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语气,让我都不舍得打击他了,氛围这么好,我别不识趣,就饶过他一次。

  我仰起头,深情地看着他,说道:“不亲我吗?”这到了极点的氛围。

  杨骁没有犹豫,得到了我的允许,抬着我的下巴亲了一下。

  我们的位置很扎眼,一定会有人看见,耳边的走动声都很清晰,所以,我们俩一定被人看了去,但是我们没有收敛。

  想到有外人的观看,我们更是起劲。我干脆翻身而起,跪在了沙发上,抱着杨骁的脖子,和他更加热烈地,深入地接吻。

  他喝过酒,我也是,缠在一起的酒精味道让人上瘾。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顺着我的衣角往里面钻。

  我任由他的抚摸,表现出享受的模样,我不为难,也没有装模作样,我一直享受和他的每一晚,没有废话,只有身体交流的夜晚。

  我太理解男人被称为下半身动物了,我也难逃这个标签。

  只是,这到底不是在家里面。

  我们注定得被打断。

  他的朋友们见此好戏马上就起哄了起来,闹停了我俩,而杨骁的手还没从我衣服里抽出,我的双臂也没从他脖子里收回。

  勾着他,望着他的朋友们,明目张胆。

  “不是故意打断,很抱歉,我拿个火机,马上走。”朋友举起手,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随后提起桌子上的打火机,推搡着几人离开。

  等他们走后,我回过头,居高临下俯视杨骁,心生遗憾:“只能到这咯。”

  我松开手,站起来,让他的手也滑落而出。

  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提起脱在一边的外套,甩上肩。

  “去哪?”他问我。

  我没有跟他交代,只是反问:“你真的要这样一刻不离开我?”

  杨骁撑着头说:“我觉得可行。”

  我道:“我不觉得。”

  说完,我嘱咐了几句,“见已经见过了,算是给你朋友们交差了,今天是你们的主场,很久没见了吧?我不打扰你们,慢慢聊。”

  正好撞见其中一人回来,看我要走,忙问我有什么着急事。

  “着急的事没有,给你们安排的任务有,”我低声对他说:“今天晚上把他灌醉。”

  朋友看向杨骁,他听不到我们的话,但是理解我的意思,爱喝酒的人听到这话势必开心,他就是那个爱喝酒的,虽然相处的时间短,但很多蛛丝马迹,都表明了。

  果然,他笑道:“哥,我一定不负所托。”

  我拍拍他的肩,让他们玩得开心,也就走了。

  他走到杨骁面前,提着一瓶酒,这就要开,“我可真喜欢三十岁的叔叔。”

  _

  我没事,提前离场也没有下一个目的地,而是在夜店门口逗留,看见一群小年轻聚在一起,有男有女,或者开着好车,领着不知是妻子还是情人的中年男人们,有说有笑地往门口的方向来。

  而我衣衫不整,外套披在肩上,衬衫被拽开几颗纽扣,还有凌乱的衣摆挂在腰间,活像特殊职业里,正欲招待客人的人。

  是不是真有人把我当成那样了?

  那个从下车起,有说有笑的一群人中间,一个男人在对上我的视线后,就一直未曾离开,紧紧盯着我的目光,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

  可我又那么不知收敛,他看我,我就要看他,他想吃了我,我就用想反噬他的目光挑衅地回望着。

  先败下阵的人,算输。

  “高总,你看什么呢?”女人刚刚说完,就被那男人一只大手给按住了小脸,把她贴在了胸口,随后低声说了什么,再次抬眼往我看过来。

  他们已经走到了入口处,视线不得不被打断,在这场对视里,我们谁也没有甘拜下风,直到看不见对方的人。

  这才算结束。

  抽着烟,我靠着身后的墙面,后脑勺抵着,像抽大_麻一样舒爽。

  来不及整理我的衣服,任谁把我当成什么人,迎面打来的风让我觉得又冷又爽。

  我一支烟还没灭,旁边来了个陌生男人,并不能称之为陌生,这是刚刚那群人里的其中一员,但因为我只顾着挑衅某一人了,没有把这张脸记在脑子里。

  “嗨。”这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我身边,他一说话,我就有着享受的感觉,单凭感觉简单分析一下,应该是大人物身边跟着的得力助理,没别的参考,只是经验之谈。

  “一个人来的吗?”他递给我一根烟。

  我抬抬手,未灭的火星还在。

  他并没有就此罢手,仍然向我递了递,这有很深的意思,我能领会,所以我接下了。

  “如果你邀请我,我就不算一个人了。”我把烟塞进上衣口袋里,继续抽我手上那根。

  他笑笑,听起来很真心,“我是想邀请你,可是今天晚上不行,你档期满了。”

  我顺着墙面,扭头看着他。

  真好看,世界上好看的人不少。

  他撑着墙面,以一种说悄悄话的姿势跟我说:“跟高总聚一聚,好不好?”

  我动了动,说道:“长得有你好看吗?”

  他笑了,不需要挑明,我知他来意,他懂我回答,大概这就是三十岁人的默契?

  “跟我来。”他带我走进去。

  我没有恐惧,即使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即使知道我可能会被谁抓到,我还是返回了这个热闹的夜场,跟着这个帅哥走。

  他把我引到了一个包间来,里面坐了不少人,男人居多,女人少,我一眼看到了那个视线交锋的男人正叠着腿坐在正中间,每一个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都如同鬼魅。

  带我来的男人走到他的高总面前,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那男人就抬抬手,身旁的人领会,跟着带我进来的男人出去。

  他们都做了同一个动作,就是在路过我时,侧头瞄了我几眼。

  最后一个离开的体贴地带上房门,那吵闹的声响让这个房间和外界隔断了最后的关联。

  “好棒,”我摸着门把手,评判了一句,“高端夜店的隔音效果,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在我身后响起了倒酒的声响,伴随着男人的声音:“高端夜店出入的人,也很让我惊喜。”

  我回头,再次对上他的眼眸。

  那一小会,竟让我们快要熟悉了起来。

  我迈步走过去,没有找一个地方坐下,而是装糊涂地蹲下身,趴在酒桌上,望着面前的男人,说:“是你叫我来的吗?”

  “别说叫,是请。”他沉稳地问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更有诚意一些?”

  “嗯,这样显得我的身份更尊贵一点。”我蹬鼻子上脸,站起来,在一边坐下。

  他的眼睛紧盯着我,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到现在近距离地接触,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好看吗?”我挑明了说:“你看了我好多眼。”

  他端起酒杯,身份尊贵的应当是他,从他发号施令,那么多人就听话的一幕来看。

  “有什么关系呢?”他说:“好吃的多吃两口,好看的多看两眼,本能所在。”

  他递来的酒,我没有爽快地接,而是反问道:“出门在外,不喝离开过视线的酒,高总没听过吗?”

  男人并不生怒,这就是叔叔辈的魅力,他们有能控制情绪的本领,“你是女人吗?”

  “可你还是盯上我了不是吗?”

  对视几秒,他突然笑了,把酒杯放下去,再次叠起腿,向后一靠,放肆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转。

  “一定要这么直白吗?”

  是我失了风雅了?不觉得。

  我道:“难道您喜欢拐弯抹角?”

  他说:“跟你我还真想试试,你看着很让我舒服。”

  我应承下他的话,致谢后道:“您身边缺人吗?”

  他明白我的意思,抽出一根烟来,打着火说:“不一样,小孩子多,随处可见,这地方一晚上我能碰见几十个好看的小孩。”

  他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间继续说道:“但有劲的其实没几个。”

  他掐着烟,望着我,目光深深:“像你这样的,更没多少,花点功夫值得。”

  “好高的评价,”我说:“可您真不打探打探,我的来历?”

  夜店里的货色也不一样啊,我虽然看着不像个大老板,也不至于眼神清澈到别无他意吧?在社会上混迹久了的人,身上那股子狐狸的气味瞬间就能捕捉,比如我看他,他看我。

  “什么来历?”他不是很真心,只是为了接我的话,“杀人魔还是什么的?”

  我往后一靠,不跟他玩笑,说道:“比如有主了什么的。”

  他乐道:“你在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瞬间,有没有主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得对。

  我接受了他的邀请,就代表了我的态度。

  而他显然更不把这当回事,他一个三四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高的身份,左手抱着妻,右手搂着妾,岂不是常事?

  我也是自讨没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拍拍手边的沙发,对我发号施令,“坐过来。”

  我默默地望着他,没有给出反应。

  他将香烟扔到桌子上,没投进烟灰缸里,但他不管,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跟前,这就往下压,我不得已要向后再靠,后背紧贴着沙发,完全陷入进去,抬着头,无辜地看着对方。

  “还要我请你?”他伸出手,另一手按在我肩膀处的沙发上,“这么简单的要求啊。”

  我盯着他的手,再抬眼,为难地对上他的眼睛,“高总,我男朋友还在这呢。”

  “然后?”用反问的语气太适时了,他掐住我的下巴,凑过来说:“你不是个安分的人,为什么要祸害别人呢?”

  磁场对上了,就像我和赵寅第一次撞上视线一样的感觉,我们虽然都没说,但都知道,迟早有一天得坐在一起推杯换盏。

  因为磁场,那种一模一样的劣根,才有的感觉。

  跟这位陌生的长辈呢,不是因为我们完全一样,只是因为他年龄比我大,说话又好听,我才觉得他是对手。

  和那些年轻的小朋友比,叔叔的魅力非凡,我在和他对视之中,几次差点沦陷进去。

  他到现在才对我做了什么,俯身下来吻了我一下,只有短暂的五秒,他又离开我的唇,目光里一副不可置信,随后在我不解地注视着他的时候,对我一笑,说道:“没忍住,我没想跟你进展那么快,原本只打算请你进来喝一杯的。”

  我摸了摸他的唇,冰凉凉地,“真的吗?在外面看我的时候,这么浓烈的视线,不是把我当成提供特殊服务的人吗?”

  他露出好看的牙齿,那扎手的胡茬冒出了一点,我的手在灯光底下是白的,手指纤长,在他唇上停留,而他的肤色是红的。

  看起来像是藏了好多的情_欲。

  “的确很像,”他抓住了我的手腕,视线也被夺走,一扭头,拇指在我手腕上滑了一下,“这么漂亮的手,应该戴点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的视线看,直到他再次望向我。

  那越来越热烈的目光,已经将暧昧推到了极点。

  而我也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他说我不安分,我怎么能没有任何举动呢?

  气氛不等人,他原本没打算做什么,现在也不容他的理智做得了主了,他刚想逼近我一点,敲门声响了起来,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怪我们自己,我们太投入了,所以没有注意,来者已经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抱歉,我好像走错房间了,”杨骁站在门边,欣赏了一下偌大的包厢,随后走进来,看着我道:“但又好像没走错。”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不速之客,可能猜到了几分,他提高警惕道:“你是?”

  “您猜猜?”杨骁坐在玻璃桌上,抬起腿,猛一脚踩在了我的沙发上,幸亏我坐得稳,没有被他掀翻下去,他歪着头说:“行哥,答应我回去的,不能这么玩。”

  我坐怀不乱,耸了耸肩,相当无辜地说道:“我只是说给你们留空间,哪一句提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哦——”杨骁没有露出不开心的嘴脸,只是眯着双眼,望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还没玩够?”

  他抬头看向姓高的男人,活动了下手腕,站了起来,在对方毫无准备下,猛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将他按在了我的身前,高总瞬间就失去了他的风采,被人提在手里,按在我的面前,极近的距离,已经没有刚刚我们俩仅在的暧昧,全是狼狈,杨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亲他。”

  他不敢动。

  顿时失去了令我欣赏的尊贵气质。

  “他没玩够,你没听见吗?亲他,像刚才那样,”杨骁弯下腰,我不知道他的手下的有多重,可我面前这张脸五官已经开始扭曲,杨骁声线低沉道:“你不亲他,我就用那个酒瓶开你的脑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