的无心之举。

  “哈哈,我逗你玩的,果然戈荔是最不经逗的。”

  *

  此时,就在距离客栈不远处的破庙中,在破庙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少年,只见少年衣衫褴褛,衣不蔽体,正于破庙内避寒,熟睡间咳嗽不止。

  有一老和尚正巧也路过此地,借破庙躲雨。当和尚瞧着躲在草垛里避寒的少年,眼睛一亮,手上掐指一算,“此命格可登天!”

  少年正迷瞪睡着,不知庙里来了个和尚,等少年醒来时,和尚已经架了火堆,正在火边取暖,火光明明灭灭的倒是看不清和尚的样貌。

  少年翻身而起,尽量压了压自己咳嗽的声音,打了打量眼前和尚,下意识的往火堆方向靠了靠,却也是不敢动作太大,怕招惹了别人嫌弃。

  “孩子,你过来。”老和尚对少年招了招手,少年却只是怯怯的抬眼望了望,依旧蜷缩在草垛里,身子不曾挪动。

  老和尚面上一笑,手上掐指一算“江奚君,是吧。”名叫江奚君的少年这才不由得睁了睁眼睛,不可思议的瞧了瞧眼前面容慈善的老和尚。

  “不晓得老人家怎知道我姓名?咳咳”名叫江奚君的少年声音依旧怯怯的,却也壮着胆子往温暖的火堆旁去了去。

  老和尚瞧了瞧少年面容,见少年满脸污渍却掩盖不住俊秀容貌,转了转手上的念珠,念了句“阿弥陀佛!”后继续说道“我算少年你命格并非一般人!”

  少年先是一愣,继而却嘲讽似的笑了笑“我怕是,老人家看走了眼,我只不过是一个处处招人嫌的乞丐郎。咳咳”像是话说的多了,不自觉猛咳了几下又继续说,“咳咳,这破身子恐也是时日无多了,哪有什么登天的命格,咳咳。”

  “你出生于军营,出生时红光摇曳,满街飘香,全身金色,足足持续了三天才褪去。”

  “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听及乞丐郎谈吐,应该是念过书,识过字。

  老和尚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算错,你就是南坡皇八子江奚君。”

  乞丐听着老和尚说着这样的话,才双眼不由的亮起光“江奚君眼拙,不知老人家却是老神仙!江奚君不知老神仙可能指点一二。”

  “此言差矣,贫僧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是略通占卜之术,今后造化还得靠你自己去领悟。”老和尚又掐了掐手指继续说道“江奚君这名不好,你年纪尚小,可有表字?”

  和尚见乞丐郎摇了摇头,便继续说道“那便姓取个以长,以后你便是江以长,望此名可助你成大业,灭佞臣。”和尚说着话,拉过乞丐郎的手,将自己手上的念珠放在其手心“明日市集,有你要找的人,北讷皇六女,白月皎。”语毕,江以长一个晃神间。

  眼前哪还有什么老和尚的身影,火堆尽灭,风萧瑟,若不是手里还握着那串老和尚留下的念珠,乞丐郎便要将刚刚与那老和尚的那番对话当作是自己的一场痴梦了。

  *

  天刚刚蒙蒙亮,躺在床上左喻之便就坐起了身来,他先是瞧了眼窗外的天色,后又微蹙着眉头捂了捂自己小腹的位置,借着窗外的亮光,仔细瞧去才能见其额间泛起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脸色也是煞白的厉害。

  在这个女尊世界里,男女的生理机能完全对调,所以来月事也是男子。

  左喻之即使不愿意相信男子之身也能来月事,来这个世界也有五年,生了个孩子的事情都已默认,就更何况来月事这种事情了。

  左喻之掀开被子翻身起来,坐到了床边,感受着腹中时不时的那几下绞痛,以及裤子上感受的湿濡感,心中更是窝了团火,莫名的烦躁。

  *

  今日早早就出发上路,马车行至市集,左喻之说要去购买些物资留着路上吃,白咛见今日的戈荔脸色不好看,行为举止都是厌厌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便问“你今日可是身体不适?瞧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兴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左喻之回答道。

  “那今日你就到马车里来休息,购买吃食随便打发个人去买就是了,不是非要你亲自跑一趟不可的。”

  “就是就是,戈荔你今日的脸色真难看。”就连一旁的白洛都跟着附和道。

  ‘安氏阁’的易容术最为出挑,覆在脸上的皮更是极薄,透露出原本的皮肤纹理,反倒更加的真实。

  “主子吃食自然是不能过别人的手。”

  左喻之是自愿请命,参与的这次暗杀靖王的行动,若不是自己从中作梗,也不一定就败给了白咛手下的这些死士,也不但只是想看看白洛才再次来到白咛的身边,只是白咛已经被‘安氏阁’的人给盯上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近身跟随之人自然皆是心腹,只靠你一人每日照顾我与良儿起居,已经够劳累了,这点小事交给别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白咛安抚左喻之道。

  就在这时候,马车外有人来禀

  “主子,前方有一乞丐挡住去路,说是一定要见上你一面,话说的也不好听,引起了附近百姓的围观。”

  乞丐?

  “说的什么?”

  白咛微蹙眉头掀起车帘往队伍前扫了眼,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队伍前面,时不时的还会轻咳两声,因为昨夜里刚下了雨的原因,少年的鞋子上都是泥泞。

  正巧,少年抬眼两人视线相交。

  下人言语吞吐道“他..他说..他是您的外室,被抛弃后才会流落至此地步,引得在场百姓指指点点。将路围的水泄不通,我们的马车过不去。”

  白咛瞧着少年模样,不禁眼皮一跳。

  竟是‘一目重瞳,江以长。’

  年仅五岁的白洛听的云里雾里的,便笑着问坐在自己身旁的左喻之“戈荔,外室是什么意思?”

  左喻之下意识扫了眼白咛,白咛的注意力却在外面那个少年身上。

  这南坡君主的第八子,姓江,名奚君,字以长,这江以长曾是南坡君主最中意的孩子,出生时便一目重瞳,惊为天人,古人云,伴异象而生,必是帝王之象。

  想来也是如此,才如此得南坡君主青睐。

  错就错在他本是男儿身却被自己父亲逼迫,装作女子妄图争天下,被拆穿后更是连累母家一脉。

  还没等到白咛细想,病歪歪的江以长便一头栽在了地上,更是引得在场百姓一阵哗然。

  “瞧他模样怕不是已经怀有身孕,怀有身孕还被抛弃,这女子是何等薄情寡义之人啊!”

  “是啊是啊,真是可怜见这等年岁甘愿给人做外室。”

  “可怜啊,可怜啊”

  白咛将帘子放下,不想去听那些人说的话,只是心中更是不解,这江以长该找的理应是太女才是,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竟然还用如此荒谬的借口。

  原著中的江以长受一老和尚点拨后找到了本书的女主角白呁,并在朝夕相处中日久生情,等白呁登上皇位后,便一举出兵拿下了南坡这个弹丸小国。

  “主子,那乞丐晕过去了,是把他留在这自生自灭还是把他带着一起上路。”车外又传来声音。

  白咛没有回话,只手指轻敲案板,过了片刻才开口道“今日暂且先不走了,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瞧瞧,我到底要看看这少年肚子里有没有我的孩子,别是虚担了名头,白受了这些谩骂。。”语气中竟还带丝笑意。

  “是,奴才遵命。”

  白咛又转头对左喻之道“正好你今日也能好好歇歇。”

  “谢主子。”左喻之也学着戈荔平日的样子给白咛行礼“只是主子这身份不明的人...”

  白咛却摆了摆手止了左喻之没说完的话“不碍,说起来历不明,我也算认识他。”

  左喻之稍稍抿了抿唇,“是。”

  *

  江以长醒过来时候瞧着客栈精致的床幔,一骨碌就坐起身来,微蹙着眉毛瞧着自己已经被人换了干净的衣物,心中更是不安。

  江以长,是从小体弱,是胎里带出来的病弱,这阵可能是起的猛了,微喘轻咳。

  昨夜听了老和尚的一番话后,便病急乱投医慌忙就拦了北讷靖王的马车。

  这北讷的皇六女靖王自己是见过的,南坡作为北讷周边的附属小国,需要定期向大国进贡,称臣,以获得和平,避免战乱。

  在自己还是南坡皇六女江奚君的时候,曾作为使臣来过北讷一次,在自己的印象中,靖王贪图酒色,迷恋美人,就是酒囊饭袋一个,却是没想到那个老和尚说自己的贵人竟会是她。

  “醒了?”白咛坐在窗边的塌上,正托着腮闭着眼,正闭目养神。,似是听到床铺声响,便出声询问道。

  江以长听到白咛声音,便翻身下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扫视了下四周这才在床边看见了正托着腮的白咛。

  “白月皎!”

  竟敢动我身上的衣物!

  坐在榻上的白咛听其唤自己名字,这才将眼睛睁开,下意识的挑眉。

  今日的白咛穿了件白色的广袖襦裙,领口袖口处是由红色为底色,上面用金线绣的花样,裙摆处又有两抹红色撞色,腰间系着橘红色与红色相编制的腰带,黑色长发也只是在发尾处挽了个发髻,其余黑发则是用红色绳子绑定于身后。

  坐在塌边的慵懒姿态,眉眼处尽是风情。

  “如何?”白咛回道。

  江以长踌躇片刻,咬牙道“色胚!”

  白咛轻笑迈着步子上前“放心,你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我帮你换的,还是说,你会觉得我堂堂一王爷会给自己的外室换衣服?”白咛着重咬了咬‘外室’二字。

  一旁的江以长脸上更是青一阵红一阵。

  “听闻你肚子中怀了我的孩子?”白咛又上前细细打量了番江以长的神色,接着拍了拍对方心窝处的位置“只是你心窝处的守宫砂还在,八皇女岂不是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