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折翡看到他手上的东西, 挑了挑眉:“这就是你花了给我的所有嫁妆准备的礼物?”

  他对那一袋子金叶子耿耿于怀,过了这么久还惦记着。

  “不是嫁妆,是我给你的聘礼。”姜白上前一步, 把手里的东西对着他比了比, “我听闻民间嫁娶, 新娘子要穿戴凤冠霞帔,越贵重越能显示出夫君的重视。阿翡是男子, 不能穿霞帔,但可以戴凤冠,所以我就用那一袋子金叶子打了这副凤冠。”

  姜白眉梢带着笑意, 声音清朗:“我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都交与你。”

  凤冠小巧精致,不似平常女儿家的繁重,看起来很大气, 金光璀璨,不显女气,与喜服十分相配。

  楼折翡眸色微动,指尖碰了碰凤冠上颤动的凤翼:“你所拥有的一切, 包括你自己吗?”

  姜白一愣:“嗯?”

  “凤冠我可以为你戴,霞帔也可以为你穿, 甚至我可以嫁给你。”楼折翡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眼底燃着灼亮的光, “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虽然哄骗小傻子很有趣, 但他更希望取得姜白的同意,他喜欢姜白自己送上门来。

  姜白眨了眨眼:“我本来就是你的啊。”

  楼折翡愣了一下, 无奈轻笑:“说的也是, 是我钻牛角尖了。”

  “好了好了, 走,我给你戴上凤冠试试。”

  姜白兴冲冲地催促,楼折翡懒散地应了声,任由他推着自己进屋子,按在桌前。

  姜白站在他身后,拆开他的发带,一点点将披散下来的长发梳顺:“青丝即情丝,等结契当晚,就将我们的头发剪下来,缠在一起,意为结发一生。”

  楼折翡一怔,想到自己剪下来的金发。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漂亮,那缕头发现在还放在他身上。

  姜白应该是特地去学过怎么戴凤冠,梳头发的动作并不太生疏,很快就将凤冠戴好了。

  铜镜中映出楼折翡的脸,他眉眼本就浓烈锋利,被红色一衬,愈加邪肆张狂,配上凤冠,又多了一丝矜贵。

  楼折翡扬了扬眉:“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比他上辈子做魔尊时的装束都扎眼,放在人群之中,指定旁人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最重要的是,不像什么好人。

  “不会,很好看。”

  姜白弯下腰,下巴搁在他肩头,指尖顺着他的眼尾向下轻点,一直划到嘴角:“阿翡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穿这一身喜服最好看,让我忍不住想,如果你穿的是嫁衣,会不会更好看。”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交汇,楼折翡张开嘴,咬住他的指尖:“想让我穿嫁衣?”

  姜白很诚实,顶着一张臊红的脸,吐露出自认为不那么纯良的期望:“想,想让你为我穿上凤冠霞帔,在世人的艳羡目光中,风光大嫁。”

  楼折翡垂下眼皮,轻轻地笑了笑。

  若是搁到从前,楼折翡绝对想不到有人敢对他提这样的要求,是活腻了还是不要命了?

  “要不不要喜服了,我换一身嫁衣,嫁给你如何?”他一脸似笑非笑,辨认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姜白的目光有些狐疑,含着掩饰不住的期待:“真的吗?”

  手指被咬了下,动作不重。

  紧接着,姜白感觉到指腹被牙齿磨了两下,磨得他呼吸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楼折翡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挑着眉问道:“喜欢吗?”

  因为嘴里咬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但能听出其中蕴藏的明显笑意。

  姜白指尖微动,压住他的舌尖,轻轻揉了揉:“喜欢,喜欢你。”

  楼折翡眼中蕴着笑,舌尖轻勾,重重地咬了一下作乱的手指:“我也喜欢,想吃了你。”

  他抬起胳膊,绕到后面,圈住姜白的脖颈,牵引着他靠近。

  镜面昏黄,映出交叠拥吻的身影,好似一副古旧的老画,永久的停留在岁月之中。

  “那嫁衣……”

  “嫁衣随你,你随我。”

  —

  结契大典前的两天,楼折翡和姜白被强行分开,结契的习俗和民间嫁娶类似,在仪式之前,新人不能相见。

  楼折翡不信神佛,对这样的习俗嗤之以鼻。

  到冬天了,没有小凤凰做暖炉,一个人睡有些冷,若是冻病了,就会耽误结契大典。

  楼折翡权衡利弊,当天晚上就溜出房门找姜白了。

  姜白这两天不必修炼,将梧桐苑的兵器房收拾出来了。

  以前一个人住,留着也无妨,结契后要照顾道侣的感受,楼折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万一走错了卧房,被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兵器房被改造成了卧房,和姜白的卧房是同样的布置。

  不过有两间卧房也不是那么回事,白杳打趣,说万一他们吵架了,就可以分房睡。

  气得姜白当即拿了把大锁,把新收拾出来的房间给锁上了,借以表示他们不会吵架的决心。

  楼折翡被拘在姜竺和白杳那边的院子里,两边院子加了结界法阵,禁止出入。

  为了隔开他们两个,让结契大典的习俗得以顺利实施,两位老父亲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楼折翡闲庭信步地走过结界,还不忘遮掩,顺手将凑在一起打架的肉包子和菜包子带上了。

  甭管小傻子有没有怀疑,他现在还不想放弃伪装,且敷衍着。

  肉包子个头小,被捧在手上,菜包子块头大,唯唯诺诺地跟在楼折翡身后,颇有些受了气的模样。

  肉包子自觉胜比菜包子更受宠,得意洋洋地冲着它扑腾翅膀,像个战胜的将军一样啾个没完。

  楼折翡一脸无语,拍了拍它的脑袋,将趾高气扬拍成了乖顺懂事。

  “你说说,你俩一只鸟,一只老虎,种族都不同,八竿子打不着,整天打什么打?”

  “啾!”

  “吼!”

  “……”

  啧,听不懂。

  一个鸟语,一个兽语,总之没一个说人话的,他绝对是被姜白传染了,傻了才会发问。

  楼折翡放弃交流,往他家小傻子住的地方走去。

  月上梢头,看时辰,姜白应该还没休息。

  离了他,怎么着也得像自己一样睡不着吧?

  楼折翡默默腹诽,心道等下若是看到小傻子睡梦正酣,没有一点不习惯的模样,他必然要好好记上一笔。

  梧桐苑用作新房,姜白住的是后边的院子,比梧桐苑稍小一些,看起来也更偏僻些。

  楼折翡并没有急着进去,站在院子门口,朝里面打量了一番。

  黑漆漆的,没点灯。

  难不成真睡了?

  楼折翡舔了舔牙根,手上用了几分力,将肉包子撸疼了,扯着嗓子啾了没完。

  寂静的夜里,肉包子叫得格外凄惨,天可怜见的。

  菜包子一双兽瞳闪着幽光,摇头晃脑,仿若在嘲笑它。

  楼折翡不知道一鸟一虎私下里的交锋,只觉得肉包子烦得很,随手将它往后一扔,丢到了菜包子的背上。

  菜包子块头大,后背宽阔,毛团子形态的肉包子在上面滚了两圈,安安稳稳的,没有掉下去。

  两只妖兽又掐起来,碍于楼折翡在场,两只兽很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他,被好好收拾一顿。

  楼折翡走近房间,循着开着的窗户朝里看了一眼。

  意料之外的,床上并没有人,被褥平整,没有被躺过的痕迹。

  不在?

  楼折翡揉了揉眉心,暗道自己真是被传染了傻气,竟然忘记放出神识。

  神识笼罩着整个宅院,楼折翡很快就发现了姜白的所在地,他弯了弯眸子,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早该想到的,他的小凤凰离不开他。

  楼折翡离开院子,没搭理掐在一起的两只妖兽,不太稳重地往来时的路赶去。

  宅院里七拐八绕,小路颇多,加之他走得太专注,根本没有发现悄悄溜到他那边的姜白,两个睡不着的人正正好好的错过了。

  不过没关系,错过的时间不长,两人很快就碰面了。

  在梧桐苑附近的石径上。

  月色朦胧,一年四季不落的花朵萦绕着淡淡的光晕,营造出一种极适合约会的氛围。

  楼折翡站定,瞧着朝自己跑过来的人,心里头生出一点欢快的情绪。

  他最近总是容易高兴,姜白的微小举动都能牵动他的情绪,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意味着他会有一个软肋。

  但楼折翡甘之如饴。

  “阿翡!”

  “嗯,干嘛去了?”

  姜白是跑过来的,身上出了汗,带着暖烘烘的热气,将萦绕身旁的花香气息都冲散了。

  楼折翡稳稳地接住了他,按着他的肩胛骨:“跑那么快,都是要结契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姜白摸了摸鼻子,他身上自带一种天然的纯真感,和年纪修为都不成正比:“我去找你了,你不在,我就猜到你可能是来找我了。”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跑着的话,就可以快点见到你了。”

  楼折翡感情空白了几百年,头一遭心动,就遇上姜白这种热情似火的类型,他不觉得不合适,反而很欢喜。

  大抵是一个沉稳一个活泼,两人的性格正好能够南互补。

  亦或者是,无论什么性格,只要这个人是姜白就好。

  楼折翡向来不做不确定的回答,但他私心里觉得,应该是第二个答案。

  “我想你可能会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

  “诶?”

  楼折翡轻轻笑了下,话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事实证明,我猜对了,你果然睡不安稳。”

  姜白没拆穿他,自如地应了下来:“对,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安稳。”

  夜风微凉,楼折翡不是个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人,习惯了有姜白在身边,越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跑出来了。

  经风一吹,才发觉冷了不少。

  “怎么不多穿点?”姜白皱皱眉头,不赞同地教育道,同时牵着他往梧桐苑的方向走去,“一时不看着你,你就不让我省心。”

  楼折翡从没被这样教育过,加之对方还是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傻子,他觉得新奇,故意道:“你凶我,还说会对我好一辈子,现在就开始摆谱了,日后不如你意了,不还得对我动手?”

  梧桐苑张灯结彩,门口贴了大大的红色喜字,那字是姜白亲手写的,楼折翡陪着他一块贴上去的。

  红彤彤的喜字和喜联,带着温柔的月色,一起映入眼眸,既喜庆,又让人心生欢喜。

  在这一刻,楼折翡真切的体会到,自己是真的要有一个家了。

  一个他和姜白共同组成的家。

  “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你修为那么高,马上又要突破化神期了,到时候抬抬手,不,是动动手指就能让我招架不住,你若是要欺负我,想对我不好,我可没地方说理。”

  迈入梧桐苑的门,闷头走路的姜白忍无可忍,转过身,将滔滔不绝的某人压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

  梧桐树年岁已久,树干宽大,有大半张床那么宽,轻而易举就遮住了两人。

  楼折翡憋着笑,瞟了眼驮着肉包子踟蹰不前的菜包子:“当着它们的面,要对我动手?”

  姜白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无奈地嘟哝:“它们怎么跟过来了。”

  “若不是它们,我可没办法离开院子。”楼折翡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对上你们这种修士毫无胜算,全靠它们帮帮忙了,才能从结界法阵中出来找你。”

  不知姜白是信了还是没信,并未对他这番话发表意见:“承认是特意来找我的了?阿翡想我了,对不对?”

  楼折翡鲜少说情话,因而更显得珍贵,姜白牟足了劲儿,想多得到几句。

  “不想你。”楼折翡还惦记着做戏的事,故意捉弄他,“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现在就凶我,等结契之后,是不是还要对我动手?”

  在摘星楼住了近百年,也见过闹别扭的情儿,那些人总爱说这种矫情的话,楼折翡厌烦得不行,只觉得他们吃饱了撑的。

  时至今日,才发觉其中乐趣。

  和有情人逗趣,本就乐在其中,撒撒娇,闹闹别扭,腻腻歪歪的最快活了。

  毕竟会哭,会撒娇的人才会被千百倍宠着。

  楼折翡越说越来劲:“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你会宠着我惯着我一辈子吗?万一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要像凡间的男女一样,把我休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漂泊,唔……”

  这个吻带着一丝情绪,和姜白以往的温柔作风不同,像是在气恼。

  楼折翡笑弯了眼,张开嘴,任由小傻子在自己口中横冲直撞。

  偶尔乖软的吃惯了,换成又凶又狠的,也挺带劲。

  楼折翡对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满意不已。

  “不许再胡说了!”姜白贴着他的唇,轻轻厮磨,“我只是怕你冷,没有凶你,以后也不会欺负你,对你不好,更不会不喜欢你。”

  楼折翡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算作应答。

  凶巴巴的小凤凰用委屈巴巴的声音感叹着:“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楼折翡反客为主,搂着他转了个身,将他按在梧桐树上:“我知道。”

  月光从梧桐树的枝叶中落下,连斑驳的光影都显得温柔。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多爱我。”

  从过往的梦中,从近百年的无声陪伴中,从不顾自身的救赎中……我无比清楚,你有多么爱我。

  楼折翡抵着姜白的额头,目光中是破碎后重新凝聚起来的光,他跨越两辈子的岁月,终于找到了这束光的来源。

  “我的小凤凰,我可以亲亲你吗?”

  姜白瞥了眼不远处直勾勾盯着他们的肉包子和菜包子,一阵羞赧:“你们出去!”

  两只妖兽没动弹,像是被眼前发生的事震惊到了,直到楼折翡轻轻笑了声,它们才回过神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楼折翡俏皮地眨眨眼:“没人了,现在我们可以偷/情了吗?”

  “偷/情”两个字将姜白闹得面红耳赤:“胡,胡说什么。”

  “不能相见的爱人,背着其他人,偷偷在一起亲热……”楼折翡恶劣地笑了笑,“不是偷/情是什么?”

  姜白沉默了一会儿,将头往他肩上一磕:“别说了,你……还要不要亲了?!”

  逗得过火了。

  放在以往,楼折翡就收手了,可今日的姜白太可爱,他忍不住想多欺负一下。

  最好将人欺负到,哭出来才好。

  “要亲,当然要亲。”

  姜白正准备抬起头,迎接他的吻,猝不及防被抱了起来,直接瞪圆了眼睛:“干什么?”

  楼折翡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抱着他也不显吃力:“偷/情嘛,总得刺激一点,我觉得这样抱着亲亲,会更有感觉。”

  “……”

  确实更有感觉。

  一刻钟后,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小凤凰在心中想到。

  姜白将楼折翡送回了房间,哄着人睡熟了,才悄悄离开。

  姜竺和白杳什么修为,直接将姜白抓了个正着,明令禁止,严防死守,结契前一天,愣是没让两人见面,到底遵守了结契的风俗。

  —

  姜白和楼折翡的结契大典办得很隆重,不仅咏蝶乡,还有一些世家宗门都送上了贺礼。

  不过落枫谷一向神秘,外人都没有进来,只派人将礼品收了。

  楼折翡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两套衣服,后知后觉地头疼起来。

  当时过了嘴瘾,放话出去要为小傻子穿嫁衣,没成想,姜白真找人赶制了嫁衣出来。

  凤冠霞帔一整套,不由得他拒绝。

  白杳笑了一会儿,解围道:“不想穿就不穿,白白不会生气的。”

  楼折翡随口应了声:“白前辈怎么一直在我这里?”

  见他要换衣服,白杳自觉地走到屏风后:“结契说白了就是成亲,要由父母将新人送过去的,你那些个父母都来不了,我作为长辈,将你送到白白身边,也合适。”

  楼折翡动作一顿,轻轻应了声:“白前辈细心,有劳了。”

  “今日就结契了,还叫前辈?”

  “……”

  “不逗你了,不过几个时辰之后,真的该改口了。”

  “……嗯。”

  楼折翡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

  白杳面上闪过一丝惊艳,笑道:“这要是走出去,谁不得说一句,白白高攀了你。”

  楼折翡玩笑道:“该说我狐媚,勾引了他才是。

  吉时已到,白杳收住话头,将红绸递给他:“我牵着你出去。”

  走了两步,楼折翡突然停下脚步:“差点忘了这个,好了,走吧。”

  宅院入门处设置了祭祀台,结契大典在祭祀台举行。

  白杳带着楼折翡到的时候,姜白已经在等候了。

  祭祀台四周围满了人,落枫谷里所有的人都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各色的花,准备结契时为这对道侣送上祝福。

  听到四周传来的欢笑声,楼折翡捏着红绸的手愈发用力,罕见的紧张起来。

  结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当着无数人的面,怀着满心爱意和另一个人共许一生,在这件事真的发生时,他心底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顺着红绸,一只温热的手握过来,捏了捏他的掌心,最后勾住他的手指,带着他往前走去。

  楼折翡松了口气,提起的心慢慢落下。

  由大长老主持结契大典,繁琐的流程一步步走下来,楼折翡非但没有厌烦,反而愈加兴奋。

  姜白的成人礼已经先进行过了,接下来两人要一起祭祀,跟随着大长老的指引,一同上香。

  然后就是拜天地了,落枫谷的结契将拜天地与拜高堂结合在一起,和平常的成亲拜堂不同。

  大长老高声唱道:“一拜天地,敬日月神明,保佑平安康宁;二拜天地,敬生灵草木,祈求和睦坦途;三拜天地,敬父母尊长,感念生养恩长。”

  三拜之后,大长老收走了两人牵着的红绸:“经神灵见证,你二人结为道侣,同生共死,永世不离。”

  “我宣布,结契礼成。”

  没有凡间琐碎的风俗,在礼成之后,姜白就揭开了楼折翡盖在头上的红纱:“我没想到你会戴这个。”

  观礼的人将手中的花扔到小路上,两人踩着花朵,一步步走向新房。

  楼折翡未施粉黛,出众的容颜被繁复秀丽的嫁衣衬得更为夺目,抬眼间风情万种:“那你喜欢吗?”

  姜白被勾得呼吸都乱了,不必回答,答案已然明晰。

  结契是在傍晚举行的,落枫谷没有闹洞房的习俗,接下来就是阔别两日的小情侣相处时间。

  姜白把自己的道侣牵回了梧桐苑,如愿以偿地进行了结发礼,将系在一起的头发放进荷包里:“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楼折翡拿过桌上的酒杯,递给他:“该喝交杯酒了。”

  酒是普通的果酒,不醉人。

  喝过酒后,楼折翡拦住往床榻走去的人:“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姜白微愣:“嗯?”

  楼折翡勾着他的腰带,笑得意味深长:“嫁衣都为你穿了,是不是也该陪我……泡个温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准备工作的材料了,到家比较晚,来迟了,抱歉抱歉,发红包哈~

  明天要去报道,更新也推迟到十一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