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心里感叹,长得这样俊俏,即便他不会读书,也多的是人愿意嫁给他。

  何况,陈蕴藉不单单长得好,还才华横溢,对自己的未婚妻宠爱非常,人还没过门,礼物就隔三差五的送上门,黛玉身上的穿戴之物,基本上都是陈蕴藉送的。

  还有那名传整个京城的园子。

  叫人怎么不羡慕嫉妒恨?

  会惹来谢姑娘这样的人觊觎,也很正常。

  不过,荣安公主可是从自己夫君这里听说了不少有关陈蕴藉的事。

  她清楚陈蕴藉很爱黛玉,这可不是旁人几句挑拨,就能影响的感情。

  谢姑娘这样折腾,到时候也只能毁了自己,而不能对陈蕴藉和黛玉造成任何影响。wwω.ЪiqíΚù.ИěT。

  戏台子前摆上了屏风,隔开了其他的命妇小姐们,陈蕴藉便过来走到屏风前坐下,丫鬟等他坐下便上前奉茶。

  戏台子上,谢姑娘已经开始弹奏,这是她最拿手的一支曲子。

  陈蕴藉根本没看她一眼,他特意过来,只是防止黛玉被人‘架’上台献艺,至于谢姑娘要自取其辱,他也拦不着,跟他也没关系。

  琴声传来,陈蕴藉眉头微蹙。

  就这水平?

  比黛玉差远了。

  谢姑娘一曲毕,在台上一礼,“听闻林姐姐琴艺无双,妹妹想请姐姐,不吝赐教。”

  荣安公主瞥了眼屏风前的陈蕴藉。

  陈蕴藉将手里的杯子往案几上一放,啪嗒的声音传开,虽然隔着屏风,但各位夫人小姐都知道声音是从屏风那边传来的。

  她们对视了一眼,有看不惯谢姑娘的小姐心中嘲讽,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仙呢?

  谁不知道陈蕴藉看重林姑娘,当着人的面挑衅,简直是疯了。

  没等黛玉搭腔,陈蕴藉心中含怒,面上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同盛清涵道,“清涵哥,之前就听说你家请了南边的戏班子来唱戏,台上这个是谁啊?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明明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谢姑娘从各位夫人小姐之中走出来上台,这会儿却像失忆了一般。

  盛清涵知道陈蕴藉很生气,但没想到他做得这么绝。

  荣安公主是当今陛下爱女,她生的儿子,办满月宴,来参加的都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们,还有勋贵和大臣家的小姐。

  他这话传出去,谢姑娘的名声会受损,可陈蕴藉也难免会被人说两句闲话。

  盛清涵也不想在他家的宴会上让陈蕴藉名声受损,忙笑着打圆场,“蕴藉不知,方才我听夫人说了,那戏班子已经回去了,来赴宴的小姐想献艺,台上这位不是戏子,而是定城侯府的大姑娘。”

  虽然是打圆场,但盛清涵也是毫不客气的助力了一把。

  陈蕴藉同盛清涵对视一眼,装作有些诧异,“啊?侯府的千金?这……”

  荣安公主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欣赏的看了眼陈蕴藉,而后笑道,“让蕴藉见笑了,这些勋贵出身的姑娘,跟你们陈家和林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自然没得比,没规矩的多了去了。”

  陈蕴藉噎了噎,没想到荣安公主这么猛,直接就给谢姑娘扣了个没规矩的标签。

  荣安公主可是皇上的爱女,只要她不参与到造反的事儿里,她还能风光很久。

  即便陛下去世,她丈夫也是个有能力的,横竖也不是定城侯府能得罪的人。

  “公主说的是。”陈蕴藉回过神来,微笑道。

  台上的谢姑娘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立时红了眼眶。

  “谢夫人,令嫒这样没规矩,想是你没教好,你还是带回去好好教,省的出来……”丢人现眼。

  荣安公主淡淡的道。

  定城侯府的谢夫人确实坐不住了,让丫鬟去扶女儿下来,匆匆告辞离去。

  出了这种事,其他夫人小姐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都起身告辞。

  最后只剩下陈蕴藉和宋雨婷以及黛玉留了下来。

  “蕴藉,我知道你很厌恶谢姑娘,可当着这么多命妇的面,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些,你明年可是要参加大比的。”盛清涵叮嘱道。

  陈蕴藉拱手一礼,“一时气愤,没忍住。”

  “行了,这事儿明明不是蕴藉的错,他说错什么了?明明就是那谢姑娘不知廉耻的勾引人,当我没看见呢?在戏台子上就对蕴藉媚笑,蕴藉是没看她,否则恶心的今晚都没胃口吃饭了。”

  荣安公主是个暴脾气,一听盛清涵这么说,陈蕴藉还认了,立马就抱不平。

  在她看来,陈蕴藉这样优秀,只有同样优秀的黛玉才能相配,别的人,还是那句话。

  照镜子了吗?

  陈蕴藉:“……”

  他还真不知道谢姑娘在台上献艺的时候还冲他抛媚眼,不由抽了抽嘴角。

  偏头看向黛玉,正好见黛玉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黛玉收回眼神,面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陈蕴藉眉头微蹙,“……”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宋雨婷见两个小的不对劲,忙笑着道。

  荣安公主也没挽留,盛清涵起身亲自送他们出去。

  陈蕴藉先扶了宋雨婷上马车,转身正要去扶黛玉,黛玉却提着衣摆要自己上去。

  陈蕴藉忙拉住她,“挺高的,别摔了。”

  “母亲能上去,我也能上去。”黛玉道。

  陈蕴藉摸了摸鼻子,在外头也不好说什么,扶着黛玉上了马车。

  一行人起身回府。

  马车内,宋雨婷看着面无表情的黛玉,好笑的道,“生气了?你冲蕴藉发什么脾气?”

  “我没生气。”

  屏风隔着,黛玉看不到陈蕴藉,但她能看到台上的谢姑娘是如何含情脉脉的看着屏风另一边的陈蕴藉。

  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不是在生陈蕴藉的气,就是心里堵。

  “那就是……醋了?”宋雨婷也是过来人,如何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台上那谢姑娘含情脉脉的对陈蕴藉弹琴,她瞧了都恼火,别说被陈蕴藉捧在心尖尖的黛玉了。

  黛玉闻言,面上一红,扭头不说话了。

  宋雨婷见好就收,“蕴藉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外头这些妖艳女子,他哪里看得上眼?咱们玉儿仙姿玉容,便是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那谢姑娘容貌是艳丽,可太艳丽了,蕴藉不会喜欢的。”

  黛玉垂着眼,“我知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宋雨婷奇怪极了。

  黛玉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谢姑娘相貌艳丽,京中倾慕她的公子哥不少,但她都没瞧上,偏偏眼高于顶,瞧上了金字塔上的陈蕴藉。

  黛玉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她私底下其实多有出格之举。

  让陈蕴藉留宿她的闺房,便是她长这么大,做的最出格的事。

  她一直都知道陈蕴藉很爱她,可今儿在伯府,同几个相熟的姑娘说话的时候,听她们小声说了些私话。

  大抵是,男儿都好色,如谢姑娘这般容貌妍丽的人,更是受男人们喜欢。

  还说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这种话也就私底下悄悄说,不敢叫人听见。

  黛玉倒不至于因此怀疑陈蕴藉会移情别恋。

  可有个问题,悬在她心里,有些过不去。

  这几日陈蕴藉一直跟她睡,每日夜里摸过来,没什么出格的举止。

  若是从前,她也不会多想。

  可今日,黛玉难免会想,是她勾不起陈蕴藉的情绪吗?

  宋雨婷见黛玉陷入沉思,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进了林府,陈蕴藉把马交给小厮,也进了林家。

  刚会林家,宋雨婷就说自己累了,想歇息一会儿,让陈蕴藉和黛玉自己玩儿去。

  黛玉便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

  陈蕴藉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到了黛玉的院子,陈蕴藉跟着进去,黛玉让丫鬟们都出去,然后往内室走,陈蕴藉犹豫了一下黛玉就将门关上了,他还听到门栓的声音。

  陈蕴藉:“……”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被黛玉关在门外了。

  把丫鬟都支出去,他还以为黛玉有话跟他说,结果自己去了内室,把他关在门外?

  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门前,“玉儿。”

  屋里没有回应。

  他挠了挠头,苦恼极了,“我对那谢姑娘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你今天也看见了,我要真有什么想法,还能说难么难听的话?”

  将侯府千金类比戏子之流,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侮辱了。

  虽然陈蕴藉说得隐晦,但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都知道陈蕴藉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对她没有心思。”屋里终于有了回应。

  可这个回应更叫陈蕴藉头痛,知道为什么还把他关在门外?

  “玉儿,你先开门。”

  “不开。”

  “我做错了什么,你把我关在外面?”陈蕴藉无语极了。

  黛玉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女子闺房,你不便入内。”

  陈蕴藉噎住,“……”

  他不便入内?!

  这闺房他都睡了好几个晚上了,现在跟他说这个?

  陈蕴藉气笑了,“我不便入内,嗯……确实是不便入内,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回家了,正好庄子上还有事儿要处理,这两天我就不来了……”话音未落,门开了。

  黛玉瞪着他,“你就不会让让我?!”

  见她被一句话激得开门,陈蕴藉又心软了,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搂入怀里。

  “我的傻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这样闷不吭声就关门,我哪儿知道你在想什么?”陈蕴藉无奈的道。

  黛玉面上烧得慌。

  她心里的顾虑怎么宣之于口?

  真要说出口,她脸都没地儿搁了。

  “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自己……不舒服。”黛玉闷声道。

  陈蕴藉闻言,眉头微蹙,“不舒服?哪儿不舒服?”不待黛玉回答,陈蕴藉将黛玉打横抱起进了屋,把人放在床上,“我请个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黛玉:“……”

  “我是心里不舒服!”黛玉面上通红,气急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