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杰看着把方晓澳稳住了,这才安心地离去。
出门的一瞬间,刚才那个朝气蓬勃的青年才俊不见了,转而出现的,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二十岁的小男生。
文能提笔安天下,也许,这就是柯杰的真实一面吧。
陈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几乎是有些惶恐地又眨了几下眼睛,眼前,却依然是一片黑暗。
就像是几年前,他所经历的那样。
陈默有些慌了,他真的不想再回到从前那种处于黑暗之中、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只能没日没夜地修炼的日子。
几乎是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开始探查起体内真气的状况,希望能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通过子虚神通,给自己带来安慰。
然而,无论陈默用之前熟练的方式如何感知,如何催动,体内都没有任何异动的迹象。
他的身体除了有种难以抑制的疲惫,和肌肉关节处让他难以忍受的酸痛感,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他赌输了吗?
陈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从前的每一次,依靠着天眼通的优势,他的每一次博弈,几乎都不算是博弈,而是站在上帝视角的,易如反掌地运作。
“不可能啊,我明明都计算好的,这一次对抗不至于对我的身体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整个丹田都被破坏了吗?”
陈默从床上支起身子,黑暗的环境,比从前熟悉的状态不知道弱了多少倍的感知能力,都让陈默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陈默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他嘱托夏依霖千万不要让
任何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所以他下意识地就在手边摸索起酒店的床头灯来。看書溂
他有些侥幸,会不会是自己没有幵灯,会不会只是已经到了半夜,自己看不到。
然而摸索了半天,陈默却只触碰到了一根熟悉的,圆柱状的东西。
陈默的浑身顿时一抖。
这根拐杖,他太熟悉了。从他失明开始,陪伴了他整整三年的拐杖,对于上面的每一条脉络,陈默都可以闭着眼睛摸出。
之前陈默每一次睡觉之前,都会把这根拐杖放在自己陈默就会习惯性地在床头去寻找两他摸到了,那个冰凉触感的墨镜。
那一瞬间,陈默的心里反而是没有了太多的情绪。没有绝望,没有不解,没有愤懑,反而有一种认命了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周惠萍粗暴的声音: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你在夏家白吃白喝的,还不知道变得勤快一点,你一个大男人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陈默浑浑噩噩地起床,凭着记忆,走到客厅,浑浑噩噩地吃完自己几乎算不上是早饭的早饭。
“吃完饭之后,去把衣服给晾起来,早就跟你说过,这件衣服依霖马上的艺术展要传到,你知道吗?艺术展,你一个土包子,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领域!依霖跟着你啊,真的是……”
像是从前的每一天一样,陈默在听着周惠萍的絮絮叨叨之中,有些艰难地做着他一切能做的家务。
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陈默听到了夏梓萱的声音:
“妈,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让外人碰我贴身的衣服啊!”
随后,几乎是有些粗暴地从陈默的手中夺过了自己的衣服,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所以啊,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外人啊。
在周惠萍终于去上班之后,陈默终于获得了一段时间难得的清静。
善良的吴姨也会悄悄过来,给陈默提供一些帮助,在做完了大部分的活儿之后,陈默阳台上,发起了呆。
之前他最喜欢在这个地方晒太阳,尽管眼睛看不见,但是太阳的温暖,却是皮肤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的。
陈默忙碌了许久,突然感觉到,一阵香风从自己身边飘过,陈默对这个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辈子都忘不掉。
陈默下意识地转过身,叫了一声:
“依霖。"
那边似乎是迟疑了许久,才给了自己回应,是那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夏依霖的问话,陈默愣住了。是啊,他有什么事情呢?他难道要告诉她,其实他们是很恩爱,每天都抱着睡觉的吗?
见陈默没有回答,夏依霖似乎是很快地失去了耐心,转过身体,打算离开了。
是的,陈默能确定,夏依霖是做了转身离幵的动作的。
因为他感受到了夏依霖的发香,突然向自己袭来。如果没有靠得太近的话,就只有转身这一个动作,能够带起这样的香气。
伴随着发香而来的,还有夏依霖冷冰冰的话:
“以后叫我全名就好,毕竟我们实际上,是没什么关系的。"
陈默的脑海中,久久地回响着这句话。
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喊夏依霖宝贝的时候,那个女孩,像是小白兔抱着一个大大的葫芦卜一样,幸福地抱着自己说:
“我喜欢你叫我宝贝。"
这记忆那么真实。
这情感那么真挚。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事假的 .....
夏梓萱已经到了期末考试的关键时期,每天回家的时间,都晚了许多。
有的时候回到家里,看到少了陈默和姐姐的别墅,夏梓萱也会觉得,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然而刚到客厅,夏梓萱就看到母亲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和父亲交谈着什么,一副有急事的样子,于是有些疑惑地说道:
“妈,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要出门啊?"
周惠萍说道:
“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回房间好好睡觉就行,夜宵凉了的话,让吴姨给你热一下。”
另一边的夏业成也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和周惠萍商量着什么的同时,还一直在打电话,见到夏梓曾回来,有些回避地往阳台上走,似乎不想让夏梓曾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