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的时候司机送来了晚餐和两个人的换洗校服以及满满两书包作业。。
陆简阳和江继莘并肩坐在酒店宽敞的写字台前，暖黄色台灯光照在纸上，陆简阳听着旁边人落笔行云流水毫不卡克的沙沙声，用笔尾顶着额头侧目瞟了眼，他还读不懂题目的那个证明题已经被江继莘写的满满当当。陆简阳生无可恋低下头，继续和题目死磕。
江继莘腾出空来摸了摸他头，轻道：“把不会的空着继续往下做，一会儿我给你统一讲。不然把时间都浪费在题上，上考场会答不完卷子。”
“但我要是空着，每个大题就只能做出第一问号。”而江继莘，附加题都可以写满，这差距太大了。陆简阳惨兮兮说：“你把你脑子分我一半行不行。”
江继莘被他逗乐了，停下笔低头，在陆简阳眼巴巴的注视下里碰了碰他额头。“分你了。”
陆简阳见他睁着眼睛骗人，也乐了，感觉两人在搞什么封建迷信一样，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陆简阳听江继莘的话，把那道题绊脚石略过做下一题去了。
“哎。”陆简阳一写题，嘴就停不下想叭叭，他问江继莘。“你说脑子这东西是不是天生的，有些人天生就超标，比如说你跟范宇，而有些人天生就缺，比如说我和欧星。”陆简阳不愧跟欧星哥俩好，这种事情都还想着拉上他。
“我们这种学渣永远都赶不上你们这样的学霸。”
江继莘听他提起范宇，略微抬了抬眼皮，而后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垂下继续抄笔记。“有些人的脑子确实天生就好，但你应该听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我知道。”陆简阳开始灌毒鸡汤模式。“这句话是说，没有那百分之一的灵感，你有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没用。”
“并不是这样的。”江继莘翻过一页书。“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天生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感，而当你足够努力，就可以弥补这份差距。”
“哎呦——”陆简阳转了个身枕着手臂。“小嘴叭叭的，吃的什么糖，这么甜？”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这句话这么清新又积极的解释，感觉十分能接受。
江继莘蓦地低头在陆简阳唇上亲了下。“太子爷牌软糖，要几斤。”
陆简阳不能接这话，低头乖乖学习。“写作业都不妨碍你耍流氓。”
.
江继莘言出必行，果然只是中规中矩抱着陆简阳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陆简阳有些怀疑，江继莘是不是趁着自己睡觉时候把生理问题偷偷解决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老实？
江继莘还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一个劲的让他喝牛奶补充蛋白质，陆简阳看着面前玻璃瓶里奶白色液体，默默做了个吞咽动作——脑子脏了。
.
昨晚江继莘不经意的那句话给了陆简阳莫大鼓励，早自习时候他趁着对方背书偷偷撕了张便利贴，规规整整把整段话默录下来贴在了桌堂边上，这样只要他一低头想摸奸耍滑，就能看到，及时敲打提醒。
陆简阳低头看着便利贴，感觉胸口很暖。这句话不仅有本身的鼓励意思，还是江继莘说的。
陆简阳虽然自恋但也自知，在学习方面他知道自己不是天才级别，但他可以努力，废寝忘食，凿壁偷光，戒色戒欲……用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考上一本211。
陆简阳暗暗挥拳，小阳，你要争气，加油！学区大房子和学霸接送上下班在前方等着你！
.
江继莘正式发现陆简阳的这股决心是在放学以后，陆简阳被陆颖天接回家后江继莘给他打了视频，响了好久陆简阳才接起来。
“阳阳，我今晚……”江继莘还没说完，陆简阳手握原子笔，头也不抬的打断了他。“江继莘，数学卷子第26题第三问号怎么解，这个图和动点我找不出来。”
江继莘眉头拧巴了下，陆简阳之前说他不穿衣服好看，江继莘刚洗完澡，刻意没穿上衣，台灯光打在半湿的头发上，颈肩轮廓与身后黑暗分明，十分赏心悦目，但陆简阳竟然连看都不看。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陆简阳喊他，叫的不是哥哥，而是连名带姓的江继莘。
江继莘想，自己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计较，他爱学习也是好事。从桌边写完的卷子里抽出数学低头看，扫过陆简阳说的那道题。
“这种题型之前讲过了，你要找这个动点的特殊性，特殊性一般就是指，开端，末尾，中点或者两条线交点，在这道题里……”江继莘为陆简阳讲了十分钟，陆简阳的两只眼睛就一直瞅在卷子上，中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陆简阳竟然趁着这股时间刷刷写了两笔，举一反三的在图上又标出了两个点。弄得江继莘很是无语，这人是怎么转变这么快的——现在眼里只有学习。
“啊，听明白了。”陆简阳在江继莘讲完后豁然开朗，终于抬起头，笑对屏幕那边已经光了半晚上膀子的江继莘，目光扫过他的脖颈，骚气说了句：“还是哥哥最厉害！”
江继莘心绪没等荡漾，一根大拇指就在屏幕上放大，陆简阳说：“挂了挂了，我得继续做题，一会儿遇上不会的再打给你，你先别睡。”
江继莘眼看着视频挂掉，自己坐在桌前沉默了半分钟才把他自己都觉着幼稚的内部情绪消化完，呛笑出一声无奈，拎起仍在床上的睡衣穿好。
十点时候，陆简阳又给江继莘打电话，这次问的是物理，电学方面的知识有些抽象，陆简阳基础不够理解起来十分困难，江继莘给他讲到十一点，他才一知半解把题做出来。
“很晚了，快睡吧。”江继莘看着对面紧皱眉头一脸死磕的陆简阳。“我给你总结了一份基础知识点，明天拿给你，快去睡。”
“嗯。”陆简阳点着头挂断视频，江继莘看见了他桌上的卷子和辅导书依旧没有收。
江继莘坐在桌前，夜幕笼下，江继年回来的车灯晃着窗外疯长的树木枝桠，将影子投上窗帘，他心中突然有些惆怅。
怕你飞不高，又怕你飞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