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娜被黎慕九一句话刺激到反骨,瞬间竖起全身汗毛化身英勇女战士,决心抛弃负心人学会度过潇洒人生,端坐镜前细细画好精致妆容,着一席红衫出街上阵杀敌。

  黎慕九是哪位?不好意思,好似不识。

  何安娜将满腔的怒火释放在麻将牌桌,一个下午大杀四方,输到沈太张太叫苦连天。

  华灯初上,张太被何安娜超强手风震慑,大喊不敢再打,几人便围坐在包厢饮茶休息。

  钟太度假归来,特地带来一只外国新香水送给何安娜。

  何安娜饶有兴趣地笑着拆开,方方正正的鹅黄色玻璃瓶,银色瓶盖,指尖一按,瞬间满屋子女人香气。

  前调是馥郁的茉莉花香,清新的薄荷味紧跟其后,分明是天南地北的两种味道,却偏偏被人硬生生凑到一起,热情温温柔的花香被薄荷尖锐的味道冲击开,好似开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株小小白茉莉,强烈的对比刺激着人的所有感官,极具攻击性的味道亦撕破何安娜一整个下午的完美伪装。

  一瞬间,何安娜觉得好似身后就站着某位身上沾染着薄荷烟味的某煞神,味道兜头兜脸的笼罩下来,亦好似下一刻就会被某位拥入怀中,令何安娜忍不住向身后看去。

  一旁钟太还在满面得意同旁身边张太介绍这只异国香水,来头好大,名师调制,全港大概也超不过三支,引得张太一阵羡慕,连沈太亦面上带了一丝猎奇的新鲜感。

  耳边聒噪不安,凝住何安娜唇边一抹应付笑容。

  近期钟生水产生意遭遇危机,出口贸易又遇到瓶颈雪上加霜,强龙难压地头蛇,自然还需陈训礼多多帮衬,借由钟太一只手讨好讨好何安娜这位名头响亮的美艳阿嫂总不会出错,鲜花香水靓衫,总有一样打动女人芳心。

  只是此刻何安娜正暗自咬牙同某位薄荷小姐置气,钟太打死也想不到一瓶香水也能惹得何安娜满心烦躁怒火翻腾。

  被压抑下来的情绪重新回归,何安娜顿时兴致缺缺,道了声谢,随手将包装精致的瓶子塞进皮包。

  一旁张太还在兴致高昂地细细询问钟太从哪里买到,钟太为了凸显礼物珍贵,自然再三缄口,只神秘兮兮说太稀有,未必能再买得到。

  何安娜笑,懒懒拿出那只玻璃瓶塞进张太手中:“你中意啊,送给你喽”

  一句话,惹得钟太同张太瞬间神情一顿,满面尴尬。

  沈太在一旁端着茶盏默默摇头,显然钟太此番擦错鞋(注),想要何安娜同陈训礼吹枕边风的主意大概也就此落空。

  何安娜又未尝不知钟太意图,可她也从未傻乎乎真将几人当做至交好友,要她去同陈训礼吹枕风更不可能,倒不如任性妄为亦好断绝旁人这份心思某得其它出路。

  张太只是一愣,手中握着那只玻璃瓶满面无措地下意识看向沈太,沈太笑笑,低声叹口气出声帮助老友度过难关:“好啦,安娜你快收起来吧,张太也就只能眼馋,张生有鼻炎,她哪里敢用什么香水。”

  三人之中,只有沈太沉稳醒目,一句话只字不提礼物珍贵钟太心意,既怕平白为她人做嫁衣,又怕惹得何安娜再度迁怒,只说张生有鼻炎,就回绝了何安娜的一时兴起。

  你看,张太并非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至于张生是否有这一顽疾?鬼才知道。

  话已至此,何安娜成功达到拒绝目的,钟太心知此路不通面如死灰尴尬笑笑,张太暗暗松了一口气送出一记感恩眼神,沈太默默饮茶亦免费博得一个人情来日讨回。

  一屋四女,神色各异好似看过一出宫廷大戏,让何安娜横生疲惫。

  夜幕低垂,聚会终于散场。几位太太纷纷打给自家司机来接,而后上车挥手道别,各自归家同老公饭桌上闲聊今日的精彩纷呈,何安娜站在街边,淡淡冷风吹在面颊,她望着三位太太车尾背影,唇边挂着的笑终于垂下。

  无心回去浅水湾,何安娜深吸一口气沿着路边慢慢走去,卸去了面上的伪装,可心中却好似塞进了一只黑洞,将所有东西吞噬,空的望不见边际。

  街边路灯好似电线短路,挂在头顶一闪一闪,何安娜停住脚步抬头望着那盏灯,一刹那何安娜仿似拥有了超能力,只看了一眼灯泡就彻底崩坏,再不见亮光。

  四周即刻陷入一片黑暗,诡秘气氛令人不安,突然何安娜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她的肩膀向后拖去。

  何安娜吓了一跳,惊声尖叫,她穿着高跟鞋未站稳,即刻被大力拉到一旁小巷中,一位高高身影欺身压上来,将何安娜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身后凹凸不平的墙壁折磨着何安娜后背娇嫩肌肤,她不停挣扎,瞪着一双杏眼惊恐地哑声叫喊,却被一只手轻轻捂住口鼻。

  “嘘——阿嫂别惊,是我。”

  鼻尖淡淡薄荷烟味萦绕,渐渐稳住何安娜心神,冷静下来后巨大的委屈感顿时汹涌而来,何安娜鼻头一酸,眼眶中立刻有莹光闪烁。

  黎慕九望见何安娜眼中似装了满满一汪水,心中一软,侧头轻轻吻住那只耳垂,声音温柔满是讨好意味。

  “阿嫂还在生气?今早我大概是撞了邪,我都知我罪责深重,乖乖来赔罪足足在楼下等了一个钟,要打要罚随你开心,好不好?”

  何安娜咬住唇,今晨那句直入胸腹的话还在耳旁轻轻回响,手上煲汤时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自然不肯轻易原谅:“呵,我怎么敢?九姑名震四海,有什么话你还是同我老公去讲吧。”

  摆明了故意噎人的话,却掺杂了几分哭腔,声线颤抖,倒带了几分娇憨的埋怨。

  黎慕九勾起唇边一抹笑,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何安娜脖间,蛮横地打乱怀中人呼吸频率。

  “你老公难道不是我?不知哪位,前两日还在对我说老公快一点,怎么今日就易主?阿嫂未免也太绝情。”

  黎慕九一句话登时让何安娜双颊飞红,黎慕九总是爱在她动情理智全失时引诱她说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话,几番下来黎慕九的称谓一变再变,老公,爹地,uncle,阿sir,miss黎。两人的身份也一变再变,学生妹同教授,鱼蛋妹同阿sir,千奇百怪令何安娜羞恼却刺激。

  何安娜气急,伸手推开黎慕九肩膀:“九姑记性不太好?不如我把你话重复一遍让你回忆一下?”

  黎慕九被推开又复笑嘻嘻贴上,此刻她哪还需什么自尊面子傍身,哄回眼前这位祖宗才是头等要事。

  “阿嫂记忆力好叻,我甘拜下风,我都已经知错啦,你不要这样严肃好似我阿妈,不如今次我不做爹地换你做阿妈,我做你的仔,好不好?”

  黎慕九沙哑声音一句句好似带着银钩,轻轻勾住何安娜那颗动荡不安的心,一声一声,酥酥痒痒。

  黎慕九一边说一双手又开始不安分,指尖一挑从胸前伸入,掌心握住那只浑圆,拇指食指轻轻揉捏那粒小小红果,引得何安娜一阵战栗,下意识双手无力抗拒。

  “变态,谁要做你阿妈,呀,这是在街上,别闹!”

  可惜黎慕九太过熟悉何安娜的身体,随便触摸都已让她化成一滩水,双手的推拒更像是引诱,黎慕九眸光一深,充耳不闻何安娜的拒绝,一只手伸入裙底继续向下探索。

  触到那一片泥泞,黎慕九轻声一笑,呵出的热气打在何安娜耳边。

  “阿妈,你怎么这样敏感?嗯?”

  何安娜满面红晕一声嘤咛,发丝凌乱地散在肩上,原本推拒的双手此刻认命搭在黎慕九肩膀,胸衣被粗暴扯开,肩带也已在肩头滑至臂弯,一粒红果暴露在黑夜的空气中,如有行人走过即刻可以免费观赏限制级热辣场面。

  夜晚冷风吹过,激起何安娜一丝理智回归,喃喃抗拒:“阿九,不要在这里。”

  可惜何安娜声音似娇似喘,黎慕九早已杀红了眼,左耳进右耳出不予理会,一只手捞起何安娜光洁长腿,何安娜将腿盘在黎慕九腰间,只剩另外一只腿站在地上,身体重心全部依附给黎慕九,将隐秘花园开放,邀君观赏。

  手指兜兜转转轻轻挑逗,直至何安娜气息急促才缓缓踏入熟悉领地,指尖被温暖包裹,寻寻觅觅那处令人疯狂的所在。

  黎慕九口干舌燥,轻叹一句:“阿妈,我好渴。”

  说完,她便猛地垂首将空气中的那粒红果吃进口中。

  何安娜失声轻叫,又怕引来路人围观,只能克制住一波一波快感袭来,口中细细碎碎地喘息声似水波散开,隐在黑夜中细不可查。

  黑夜笼罩吞噬住隐秘一角中的两人,放纵痴缠,深夜中的古早茉莉热烈迸发,尽情绽放,一抹薄荷气味交织纠缠,清冽冲破了温暖的花香,悠悠荡荡弥散在黑暗深巷。

  阿妈,我这样赔罪,你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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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鞋:指的是拍马屁恭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