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像对夏依霖一样的挂念，更多的，是觉得在凌晨碰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自己还一副没事人一样的和老婆聊天，未免太过分了。
让夏依霖早点休息，自己还有事情，陈默就放下了手机，却发现身边的凌晨一直在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看什么嘛？"
陈默自知心虚，赶忙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凌晨摇着头，对陈默说道：
“那可不，某人说着陪我来解闷的，却干出这样的事，唉，真的是老渣男了啊！”陈默看着凌晨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脸上绯红，嘴里还隐隐约约地传来酒气，陈默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喝酒了？"
凌晨拿起身边的酒瓶，熟练地在大理石上磕了一下，就打开了瓶盖对着陈默说道：
“刚才上车之前雅茹给我喝了一点点，放心吧，我酒量好得很，不至于神志不清。”
“你什么时候带的酒？"
陈默看着凌晨手里的酒杯，有些好奇地问道。
凌晨对着陈默炫耀般的扬了扬，笑着说道：
“雅茹刚才给我的，说喝了酒，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陈默皱着眉头，去抢凌晨手里酒瓶，说道：
“胡闹，你刚才才吃了那种药，身体还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再喝这种度数特别高的白酒，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
虽然明知道陈默的话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喝酒，可是凌晨故意曲解陈默的意思，扬着头，带着几分轻浮地看着陈默，说道：
“陈先生，听说，你是千杯不醉，敢不敢，跟我喝几杯？”
看着凌晨的样子，陈默还真有点口干舌燥。凌晨刚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从前清纯干净的模样，相反的，是一种极致妩媚诱惑的美，像是隔着帷帐，穿着薄纱的美人，明明知道她在诱惑你，却就是触碰不到。
陈默笑着对凌晨说道：
“你要跟我喝酒？凌小姐，就你这么点点的小身板，能盛下多少酒啊？”
凌晨不再看向陈默，对着嘴里狠狠灌下一口酒，灼热又辛辣的感觉顺着舌头滑到喉咙，再从食道一直翻涌下去，烫得胃都像是在燃烧。
“我能喝很多哦，而且几乎天天喝酒，跟一帮男人一起，就在半夜，就在饭桌上。”
凌晨把酒瓶随意地放在脚边，像是一个野丫头一样，对着夜风把自己的头发尽数挽到耳后，跟陈默讲起自己从前的故事。
“前几年，主播行业还没有那么火爆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观众，流量变现的套路也没有那么清楚。那个时候做主播的，能拿多少钱，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几乎，就是看领导的一句话。”
“那时候我和雅茹刚毕业不久，没有太多社会经验，长得漂亮，就被忽悠去当主播了。工作确实是轻松啊，跳跳舞，唱唱歌，就能拿那么多钱。”
“可是，一到周末，一到月底，一到晚上，噩梦就幵始了。见也见不完的李总们，张总们，杨总们，严总们，还有唯一的陈总。”
说到这里，凌晨像是解锁了自己所有的魅惑能力，甚至向着陈默抛了一个媚眼，搞得坐在一旁的陈默浑身不自在。
“那些老男人啊，饭桌上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你灌酒。就是借着给你机会，给你训导的名义，千方百计地，借着你的青春，去浇灌他们已经油腻的人生。”
“我受够了那种日子。"
陈默看着身边，有些心疼地看着盯着自己精致的小脚发呆的凌晨，发现这个看起来干净得像是一块和田玉般的女孩，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段经历。
“豹哥，按照您的安排，李世龙进衙门了。"
鸭舌帽风尘仆仆地赶回会所，豹哥和虎哥依然在饮酒作乐。
“做的干净吧？"
豹哥喝了口酒，对着鸭舌帽问道。
“是的，确认过了，周边没有监控，巡捕在那个老婆子身上也什么都问不出的。"
豹哥看了一眼虎哥，见虎哥酒杯里的酒见了底，对螳螂使了个眼色。螳螂会意，上来给虎哥把酒倒满。豹哥顺势说道：
“虎哥，螳螂最近的活儿，做得相当可以。"
虎哥拿起酒杯，晃着里面的红酒，对着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道：
“唉，粗人终究是粗人，我对这红酒啊，就是喝不惯。”
说完，直接把高脚杯给丢在地上，红色的酒洒落一地，配上满地的碎玻璃渣，看起来相当吓人。
豹哥和螳螂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虎哥突然的发怒是因为什么。
还是豹哥反应比较快，愣了几秒，就快速地对着螳螂骂道：
“愣着干嘛？还不快跟虎哥认错！"
螳螂也意识到了危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跪在了虎哥的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道：
“虎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虎哥瞥了一眼豹哥，对着豹哥笑骂了一句：
“你他妈的，还是一样的八面玲珑啊。把这些事情送给手下去做，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有什么关系。”
豹哥的脸色变了变，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渗人：
“虎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新人进来之后，肯定是需要磨砺的。没有接到任务，怎么积累经验，要是没有经验，拿什么做好事情？”
虎哥盯着豹哥，一眼不发。其实从年纪上，豹哥的年纪可能比虎哥要整整大上一辈。但是从他们的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尊卑立显。
有时这些单纯的灰色势力里面，关系、等级网络反而划分得十分简单直白——只要你有实力，那就可以让别人叫你哥，无论年龄、资历是什么样的。当然，要是你没有那个实力，自然，就只能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做个弟弟。
螳螂见虎哥对豹哥发难，也是赶忙说道：
“虎哥，这次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的，是我主动要求要去做的，和豹哥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