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笑意,面上烧得慌,偏偏又不能还,还回去陈蕴藉还说会不吉利,刚成亲呢,黛玉也不想发生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长辈们其实也不会笑话他们,倒是陈蕴贤,有些好奇。

  “蕴藉你还给弟妹准备了红封啊?”

  黛玉恨不得现在就挖个洞钻进去。

  陈蕴藉扶着黛玉坐下,“大哥没给嫂嫂准备吗?”他看向沈氏,“嫂嫂,这压岁钱,你一定得找大哥要,他不给,就是心里没你。”

  沈氏看着这兄弟俩别苗头,忍着笑,看向陈蕴贤,“蕴藉都给玉儿准备了,为什么我没有?”

  陈蕴贤:“……”

  陈蕴藉跟黛玉对视一眼,他给黛玉倒了杯茶,在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用手剥了给黛玉吃。

  黛玉看着沈氏找陈蕴贤讨红封,谁都看得出来,沈氏只是顺着陈蕴藉的话开玩笑。

  陈蕴贤根本不知道陈蕴藉还给黛玉准备了红封,他就随口一问,还惹祸上身了。

  他咧咧嘴,“只有这个。”他将腰上的玉佩扯下来,塞到沈氏手里。

  沈氏捧着玉佩,笑着道,“一看你就没准备。”

  陈蕴贤:“……”往年也根本没这茬啊。

  他吸了口气,看着对面悠闲给黛玉剥瓜子的陈蕴藉,气笑了,“蕴藉,等祭祖拜完年,好好待在家里读书。”

  陈蕴藉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慌,“哦。”

  长辈们看着,一个个都忍不住笑。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斗嘴。

  陈蕴藉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撩拨他大哥。

  陈蕴藉的祖父祖母年迈,精力不济,早早的就睡下了。

  二房三房的也都回了自己的院子守夜。

  陈蕴贤和陈蕴藉都成亲了,便都回了自己的院子守夜。

  明心院有一块儿练武场,是专门建了给陈蕴藉练武用的,现在正好拿来放烟花。

  反正守夜晚上不能睡,倒不如放烟花解闷。

  只剩下陈蕴藉和黛玉两个人,就更自在了许多。

  等到天蒙蒙亮,练武场堆满了用完的烟花盒子。

  陈蕴藉让人打扫干净,然后带着黛玉沐浴更衣,用了早饭,才去给长辈们请安。

  大年初一,要祭祖。

  同时,也将黛玉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

  有些人家成亲之后,并不会立刻就将女方的名字记在族谱上。

  因为要在族谱上记名字,就得开祠堂。

  这并不是小事。

  陈蕴藉对黛玉如何,众人都看在眼里,也就趁着过年祭祖,一起把这事儿办了。

  初一祭祖,初二开始就是拜年。

  忙忙碌碌了小半月,今年元宵陈蕴藉没有再带黛玉出去玩儿,早早就睡下,两人闹到半夜。

  陈蕴藉抱着黛玉去洗浴室清洗,洗到一半,黛玉就醒了。

  她呆呆的让陈蕴藉擦身,醒过神,毫不客气的往陈蕴藉手臂上咬了一口。

  也没用多大的劲儿,但也有点痛感。

  陈蕴藉嘶了一声,“咬我做什么?”

  黛玉松口,瞪了他一眼,“你好过分!”

  “哎呀,习惯就好。”陈蕴藉明白她的意思,闷笑道。

  闻言,黛玉瞪大眼睛,“你都不说疼我。”

  “我还不够疼你啊?”陈蕴藉拿着毛巾给她擦背,一边道,“那我明天继续努力。”

  黛玉气红了脸,“混蛋!”

  “乖,又不疼。”陈蕴藉亲了亲她的嘴,“就是累了一点,睡一晚就好了。”

  黛玉红着脸道,“每天睡到巳时,你让下头的人怎么看我?”

  怕要把她当成吸人精魄的妖精了。

  陈蕴藉无奈,“巳时也还早啊,怕什么?”

  巳时放到现代,也就是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黛玉最多睡到差不多十点,也不算晚嘛。

  又没什么其他的事儿要办,多睡一会儿也不打紧啊。

  “大嫂每日辰时就开始帮娘料理家务了,可我还在睡觉。”黛玉道。

  陈蕴藉无奈,“你跟大嫂比什么啊?她是宗妇,早晚要接手家里的内务,这两年家里的事儿基本上都交给了大嫂料理,你没看堂嫂也是睡到快巳时吗?”

  “我刚嫁过来,每天睡到这个时辰……”黛玉瞪着他,“都怪你!”

  陈蕴藉亲了亲她,“怪我怪我,都怪我。”

  黛玉扭头,不让他亲,“别碰我。”

  “明天开始我要读书了。”陈蕴藉忽然道。

  黛玉看他,“什么?”

  “我说,明天开始,我就要读书了,没什么时间折腾你了,不用怕。”陈蕴藉道。

  黛玉红着脸道,“你一开始读书,我就起来早,不是更让人……”

  陈蕴藉好笑,“这些房里的事儿,谁知道啊?你不要想太多了。”

  即便是他大哥,如今也不会二十四小时让人盯着他了。

  “我想太多了吗?”黛玉犹犹豫豫的看他。

  陈蕴藉亲了亲她,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极了,“我们房中事,谁整天盯着啊?再说了,我家的下人不是嚼舌根的人,你身边那几个新来的丫鬟,也都调※教过了,知道我家的规矩,她们也不敢到处乱说,你怕什么呀?没人知道的。”

  就算知道,也没人会当着黛玉的面说。

  不过,这个就不用跟黛玉说了。

  黛玉想了想,觉得陈蕴藉说的有道理。

  洗完澡,陈蕴藉拿浴巾包着她回屋,将她放到床上,又回了洗浴室拿毛巾擦身上的水。

  换好寝衣,再拿了黛玉的给她换上。

  次日一早,陈蕴藉准时醒来,正要起床穿衣去练武,就见黛玉睁着眼睛,眉头紧皱。

  陈蕴藉顿住,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着凉了?”

  黛玉看着他,“我……我肚子好疼。”

  闻言,陈蕴藉想了想,“月信来了?”

  好像……是这两天?

  黛玉红着脸,“嗯。”

  陈蕴藉挠了挠头,“等我一下。”

  他起身端了一杯热水来,“先喝杯热水暖暖。”

  他倒的水不烫口,黛玉一杯热水下去,也只是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他从仓库里取了内穿的小裤,还有女生用的……小面包……

  他咳了两声,告诉她怎么用,“会了吗?”

  黛玉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也是仓库里的?”

  “是。”

  黛玉见他满脸不自在,忍不住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就开始皱眉。

  “我帮你?”看她疼得厉害,陈蕴藉道。

  黛玉看他一眼,“好啊。”

  看得出来,陈蕴藉很不自在,偏还要帮她。

  听倒要看看他怎么帮。

  可陈蕴藉的面皮不要太厚,虽然面上微红,他还是帮她弄好了。

  “洗浴室有垃圾桶,用完丢里面,回头我处理。”

  洗浴室只有一个门,直通卧室,而卧室只有他们两个能进出。

  不是陈蕴藉处理就只能她处理。

  “你怎么处理?”

  陈蕴藉道,“烧了。”筆趣庫

  直接埋会污染土地。

  烧了虽然会污染空气,但现阶段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黛玉也不好多问。

  “你不去读书吗?”黛玉道。

  陈蕴藉道,“等你好些再去。”

  “大哥不会怪你吗?”黛玉道。

  陈蕴藉摇头,“一点小事,不至于。”

  他将黛玉弄污的衣裤洗了拿去晾着,又去煮了热粥端来,喂给黛玉喝。

  吃了早饭,又弄了个暖贴,撕了贴在黛玉小腹的衣服上。

  “躺着休息,没事不要出门了。”陈蕴藉道。

  黛玉也不是逞强的人。

  “我没事了,你去读书吧。”黛玉道。

  “真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陈蕴藉坐在床沿想了想,然后搬了个书桌摆在卧室里,然后将他最近备考看的书都搬来。

  “你不用这样的。”黛玉叹气。

  陈蕴藉道,“我不想让人进卧室,可你这边没人看着,我也不放心,我就在这边看书,不耽误什么,你休息吧,不用管我。”

  见状,黛玉也只能躺着睡觉休息,尽量不打扰他。

  半夜的时候,黛玉就被疼醒,其实也没睡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到黛玉平稳的呼吸,陈蕴藉翻书的时候动作都轻了些。

  隔一会儿,他就去床沿边看一眼,确定黛玉睡得好。

  黛玉一觉睡到下午。

  她侧头就见陈蕴藉在看书。

  没一会儿,陈蕴藉看过来,就对上了她的眼睛。

  陈蕴藉将手里的书放下,走到床沿坐下,“好些没有?”

  “我没事。”黛玉无奈的道,“我是不是吵着你看书了?”

  她在这边睡觉休息,陈蕴藉怎么可能专心读书?

  “没事儿……”陈蕴藉在边上躺下,“还疼不疼?”

  “不疼了。”

  “不疼就好……”陈蕴藉理了理她的鬓发,“我炖了汤,要不要喝一点?”

  “是有点饿了。”早上就喝了一碗粥,这会儿早就消化了。

  陈蕴藉笑着去端汤来,扶着她坐起来,拿勺子喂她。

  黛玉要接,陈蕴藉拿着汤碗移开,“碗有些烫手,我喂你。”

  他皮糙肉厚,不怕烫。

  黛玉细皮嫩肉的,烫到得红一片。

  “哦。”黛玉也不跟他争,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有点甜。

  陈蕴藉问她,“好喝吗?”

  “跟昨天的汤味道不一样,有点甜。”

  陈蕴藉道,“我放了一点红糖。”

  “红糖?”

  陈蕴藉道,“红糖驱寒。”

  虽然是正月里,可也有些冷,他估摸着昨天晚上着了凉,月信来的时候才疼的厉害。

  黛玉喝完了汤,身上暖洋洋的。

  “我好多了,你不用守着我。”黛玉道。

  陈蕴藉将汤碗拿出去,让丫鬟接了,又回来,听黛玉这么说,俯身亲了亲她,“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若你不好,我读书科举也没有意义。”

  他对当官其实没什么太大的热情,如果可以,他愿意做个富贵公子。

  朝堂上的事,他理不转。

  在这个时代读书就是为了科举,科举就是为了做官。

  他知道黛玉并不在乎有没有诰命,可他的名气已经传出去了,如果他娶了她之后,默默无名。

  他自己也就罢了,连累黛玉被人指点,他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