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瞬间,池黎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画面——
他嗷嗷降生,父母和兄长欢喜;
他因病住院,家人愁眉不展;
他桀骜不驯,和周围人大打出手;
他浪子回头,重拾alpha的荣耀,独领风骚。
然而他模板似的人生赢家之路,从来没有哪一条是闻到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两腿发软地跪在地上,被压制得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像一桩酝酿了十八年的血案,突然重见天日,黑云压城,黎欲摧。
池黎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的好兄弟……他智商超群但无一可靠的beta兄弟,是个,alpha吗……!?
逃。
快逃!
可他腿软身子颤,粗声喘了好几下,愣是没站起来。
薛钟意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慢吞吞站起身,在少年惊惶恐惧的眼神里走到门边。
一只手抱起腿软的少年,另一只手抬起来,关了门。
薛钟意身上在发烫,隔着春天的薄外套,池黎感觉到贴在他后腰上的手掌……像蹿着团火。
“薛……钟意?”
池黎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说不上是因为被其他alpha的的信息素压制了还是什么原因,他的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薛钟意低声嗯了一声,池黎发现薛钟意的状态没好到哪里去。
对方哑得像刚从火场里救出来的。
池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按住薛钟意的手,用力抵住了对方:“你,放,放开……”
在狭窄的门边稍有动作,就撞得身后的饮水机轰隆摇晃。
薛钟意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池黎推搡的小胳膊,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池黎整个人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池黎的汗从额角流下来,磕磕绊绊地低骂道:“造反吗!”
对方的眼睛黑的像纳进了一夜深空,死死盯着池黎,就像狼盯住了猎物。
半晌,薛钟意松开一只手,抬起来抵着门,暧昧的姿势等同于用自己的胸膛框柱了池黎。
“不能开门。”
滚烫的吐息落到池黎耳边,把池黎吹得浑身发颤。
不能开门,因为害怕信息素泄露出去,万一宿舍楼里有其他的alpha或者Omega会出事。
池黎反应过来这点之后,整个人已经被按在宿舍的单人床上,一米的床,一个人躺下刚刚好,床单上有洗衣液的清香,和薛钟意平时身上的衣服气味一样,幽静淡雅,但这时候,却有点火上浇油。
池黎耳朵里嗡嗡嗡,像耳鸣了似的震得他两眼发怔,他呜咽一声:“你怎么这样啊……”
他心里慌得一批,在我兄弟怎么变alpha了和我还打不打啊如果打的话打得过他吗的人生路口晕头转向。
alpha都是野兽,可以靠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决定彼此间的主导地位。池黎用这招对付过霍城,不过那是他有意要对方好看,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薛钟意……是,真的想造反吗!?
不经意间,池黎气愤又委屈地红了眼,难以置信地瞪着薛钟意,十分谴责对方这种我还没出手你就让我倒下了的行为。
薛钟意深吸了口气,抬手捂住池黎水汪汪的双眼,低头一口咬上了池黎的喉结。
池黎瞬间给疼清醒了,发出凄厉的惨叫——
“薛钟意!!!”
他抬腿就要往上踢,结果薛钟意就像预判到了,微微一侧身,下一秒池黎的两条腿也被压住了。
他变成了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任薛钟意胡作非为。
加上薛钟意的信息素强过他的,纵使再不服气,池黎也没反抗的能力,或许他再挣扎那么两下,反而会激怒薛钟意,迎来更残暴的对待。
池黎又呜咽了一声,薛钟意舌尖下的喉结微微颤动。
好疼……
又疼又痒。
“松开……”
他长这么大没被人咬过脖子,不管是前面的喉结还是后面的性腺,但是薛钟意这个混蛋!这个变态!
池黎真的哭出来了。
陌生的感觉从喉结上的咬痕扩散,蔓延,触及到了颈脖后方,池黎觉得自己的后颈前所未有地发烫。
他的哭声渐渐有点变了味道。
好奇怪……
有,有点……
薛钟意突然松开了他,像头急躁的狼突然掉转头,拔腿撤到了宿舍的墙边,极力克制着焦躁的呼吸。
“抱歉。”
薛钟意的眼底遍布红血丝,看起来无比凶残,池黎后知后觉撑起胳膊,怔怔地看着对方深呼吸了几轮之后,扭头翻开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密封包装的试剂管——
alpha易感期使用的注射式安抚剂,营销号说,这是每个alpha都应该一生常备的家用药,药效猛见效快,一针下去半天阳痿。
薛钟意一贯灵巧的手少有艰难地拆开包装,眼看着就要往自己胳膊上扎下去了,池黎跌跌爬爬地滚下床,抬手把那管子针剂抢过来扔了。
“你他妈疯了吗!你刚分化成alpha,又第一次经历易感期,是想一辈子阳痿吗用这个!”
池黎又惊又怒又有点恨铁不成钢,营销号没有说的是,第一次分化或者第一次易感的alpha不太适用这款安抚剂,因为效力太强大了,就和第一次怀孕流产容易变成习惯性流产似的,可能会导致以后习惯性硬不起来。
池黎骂完又开始腿软,他怀疑是薛钟意的易感期影响太深,把他的易感期带出来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头宛如有团火烧得旺盛,四肢逐渐酸软,汗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
想……
想做些什么……
他哆嗦着想要掏手机,打算给司机或者120打个电话,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置办法是把他们放进隔离间里,结果手机屏幕刚刚亮起来,对面的薛钟意伸手接过,把按熄了。
池黎茫然地抬头看向薛钟意,发现薛钟意的眼底已经彻底红了。
“池哥。”
薛钟意的力气吓人的大,他把池黎重新按在了单人床上,背对着他,扒开的衣领下,娇软少年发红的后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池黎的手脚匆忙攥紧,紧张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呼吸迫近。
身后的人滚烫的额头抵在池黎的后脑,柔软的嘴唇轻轻压在他的后颈上,边摩擦边呢喃:
“池哥,你知不知道,你香的整个屋子都是你的味道?”
池黎一愣。
他用所剩无多的理智艰难地质问:“你,不觉得不舒服!?”
alpha怎么会觉得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香呢?就像他刚进屋子,闻到满满的鲜血为,差点呕出来。
难道薛钟意是AA恋?
薛钟意突然低声笑了笑,身体小幅度地颤抖,摩擦着池黎身上的衣服,反而让池黎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薛钟意咬了口池黎的耳垂:“池哥,你现在觉得,我的信息素让你闻着不舒服吗?”
那不然呢……
池黎怪异地吸了口气,随即僵住。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没有让他窒息或压抑,反倒是渐渐熟悉后,令他越发地想要被这个气味包裹,和其交融。
“为什么……?”
池黎发抖地侧过脸,浅褐色的眼瞳里露出茫然和几欲崩溃的神色。
薛钟意的眸子闪了闪。
他啄了一口池黎的后颈,把人弄得又哭了一声。
池黎哭着哭着,听到薛钟意压抑地和他说:“池哥,你发Q了。”
只有Omega才会发情,所以薛钟意的言下之意是,
池哥,你分化成Omega了。
池黎的脑子似乎被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用力击中,很久没能明白过来。
他,分化成Omega了?
他,分化成,Omega了。
池黎的眼瞳颤抖了一下,本就极难维持的理智像终于被一把剪刀剪断了最后的丝弦,拦在后面的雪花纷纷扬扬,山崩地裂。
一个易感期的alpha和一个发情期的Omega,孤A寡O,共处一室,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
池黎最后悔的就是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逞威风,为什么要打飞薛钟意的安抚剂,为什么要管这人以后阳不阳痿。
“你别碰我了!”
池黎破碎的哭声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薛钟意的手已经再度伸了进去。
炸毛的尖叫声被掩在唇齿间。
薛钟意的声音又沉又危险,像引诱圣徒的恶魔:“可是池哥你又……”
“我能忍!”池黎哭得嗓子都哑了。
薛钟意笑起来:“你不能。”
说着,被子里的手轻轻动了下,池黎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尖叫。
薛钟意闻着浓郁的梨花香,易感期的焦虑已然纾解了不少,加上刚刚用池哥小手做了几次,他恢复了不少理智。
可发情的Omega还没退热呢。
薛钟意无奈地舔了一口池黎的后颈,把人舔得又是一阵战栗,他突然开口:“池哥,我给你临时标记吧。”
池黎扭头看他,满脸的泪痕,哭得红肿的眼睛透着懵懂无知的惊惧。
薛钟意突然又有些意动。
他挪开视线,抵住池黎的后颈哑声道:“对我们两个都好,等稳定下来再去医院看看,嗯?”
池黎犹豫了下。
今晚给他的冲击实在太了,他还没有想好……
“听说发Q期被标记会很舒服。”薛钟意的手轻轻搓揉着少年,刻意地勾引对方。
他磨着牙,拼命克制自己的本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alpha会喜欢咬Omega的后颈了,因为那是一种由激素导致、由内而外的冲动。
池黎已经舒服地眼泪滚滚,可他太惊慌了,他从来没预料过今天的情况。
薛钟意看着又有点不忍心,抬头看了眼桌上的蛋糕,微微起身用手指勾起一抹奶油,回身扶起软了身子的池黎,撇到对方嘴角。
“池哥,吃点甜的,好好想想。”
池黎下意识张口唑了下,温热湿润的口腔缠着薛钟意的手指,吮吸得人头皮发麻。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Omega会经历这么复杂、这么跌宕起伏的发Q,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薛钟意所说的舒服是什么舒服,标记又是什么标记。
但薛钟意长得太好看了,众所周知,长得好看的人都会骗人,池黎唑了几口甜奶油,被薛钟意伺候舒服了,松口的下一秒,他的腺体就被人从后面咬了进去。
混沌的池黎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母猫,被不讲理的公猫叼住了脖子,强行交配了。
池黎的眼泪再度滚下来,随着压抑的喘叫一同被闷在这间小小的寝室里。
作者有话说:
吧唧吧唧完嘴,提前祝大家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