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拓接过水杯，谢过刘天华，一边轻轻呼气，一边小口小口地喝水。
昨夜喝的面汤油盐多了，渴得很，没几口他便喝光了。
刘天华倒了开水，一边问旁边的周渝琛乔也等人，周渝琛连连摇头。
“算了，不用，我不喝了，免得待会考试急着上厕所。”
周渝琛所说的有理，蔡源与乔也一听，也止住了喝水的心思。
反正他们现在不感觉到口渴，而在考场附近，有没有厕所也不一定，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刘天华闻言，想想少喝一点，喝了半杯便不喝了。
只有许拓觉得最渴，渴得难受，喝完了一杯，又续了一杯，才不要了。
沐云川打了热水回来，先是敲响了女知青的房间，在门外轻声叫唤着柒柒的名字。
顾柒柒从里面出来，沐云川道：“给你准备好的洗脸漱口的水！”
“好的，谢谢！”
顾柒柒说着，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小袋牛奶扔在水盆里，接过漱口水嘻嘻一笑。
“我待会再过来拿热水，你热一下可以喝。”
她低声说着，把口盅的热水端进去，刷了牙，又提着一个盒子的老婆饼出来，笑眯眯地问：“热好了没有？”
“可以了，你在这里吃了吧？”
顾柒柒接过水，把老婆饼递给他：
“给你的，我刚才已经喝了，比水有营养。还有，早餐不用去买了吧，国营饭店也不知要排队到什么时候。”
沐云川同意了，昨晚在国营饭店排队没什么，今天再去排队，就太浪费时间了。
他一手拿着糕点，看看四下无人，把牛奶喝了，包装袋塞到了口袋之中，待会出去再扔。
喝了牛奶，他也不觉得口渴了，拿着糕点回了房间。
刘天华对他笑了笑，指了指他的水杯：“你的水应该凉了，可以喝了。”
“好，不急，我待会再喝点。”
他说着取出一盒老婆饼对几个舍友道：“早餐不用出去买了，吃饼子吧？”
刘天华摇了摇头：“谢了，我们也带了饼子。”
虽然比不上沐云川的饼好吃，但他们带的也是白面饼子。
蔡源与乔也三人闻言欢呼一声：“太好了，你们考虑得真周到，这回不用去排队买早餐了。”
四人有说有笑地分食了一盒老婆饼，吃到最后，感觉嘴巴有点干，沐云川还是把放凉的开水喝了半杯。
另外三人也觉得有点干，不过，蔡源取过沐云川的水壶想倒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周渝琛递上了自己的水壶：“昨晚打的，还有点热，将就喝一点吧，别喝多了。”
几人说笑着用过了早餐，收拾东西出来，隔壁几个女知青也准备好了。
高考考场分配到县城的中学小学。
他们各自取过自己的高考证明，循着上面的指示，找到自己的考场。
沐云川与顾柒柒分配到了安县中学，同行的还有刘天华与乔也，四人到了中学之时，发现学校门外已经围满了全县各大队的考生。
今年是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对年龄完全放开。
参加高考的，不仅有刚高中毕业的毛头青年，还有鬓边染上风霜的中年男人。
他们穿着朴素的衣着，眼底却蕴藏着对高考的极大热情，把学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安县中学铁门紧闭，十几个临时调来的警官如临大敌，高声吆喝着所有人排队，检查证件才能入场。
这个年代的人对排队是有心得的，反正去哪也要排队。
在警员的要求下，不到三分钟，众人便排成了四个队伍，取出自己的证明，手中抓着两支笔，有序地进入。
沐云川与顾柒柒，乔也，刘天华等四人排到了第一组，经过警官身边时，程砚华对他们咧嘴一笑。
检查了一下他们手中的证件，身上没有夹带，便低声祝福了一声，让他们四个排队进入。
学校里也有巡逻人员，有人举着喇叭提醒他们找好自己的教室，要上厕所的尽快上了厕所，然后在各自教室中安静等候。
顾柒柒与沐云川等四人这回却是分开了。
顾柒柒按高考证的提示，找到了教室。
进入教室，她随意看了看，教室已经有了不少人，各自占着一张桌子椅子。
顾柒柒随口问了最前面一个腼腆女生：“桌子有没规定哪个人坐的？”
腼腆女生摇了摇头，又低声提醒道：“有些桌子很旧，有些摇摇晃晃的，你自己挑。”
顾柒柒谢过了女生的提醒，朝中间的一排桌子走，一边走一边摇桌子，最后挑了第三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张桌子纹丝不动，看样子应该不会摇晃。
顾柒柒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捏着钢笔安静地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陆续有人进来，不到半个小时，教室的桌子椅子全都坐满了。
有人安静地闭目养神，有人紧张地低声背着书，念念有辞。
九点整，学校敲响了铜钟，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位面容清峻，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捧着一叠考卷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对众人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各位学子，你们好，我是安县中学的教导主任吴清，今天高考第一科的考试，由我负责五班的监考，希望你们认真应考，不允许交头接耳，作弊抄写等手段……”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分发试卷。
第一科考语文。
顾柒柒抓起试卷看了一眼，便淡定地在考卷上方先写上自己的名字，籍贯，家庭地址与所在的工作单位。
把一切先写好，她才从头开始，按顺序淡定地做题。
教室中很快响起了沙沙沙的写字声，除此之外，只余下监考老师脚步在室内来回走动的声音。
另一个教室中，沐云川也如顾柒柒一样，先把自己的姓名籍贯地址等个人信息写好，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试卷。
题目与前世所出的一模一样，连卷子上的印刷痕迹有点斜也是一模一样，他的心中不禁狂喜。
他嘴角含笑，飞快地下笔，刷刷刷，不到十分钟，试卷四面便写好了一半。
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似乎有种想上厕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