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阳一眼看到姜凯昱,也看到他身边的严颢,莫名生出一股敌意来。

  “思睿,你今天……很不同嘛。”祁少阳走到姜凯昱面前,目中毫不掩饰表达着他的惊艳,然后目光一转,看向姜凯昱身旁的严颢,“这位是……”

  “严总,想不到今天你也在。”祁少峰上前一步,向严颢伸出右手。

  严颢只点点头,伸出右手和祁少峰程式化的握了握。

  姜凯昱等俩人握手完毕,才向祁少阳介绍道:“这是我哥,严颢。”

  祁少阳不自觉的将对严颢的敌意降下去不少,随之而来的是畏惧:“原来这位就是传闻中的严总!”与之前见过的严颢变化也太大了。

  严颢没说话,只用眼睛盯着祁少阳,祁少阳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住了,头皮发麻。

  祁少峰从旁打量了姜凯昱有一会儿了,此刻见弟弟神色窘迫,出声缓解一下气氛:“这位就是思睿?最近我常听少阳提起你,听说你要和少阳一起买城东营门附近那块地,本来我还心存犹豫,没想到你是严总的弟弟,这我就放心多了。”

  姜凯昱不太想让严颢知道自己投资的事情,然而现在显然是无法保密了,不由看了眼身侧的严颢,然后略带尴尬的说道:“这还要看这部电影的收益。”

  “我很相信严总弟弟的眼光。”

  “呵呵。”这么明晃晃的拍严颢的马屁,祁少峰你和我心中那个沉稳老练的祁家继承人形象很不一样啊!该有的王霸之气呢?就饭儿吃了?

  距离电影放映一个小时的时候,刘成和一众演员全部就位,刘成见着姜凯昱,一脸惊叹:“思睿你今天真是秒杀了全场男士啊!”

  “刘叔叔过奖了,我还得恭喜叔叔你,恭喜你梦想成真!”就不要在我的装扮上纠结了,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吸引雌性不成功的雄孔雀,惹眼的招人厌。

  姜凯昱虽有引开话题的意思,但语气情真意切,刘成不觉眼眶有些湿润,很快回神,催促着姜凯昱就坐:“想恭喜还是等电影下线之后吧,我是真怕你和祁二少的投资收不回来。”

  姜凯昱没急着安慰,因为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他相信《屠城》会是奇迹。

  由于是小成本,为了节省资金,首映式办的也很节俭,在电影放映前不到一个小时内,电影中的演员依次上去暖场,有唱歌的,有讲笑话的,总算等到《屠城》的放映。

  随着剧情的展开,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一部好的电影,不止要情节饱满流畅,不止要有强大的后期制作,一部好的电影要体现在各个细节,甚至这些细节不被观者所注意,但是这些处理妥当的细节,会潜移默化观者对观影的体验。

  伴随着雄壮的音乐,屠城的士兵和守城的百姓以各种搞笑而夸张的姿势打斗翻飞,场面滑稽,音乐震慑人心,两个矛盾体完美结合。

  严颢在电影放映的黑暗中,静静凝视了姜凯昱许久,一个同样由各种矛盾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人,似乎与从前的了解很不一样,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电影放映结束,姜凯昱带头站起鼓掌,随后所有人都被这情绪感染,全场起立鼓掌,鼓掌的声音一直在放映室里持续了十余分钟。

  从《屠城》首映式现场出来,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亢奋过后,就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哥你累吗?我都差点忘了你才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又跟我熬到这个时候。”坐在副驾驶上,姜凯昱满脸歉意。

  严颢打开车载空调,开始热车,下半夜阴冷之气正盛,姜凯昱穿的少,坐在副驾驶座上,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严颢把风衣脱了扔给姜凯昱:“我习惯了。”

  “什么习惯了?”

  “没什么,先把衣服穿上,空调刚开,要等一会儿才能热起来。”

  姜凯昱把风衣还给严颢:“你穿的也没比我多多少,这两天又折腾来折腾去,恐怕抵抗力没我好呢,别感冒了,若是感冒我可不知道怎么和严俊生还有商阿姨交代。”

  严颢直接拿了风衣从前面将姜凯昱兜住,然后启车,缓缓行驶在了夜色中。

  姜凯昱用手指捏了捏风衣的衣襟,淡淡的属于男人的体味萦绕在鼻端,在这夜色里,钩织出一张无形的网。

  随着车内温度的升高和轻微的颠簸,姜凯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仍然在车上,只不过车子已经停了,一股浓郁的烟味直往鼻子里钻。

  姜凯昱抬手抹了把眼睛,看向靠窗抽烟的严颢,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儿用于释放烟味,不过显然收效甚微,车外北风一吹,在窗缝儿打转的烟雾反而被吹了进来。

  严颢似乎在出神,姜凯昱醒了他都不知道,烟屁股上挂着长长一条灰,他也没有抖落。

  姜凯昱微蹙了下眉,也许是刚睡醒头脑还不清醒,他居然用类似于批评的口吻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严颢骤然回神,瞳孔微微一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现,所以姜凯昱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严颢迅速掐灭了烟,打开车窗挥手将烟雾赶了出去,冷空气争先恐后夺窗而入,姜凯昱不由打了个哆嗦,接着一连串打了四五个喷嚏,严颢挥手的动作一顿,又迅速把降下的车窗升上来。

  “是不是感冒了?”

  姜凯昱摇摇头:“没事,我可没那么脆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不抽烟。”

  “人总会变的。”说着仰靠在车座上,表情里充斥了一股沧桑。

  许是在国外发生了什么吧。

  姜凯昱这样想着,便也不想再多管闲事,把风衣还给严颢:“我们回去吧,明天除夕,我倒是没什么,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忙,趁着天还没亮睡一会儿,也好有精神面对亲朋好友。”

  严颢默认了姜凯昱的说法,两人下车,各回各的卧室,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