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笑后,江琛轻轻关上他的房门,跟着何川进了客房,他反手就把门锁上,又拧了下把手确认,“不会再有人来开门了。”

  何川:“你妈又不傻,就算锁了,开你房间的门,不还是知道你在我这儿吗?”

  “谁说我是怕被发现?”江琛转头笑得明朗,“这回再怎么乱搞,我妈都看不到。”

  何川:“……”

  江琛爬上床,感受到了被窝里的余温,又往里钻了钻。

  真好,又是他沐浴露的香味。

  “你病历报告带没?”何川问。

  “啊?”

  “又该去医院复查了。”何川跟着也躺下。

  “好。”江琛立刻抱住他蹭了蹭,“睡不着。”

  “你脱衣服。”

  “啊?这么快?”虽然江琛也想搞点儿大事,但一想到爸妈还在隔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啧,想什么呢?我是想看你背后的纹身。”何川说。

  “哦。”江琛坐起身,褪去灰色的毛衣,把背亮给他看,“虽然我不怎么看得到,但在我背上应该挺好看。”

  花像是依附在肩胛骨上生长,经年汲取主人心血而焕发生机,每一处的殷红都在诱人靠近。

  何川去抚摸亲手画的玫瑰,没发现这朵花可以美到这种程度,怔怔地说:“真的很好看…只有在你背上才能这么好看。”

  指腹的摩擦让江琛觉得有些痒,动了下身子,下一秒背上多了另一种温热的触感,稍微侧头就知道何川是在吻他背上的玫瑰。

  酥麻感如电流传遍全身,单一个吻,他就欲罢不能,差点叫出来,“衣服脱了,我也要亲你的。”

  何川松开他,也把黑色上衣脱了。

  肌肤不似宣纸会泛黄,那副水墨画映在白皙的胸膛,无时不刻在暗示着山河依旧。

  直觉告诉江琛,这个纹身一定有特殊的寓意,肯定不是梦想这个东西这么简单。

  “这回终于可以坦白了。”

  “我的胸口纹的是水墨山河图,它可以是遮盖过往不堪的工具,可以是少年想一展的鸿鹄之志,但在我眼里它是一个人。”

  江琛心跳加速,不停地用目光去描绘那水墨画的每一处,久久没听到人声,刚抬头就被抱住,感受到了胸膛炽热的温度。

  只听何川轻声说:“我纹的是江山。”

  江琛笑了,也抱紧面前的人,当何川把纹身第一次展示给他看时,他问是不是想有个好的开始。

  何川没否认,但也没承认,是怕吃醋,所以从来不提纹身真正的含义是他。

  他肩胛骨处有一朵无刺的玫瑰,而何川胸前有一幅水墨山河图。

  原来他们早就把彼此纹在血肉里,以证明至死不渝的爱永远存在。

  “你之前不是问我们的爱情完不完美吗?”江琛松开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吻那副水墨画,“现在我告诉你,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何川把他拉起,“别亲纹身,亲我。”

  不等人回应,就是扣住后颈,热烈亲吻,另一只手还在不停摩挲肩胛骨的皮肤。

  江琛再次感叹这人肺活量真好,不带换气,嘴都能给人亲麻。

  “你好敏感啊…”何川看了眼那处。

  “草…”江琛笑说:“说得你好像没反应一样。”

  但现在好像不是时候,两人只好硬憋着。

  江琛多看了眼纹身,又见识到一处何川藏好的深情,“怎么办,我真的睡不着了啊!”

  “睡不着?”

  “男朋友太爱我了,我开心得睡不着。”江琛耐不住性子,去拿手机说:“我给陈云开打电话说。”

  他想了想,又把手机递给何川,“你来打。”

  何川去通讯录里找陈云开,开了免提。

  电话“嘟”了两声后接通了。

  “喂?”

  “是我。”

  “嗯?我擦!哥?”陈云开又问:“江琛呢?”

  “我旁边。”

  “你俩和好了?”对面有些激动。

  “嗯。”

  “哎哟!我靠,终于和好了!!你不知道江琛他——”

  江琛不等人把话说完,抢过手机,把电话挂了,“就打电话通知他,没必要聊那么久。”

  陈云开又打过来了。

  江琛接通说:“行了,别打了,我俩睡觉了。”

  “哎!我草?我——”

  江琛又把电话挂了。

  他这两年过得确实不好,一日三餐没落下,但都食不甘味,而且他也坚信何川的境地不会比他好半分。

  既然这两年都不如意,就必要去回忆。

  “这两年我很想你。”何川直白地说:“其实我跟你发过一次消息。”

  在江琛的记忆力里,何川就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又是什么时候给他发的消息?

  “我用的何一的账号。”何川说。

  江琛去翻看聊天记录,看到两人分手后何一第一次主动发来的消息。

  【何一】:江哥,在南京冷吗?

  【江琛】:还好。

  【江琛】:他最近怎么样了?

  【何一】:他最近很好。

  江琛暗骂自己笨,这才反应过来,何一再怎么关心人也不会问他冷暖,知道他怕冷的只有何川,有些可惜:“这么明显的破绽,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啊?”

  “明显?”

  “何一称呼你都叫‘我哥’,不会用‘他’这个字。”

  “哦,我下次注意。”

  “还想有下次啊?”江琛去抓他手腕质问。

  “不想。”何川双手反握住那只手,亲了一口,“想和你有下辈子。”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亲我的手…”江琛还挺喜欢的。

  “跟你学的。”何川见江琛笑得开心,又亲了下手背。

  这个举动像是在讨好。

  “跟我学的?”江琛有些头疼,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多久干过这事儿。

  是自己太不注重细节,还是记性真的不好。

  “你不用记得,我记得就好。”何川说。

  “那这两年里,你想我了怎么办?”

  江琛还可以发消息。

  那何川呢?

  “你等等。”何川打开他手机,点开录音软件,递给江琛。

  看到上面的备注就全明白了。

  [打游戏开麦]

  [听歌]

  [生日微信通话]

  [寒假通话]

  [五人开黑]

  [第一次打电话]

  [除夕通话]

  [看完烟花后]

  [说想我]

  [视频通话1]

  [视频通话2]

  [视频通话3]

  [视频通话4]

  ……

  他们每一次的通话都在这上面。

  “裴艾许说你经常听歌,就是听这个?”江琛越去挖掘何川的爱,越觉得深不可测。

  “嗯,你的声音就是我的歌。”

  “谢谢男朋友,我更睡不着了——”

  何川的手机突然响了。

  发信人是裴艾许。

  江琛幽幽地看向何川,“裴艾许大晚上找你?”

  何川一脸无所谓,把灰色毛衣拿在手里,给江琛套上,“你随便看。”

  【裴艾许】:川哥,我又打不上去了,你能不能帮我升个段。

  只是帮忙打游戏,这没问题。

  江琛往上滑,看到裴艾许经常给何川发一大串消息,何川就回几个字。随便划了几下屏幕,翻到几个月前的消息记录也没查到什么。

  他看了眼在穿衣服的某人,又低头点文字搜索,随手输了个“宝贝”上去。

  果然弹出来了一条消息记录。

  【裴艾许】:宝贝,我身上起疹子了,陪我一下医院呗~

  江琛把手机亮给何川看,“嗯?”

  何川把衣服穿好,凑近去看屏幕,“你看我怎么回的。”

  江琛低头去看下一条。

  【何川】:建议先挂号看脑子。

  “噗,哈哈草!不愧是你。”江琛关了手机,学裴艾许的话,阴阳怪气地说:“宝贝,我身上起疹子了,陪我一下医院呗~”

  何川笑了,“我是医学生,来,让我看看哪儿起疹子了。”说着把手探进衣里去检查,“这儿?还是这儿?”

  “啊——错了错了!”江琛被揉搓得直喘气,再这样下去收不了场,把手从衣里拽出来,躺下去继续查看手机,“何一老跟我说有男的想撬我墙角。”

  何川没说话,跟着倒在旁边,顺势从后面揽住人,下巴搁在江琛的肩窝上。

  “说他性格和我很像,你就没想过…不等我,和他在一起吗?”

  “我爱的又不只是你的性格,我爱的是你的所有。可以有人像你的脸,像你的身形,像你的性格,但他们都不可以是你。”何川圈住江琛的腰,忍不住感叹:“腰真的好细啊——”

  江琛脑中一个想法闪过,突然去拽那双手,不让人抱,“不对,我俩刚认识也是这么拌嘴的。”

  “我没那么多个7年。”何川哪肯松手,搂得更紧了。

  “你保证和他没点儿什么?”

  “我保证。”

  江琛没再挣扎,每回想起被自己喜欢的人惦记了多年,心里就全是喜悦,“其实你活一百岁的话,差不多还有十一个7年。”

  “那…”何川先亲了一下江琛的后颈,在他耳边说:“剩下的十一个也都给你。”

  手机又响了。

  【裴艾许】:你不帮我,对不起你这“日行一善大好人”的称号。

  啧,这人怎么那么烦?

  江琛直接发语音,“你别发消息了,他抱着我睡着了。”

  对面果然没来打扰他们了。

  何川浅笑:“我睡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睡?看样子是想帮桃花打游戏升段位?”江琛把手机递向身后。

  何川没接,蹭了蹭江琛的后颈,“嗯,我睡了。”

  柔软的头发时不时地扫在后颈的肌肤上,江琛缩了缩脖子,用手肘去顶了一下,“别蹭了,痒——”

  又问:“这个‘日行一善大好人’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他才不信,打字去问裴艾许。

  【裴艾许】:何川经常都做好事,大家都说他很善良,就叫他“日行一善大好人”了。

  “做好事?”在江琛眼里,何川一直都是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嗯,我看到他们,想你那么爱管事,肯定会去帮人。”何川又说:“我也从陈云开那儿知道你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也很少笑,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江琛打断他,“不要觉得愧疚,我还是我,只要你还在我身边的话…”

  “嗯,我在。”

  朝夕相处的一年带来潜移默化,后两年难以开口倾诉的感情重新塑造了他们。

  江琛变成了“何川”,何川变成了“江琛”。

  他们渴望陪伴。

  最终极度的思念使他们成为了对方。

  江琛翻了个身,和人面对面,“你这人是真的烦,老是把爱藏着掖着,等我去发现。下次想我、爱我,就直接说。”

  何川脱口而出:“嗯,我爱你。”

  没有下次,每天每次都是想,都是爱。

  两年不见,何川撩人的本事又见长了,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飘忽忽的。

  江琛在情话这块儿被吃得死死的,脑袋都有些昏沉,“草…命给你好了。”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视。

  江琛去蹭了蹭他。

  这一举动惹得何川心生燥火,用腿夹住不安分的人,哑声道:“你别搞…”

  “磨枪。”

  “学会讲骚话了?”

  “跟你学的。”

  “你家隔音效果不是不好吗?”

  “那是我爷爷奶奶家不好。”

  “那这个呢?”

  “应该…还行?”这个房子隔音效果不差,但他又不敢保证闹出的动静不会被听到。

  “不行。”何川不能把人推开,便哑声提醒:“江琛,太近了。”

  “近吗?”江琛整个人都贴在何川身上,鼻尖相碰,笑道:“负距离才算近——”

  他又使坏,凑到何川耳边,亲了下耳垂,吐出绵绵一声:“嗯啊~”

  由于担心被外面听到,他说得极轻,像是隐忍,又像是盛情邀请。

  江琛本人不觉得有什么。

  那个简单的字传进何川的耳朵,被赋予了“欲”的最高定义。

  何川恨不得当即把人按倒,让人叫一晚上,又只能倒吸口气说:“你是来折磨我的吧?”

  “喘得好听吗?”江琛察觉到另一具身体的反应更明显了,把手伸进去,笑得狡黠:“亲爱的,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陈云开:你们礼貌吗

  裴艾许:你们礼貌吗

  江江算诱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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