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手攥上椅子的把手,用力到指尖发白,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这些人,看他们如同看十恶不赦的坏人。

  林夏烟也向后撤了撤,目光冰冷的洒在岳清身上,她当然知道这些老头都是谁找来的又有什么意图。

  可她现在半个字也不能说,只好看着祝宁,等待她的下文。

  祝宁索性也拿出来做掌门的款,拿腔作调地说话:“没想到,各位对我们云苍山内部的事情倒是很上心,不知道可否帮着我们岳长老打理下事物?”

  几个老者从来没被这么说过,脸那可谓是红一块青一块的,都有些挂不住,刚刚开口的老者都有些不悦,总觉得祝宁小,便有些急着说教:“我们上心自然是不放心你,倘若你能做的如同岳长老一般周全,何苦我们今日跑这一趟……”

  老者话还没说完,祝宁便大着胆子打断他:“那便有劳您先请回?祝宁自认是和岳长老一般周全。”说罢,直接端起来一杯茶水,热气氤氲间观察着那几个人的神情。

  果然,他们的脸又变色了,恨不得跑过来掐住祝宁不撒手,可是个个还得维持架子,脸上的不耐却早就已经挂不住了。

  “祝掌门这是赶客吗?”老者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直逼市井泼妇,可祝宁却不能再次与他正面刚,只好委婉地道:“长者此言差矣。哪有小辈年轻一辈赶您的道理啊,不过是有些担心您和岳长老的身子。”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便怪怪的,倒像是这几个倚老卖老的逼问祝宁一般,林夏烟微微扬起嘴角笑了出来,好在及时低头并未被发现,几个老人家坐着也不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场面尴尬的不行。

  岳长老似乎脸上挂不住,也不提什么考验不考验的,主动开口转移话题:“据说最近山下风云四起,似乎是不太平?”

  岳长老手中捧着茶水,却一口没喝,任凭温度一寸寸凉下去,阳光也洒进来,倒像是金光乍显。

  祝宁自知现在不该是自己说话,脑海中隐隐约约记起来好像是有一次几个老头坐在一起讨论这件事,不过原书里的他们个个满腹经纶,根本不像是现在这样尖酸刻薄,她顺手将桌子上的茶盏再度端起,微微吹去些热气才开始喝。

  林夏烟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祝宁身后,偷偷听着那几个老头说话,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这事老朽也听过。人人都道云苍山扶危济困,乃第一名门正派,也不知如今可有什么打算?”坐在岳清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头开口了,只见他长了一张老鼠般瘦小的脸,整个人也是骨瘦如柴,说话间胡子还一抖一抖的,祝宁结合书中描写,猜出来了这人身份姓名,应该就是与云苍山不太和睦的镇睢山长老范默,话说这个镇睢山也是一位女子坐镇掌门之位,却迟迟不见其容貌。

  范默这话大有怼云苍山之意,祝宁忍不住了,想开口却被岳清打断,他也是一副不悦的神情:“谁不是名门正派,难道你镇睢山是野鸡门派吗?范长老说话做事一定记得三思。”

  范默自知无理,只好收敛气焰,可还是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如今我们镇睢山和其余门派长老都决定出动得力弟子下山除魔,这怎么迟迟不见你们云苍山有动静啊?”

  岳清沉下脸色,这人是自己找来的,怎么过分也得受着,可祝宁这几天情绪十分古怪,他为着不撕破脸又抢着道:“范长老此言差矣。本门派掌门刚刚回来,自然是需要我派弟子接风洗尘。”

  话音刚落,范默冷笑声便放肆无比,他脸上显露出鄙夷,还上下打量着祝宁,说话间更是充满了不屑:“原来掌门归来排场不小啊,黎民百姓都不如您啊……”

  岳清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中有漏洞,此刻羞愧的低下头,并不打算说什么补救,祝宁整理了下自己的白色衣裙,抬起如画的眉目,不慌不忙:“哦?既然贵门派如此认为,何不派出掌门下山除魔,单单几个弟子,也未免太敷衍了吧?”

  祝宁敢说这话,也算是有所考虑,女主身怀仙骨,倘若一天没有飞升那就一天没有自保的能力,而自己也就多一天保护女主的责任,祝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才能飞升,但值得肯定的,是必须要带着苏觅和林夏烟一起出去历练历练。

  一来是看住林夏烟不让她趁苏觅下山就下手,二来也是祝宁不放心苏觅一个人。

  像这种身怀仙骨的,无人保护下山就像小羊羔闯入狼窝一般危险。

  果然,范默以为自己抓住了祝宁话里的错处,连忙开口:“呦呦呦,那祝掌门这意思,是要自己下山咯?话都已经放出去了,祝仙尊可千万别食言呀~”

  虽然祝宁早有此意,可范默如此不要脸的精神还是吓到了她,林夏烟眸子里闪烁着疑惑,下一秒祝宁便听到了传音:“你疯了?为什么主动开口提出来要下山,自己身上的伤不想好了?”

  祝宁听出来林夏烟有些着急,安抚似的摸摸林夏烟的脑壳,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点点头:“正有此意,绝不食言。”

  岳清大为震惊,他也和林夏烟一样不解的眼神,到底没有说祝宁受伤的事情,几个老头看祝宁这样竟然一时也无言以对,人家都舍得大出血了,自己门派反而显得小里小气。

  太阳高悬在空中,带来些暖意,大殿里还是偏冷,祝宁因为受伤身子有些虚,手脚发寒,即便是喝了几盏茶都无济于事,可那几个老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祝宁觉得很是烦躁。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开口了,他捋着长长的白色胡子,一脸慈祥:“各位都是除魔卫道的人,何必针锋相对,话说几个月后的弟子切磋技艺的赛事,不如提前些,也好选拔门派中弟子实力,以便下山除魔。”

  这位老者说话有理,可祝宁却觉得直冒冷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