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去了医馆。
他脑海中一直想着外公由心的几句话。
不要套枷锁……自己开心……
以前的外公可不是这样的。
责任为重，责任比天大，这才是外公。
老年痴呆了几年，多数时候，脑子是不清楚的。
但苏阳绝对不会当成是外公说的胡话。
是由心的话。
到底发生过什么？
能让一个老人改变一辈子的坚持？
他找来一个长杆，绑上扫把，扫着墙面。
杨财坐在一个轮椅上，朱雪容推着来了。
“财哥，今天感觉怎么样？”杨威快步的走来。
“感觉不错，阿财睡了一个好觉，看看眼袋都没以前肿了，就是浑身没劲。”朱雪容说道。
杨财无力的眼皮耷拉，瞄着杨威，道：“我会好的。”
“那就好，好好的养病啊。”杨威说道，“镇上要来人，我去接一下。”
看着杨威离开，朱雪容疑惑的道：“杨威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了？”
“他哪里是关心我？是他自己，嘿嘿嘿。”
杨财示意朱雪容把他推进医馆。
“你是啥笑啊？”朱雪容好奇心大起。
“以为瞒住了所有人，莫要将全村都当成傻子哟。”
杨财道：“讳疾忌医，最终害的还是自己。”
“面子重要，钱也重要，可都没有身体重要！”
“你的肾病，反倒让自己升华了，也算好事吧。”扫着墙的苏阳道，“因祸得福。”
“嗯，因祸得福。”
杨财说道：“那天在县医院，我整个人都崩溃了，等着杨威来接我，我想了很多很多。”
“今天过来，三件事。”
“先来感谢你，说起来，你给我诊治，只收了五千块钱，如果是在市里，换肾没个几十万能行？”
一听这个，朱雪容脸一惊，几十万？
“第二，我想求……给你雪容婶子瞧瞧。”
“我？我没病啊，不用瞧什么。”朱雪容连忙摇头拒绝。
“不要讳疾忌医！”
杨财沉声道：“你这胖的就不正常，没病才怪了。”
“现在只是胖，等病完全表现出来，等死吗？”
“我给你说，苏阳给我开的方子，我的肾不但能好，比以前要强大的很，到时候你却倒下了，逼着我去外面找人吗？”
“你敢！”
朱雪容反应极为强烈：“你敢偷，我撕了你！”
“我叫我大哥把你绑在猪架上，当猪宰了！”
话，是狠话。
朱雪容走到了苏阳面前，挤着笑，道：“小侄啊，帮婶子瞧瞧呗？婶子是没啥病，可如果能减掉一身肥肉，那也挺不错呀。”
“我们给钱。”
她回头对杨财道：“对吧？”
“是的，正常瞧病，多少钱我们给。”
杨财点着头。
苏阳把扫把靠在墙上，他有趣的看着杨财。
杨财变了，变化特别的明显。
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肾病的缘故。
病到杨财这种程度，去医院只有换肾一条路走，多少人在等肾源的时间里死去。
说是经历了生死也不为过。
这是杨财改变的关键。
外公呢？
苏阳有些出神。
“小侄？”朱雪容喊了一声。
苏阳回过身，他给朱雪容把了脉。
“怎么样？”
杨财有些紧张的问。
他一直觉得老婆有病，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胖？
年轻时候，自己媳妇也算一朵花，身材傲人，那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看看现在，哪哪都是肥肉。
“没治。”
苏阳继续扫墙了。
杨财心里“咯噔”了一声。
朱雪容愣了愣，哇哇大哭。
“阿财，我要死了，没办法陪你了，阿财，下半辈子，你要好好的过阿财。”
“我知道你跟小周庄的马翠荣瞎搞，一直都没说，怕给你丢人，等我走了后，可别再偷了，马翠荣如果跟自己老公过不下去，你等她离婚，你们结婚吧，阿财。”
“我老是用大哥来吓你，其实是我害怕你跟我离婚，阿财，我要死了啊。”
“老婆……”杨财抱着朱雪容。
老婆啥都知道，一直没有拆穿……
杨财痛哭。
苏阳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挖脑子疼。
“够了啊！”
苏阳皱眉一吼。
两人立即不哭了。
“不要打阿财啊，他病重着，要打你打我，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
朱雪容伸着两只肥胖的胳膊，泪流满面的脸坚毅的很。
这狗粮……
“我说的没治，是我没办法给你治……”
苏阳话没说完，肥婆娘直接瘫坐在地了，浑身提不起一丝的劲，好像随时要死了。
苏阳简直无语，他道：“你没病，如果非说有病，是懒癌加嘴贱。”
“啊？”
“啊什么啊？”
苏阳皱眉道：“是不是每天睡觉前胡吃海喝？吃完了就睡，白天又不动弹，我可听说你们家里的田都荒了。”
“管好自己的嘴，把地给开了，种上庄稼，要不两月你还是这么胖，我负责！”
“你可不能负责，她是我老婆！”杨财异常严肃。
“滚蛋！”苏阳挥着扫把。
“嘿嘿。”
杨财拉着朱雪容：“没事了啊，听到苏阳说的了吗？别那么懒了，不要贪吃。”
“啊，没病啊？我说呢我这么好的身体怎么会有病。”朱雪容拍拍屁股站起来。
“第三件事啊……”
确定了老婆没病，杨财长出了一口气，他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想见见师父，给师父说一声对不起，也给你妈赔罪，可以吗？”
“那我管不着。”
苏阳挥手赶人。
杨财夫妇离开后不久，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医生，谁是医生？”
女人喊着。
苏阳从里屋出来，打量了一下对方。
女人穿着红色的衣裙，挎着一个粉色的包，带着一副盖了半张脸的太阳镜。
“我胃疼的厉害，你是医生吗？帮我瞧瞧。”
红裙女人看到椅子还算干净，坐下来，说道。
苏阳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直接进里屋继续打扫了。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红裙女人追进去，不满的道：“我来瞧病的，你都不理人，怎么当医生的？”
“我瞧的是病人，你没病，瞧什么瞧？”
苏阳道：“没事的话，你走吧。”
“呵呵。”
红裙女人冷笑道：“看你这医馆应该是中医馆，脉都不把就断定我没病，问也不问，我看你是庸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