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在给我说话吗?”
杨峰一张脸都白了。
苏阳看着他背后,再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不是……你到底是不是给我说话啊?”
杨峰都要哭了,他喊着:“对,我混蛋,我不是个人,做了很多坏事,芦苇荡你坏我好事,又打了我,我确实背后搞你了,但、但你不能这样吓唬人啊,你打我一顿,吊树上打都成啊。”看書溂
杨峰简直崩溃了。
不带这么整人的,没见过这么整人的啊。
挨打了,他不服气。
苏阳凶名再大,他也不怕,一样敢背地里搞事。
可苏阳的眼神,苏阳的问话……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全身冒出鸡皮疙瘩,汗毛直竖,一股凉气从腰椎直攀天灵盖,头皮发麻,炸毛了!
“咋?啥子情况?”
刘长水和陈二春丢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
看着惊恐无比的杨峰,刘长水往后退了退,不明情况的他脑袋瓜子都冰冷。
陈二春呲了呲牙,纠结了一下说道:“苏阳,别把人往死里整啊。”
他知道苏阳和杨峰的过节,杨峰多次找他都是要弄苏阳。
还以为杨峰今天过来,是因为苏阳打了小周庄的三个浑子,有化解的意思。
可这情况,分明不是的啊。
到底是使了什么法?
杨峰被吓成了这样,浑身颤抖,跟给筛子似的。
老话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晚上吧,晚上你过来,我和她聊聊。”
苏阳说道。
“别啊。”
杨峰抓住苏阳的胳膊,他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急切的说道:“白天,白天就挺好的。”
“她现在不能说,所以,得晚上。”苏阳说道,“晚上你来诊所,现在该干嘛干嘛去。”
甩开了杨峰的手,苏阳继续用平铲铲着墙面。
杨峰站那里不动。
陈二春将杨峰拽一边去,问:“她是谁?这地方除了咱们三个,还有别人吗?”
杨峰眼珠子都外凸了,转向陈二春,给陈二春吓得往后退。
“你也看到了?”杨峰问道。
“我看到个啥啊?”
陈二春跑开,拿着铁锨和水泥,看到杨峰要跟来,他喊道:“你别过来啊。”
刘长水吞了口吐沫,点上一支烟,大太阳低下,总觉得冷飕飕的,他两手抱着大木头的一头,使尽全力的拉,靠近苏阳。
陈二春发现了,他抱着水泥袋子,在苏阳边上倒下。
杨峰要过来,两人都很警惕,同时喊着:“你别来啊!”
苏阳也是无语。
刘长水和陈二春不清楚情况,,两个大男人居然也害怕。
想一想也可以理解,越是不清楚情况,自己就能脑补的更多。
“墙灰往下落,你们不嫌脏?”苏阳道。
“不脏不脏。”刘长水连连摇头。
“咱又不是城里人,还能怕脏?”
陈二春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我也不怕脏……”
杨峰露出讨好三人的表情。
这么大的地方,三个大男人挤一起,又不是干同样的活,还有杨峰一步步的挪,被发现就停,没人看到就往前迈。
不远处闲着的村民看着了,一个个好奇的,也不知脑补议论了什么,一阵阵大笑声传来。
晚饭时间,苏阳走到家门口,他回头道:“咋的?还来我家蹭饭?”
“刘木匠和陈二春都回自己家了,你啥活没干,有脸蹭饭?”
“我看着你吃就行了。”杨峰咧嘴一笑。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苏阳呵的一声笑,“你不是能着呢吗?咋就害怕了?”
“不一样的。”
杨峰说道:“和你不对付,不管你多厉害,你都是个人,可我后面……不是人啊。”
“你就让我跟着吧,跟着你,我心能安一点。”
说着,他双手合十,拜了拜。
“你应该往后面拜,不是拜我。”
苏阳哼了一声,走进家门。
杨峰这不要脸的直接跟进来了。
汪!
小黄从狗窝里伸出头,狂吠。
杨枝看到杨峰,有些诧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着杨峰笑了笑,然后呵斥小黄不要乱叫。
坐在屋檐底下发呆的杨万山猛地抬起头来。
苏阳立即说道:“妈,我想吃辣椒炒蛋。”
“哦,行,我这就去炒。”杨枝进了厨房。
苏阳看着外公,又看了看杨峰。
“爷爷,你也看出来了?”杨峰问着杨万山。
然而,杨万山直勾勾的盯着,那眼神又给杨峰吓到了。
“有冤,有怨。”
许久,杨万山说出这四个字。
“阴阳相隔,生死有别,丫头,再大的冤和怨,你也不能留下来啊,作践了自己,不得宁日。”
接着,杨万山一叹息,他的嘴唇快速动弹着,声音极小。
杨峰竖着耳朵也听不清。
苏阳听清了,外公在念着咒语,送魂的。
外公被称为杨神医。
神奇的可不止是医术。
处理一些脏东西,比一些老和尚老道士都靠谱。
随着外公的送魂咒念出,杨峰背后的女人模样上好看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还在念着。
“你外公说啥来?”
杨枝问道。
“没事,瞎嘀咕,妈,你快吃,再不吃,可就没了。”
说着,苏阳瞥了一眼杨峰。
家里在吃饭,也不能让人站着看啊,杨枝就说坐吧,杨峰嘿嘿笑着就坐下来了,吃起来不把自己当个外人,大筷子大筷子的夹。
吃完了饭,苏阳给外公擦洗好了送回屋。
盖好床单,杨万山抓住了苏阳的手。
“外公?”
“会惹祸上身。”
“外公,没事,我想办法把她送走。”
“送走,送走就好了,不做别的。”
“嗯,不做别的。”
苏阳拍了拍外公的手,走了出去。
杨枝冲了凉喝好药,苏阳给她洗脚按摩腿部。
“杨峰咋老是跟着你?你们要去干什么?”杨枝看了一眼门边站着的杨峰,小声问道。
“他有病,等着我瞧。”
“有病啊,我看他现在也挺可怜的,好好给他看病啊。”
苏阳笑了一笑。
杨峰可怜?
过去的一年中,谁最可怜?有几个可怜她的?
就是心头子软啊。
退步按摩好,苏阳把洗脚水倒掉,在床底下拿出一刀老旧的黄表纸,关上门,走出去。
杨峰紧跟。
大白天都害怕,更别说夜晚了。
“我觉着得把你外公喊着。”
杨峰说道,他觉得杨万山靠谱。
苏阳没理会,大步朝着医馆方向走。
“慢点啊。”
杨峰小跑紧跟,生怕被拉了距离,导致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