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五天之约
一曲唱罢，少女站起身，又给大家行了一个礼，说道：“各位客官慢慢吃，小女子不打扰，告退！”
“哎？哎？不能走啊！怎么走啦！”起哄的大汉，站起身。旁边一下子站起来好几位。各个膘肥体壮，一看就不好惹。
“客官想要如何？”女子站定，冷静地问。
“怎么也得再唱一曲啊，算是给那老汉赔个不是吧！”大汉挑挑眉毛。
女子定定地看着几个人，仿佛想要记住他们的模样，然后又坐了回去，弹起琵琶又唱了一曲。唱罢转身就走了，完全不顾大汉几个的叫嚷。
“就这么走了？也不说给爷倒杯酒？那老汉都已经说了一个月的书还说，就不知道倒杯酒给爷陪个不是？”大汉大声嚷嚷。
“就是，就是，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不是吧！让她出来给爷几个倒杯酒！”应和声纷纷响起。
“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怎么出来混的？”大汉不依不饶仍然在叫嚣。旁边几个更是敲起了桌子。
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子走了上来，看衣着样子是这家的掌柜。
“几位爷，咱们家的书和曲每天只演一种，而且也只是一曲或一章。若是几位爷想听，那就饭后留下来看接下来进行的下一环节。中午这场不能时间太长，免得影响客人吃饭！”掌柜的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卑不亢语调稳稳的，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留下来？留下来就有新书听了？你们不会是一直拿着旧书糊弄人吧！一个月都没换新书了，还在那让留下一场！真当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糊弄老百姓糊弄上瘾了？你当这在座的都是傻子？”大汉开始挑动旁边吃饭的人，“对吧，哥们！”
吃饭的不敢得罪他，勉强地点点头，也不敢看掌柜贵的。心里直称倒霉！
“看见没，掌柜的，你自己家本子没有，就不要怪咱们挑理。虽说是免费的，但也不鞥糊弄人不是！”大汉哈哈大笑，心眼再慢的都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是专门来砸场子的。
“客官说的有道理，最近确实没有本子，写本子的最近生病了也不好使劲催。只能委屈客官一阵子了。”掌柜的仍然笑脸面对。
“那可不行，爷来这儿吃饭就是为了听书！那曲就是再好听也不能天天听是不是，天天听还摸不着抱不着的，这不是折磨哥几个呢么！还是要听书！”大汉开始不说正经的了。
香清梅看见小表哥眼睛瞪得老大没就知道他也很反感，在憋着一口气。
只听掌柜的说，“就是现写也得有时间吧！”掌柜的是想拖延一下。
“时间？好啊，三天？五天？总归是可以的吧！不然写书都那么费劲，那你家的书就不用说了！”大汉语气生硬，显然是想挤走那个说书的。是相中少女了？还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呢？
香清梅夹起一口菜，吃了起来。她要看看这家店这个局怎么破！
“这······”掌柜的犹豫了，三天五天的还真写不出来！
“承蒙客官瞧得起，就五天吧！今天已经过了晌午，那就从明天开始记吧！”一个响亮的男声响起。
掌柜的赶紧让道，然后恭恭敬敬地说了声，“东家！”
“哦？原来是东家出来了？好啊，那就五天！”大汉好像笃定五天之后没有新本子。
全场的人都寂静了下来，他们还不知道原来东家这么年轻。这一下子定了五天之约，可是异常艰难的。要知道，不是写出来就行，还要说书的有时间能背下来！而且，很明显现在东家没有写书的！
“掌柜的，在门口贴上悬赏公告，如有四天拿出新本子的悬赏五百两银子！”这个东家也算是有魄力，看着大汉几个，微微一笑，很有风度地说：“今天这桌酒席给几位老哥免单，五天后请几位来咱们店里听新书！”然后就去后面了，他不怕人家知道他没有新书，与其让人私下里传，不如就公开张榜纳贤，希望重赏之下能有收获！
香清梅看着纳闷。这要是找不到写书的怎么办？五百两是一笔大数目，可是要是不会写你就是给一千两也写不出来呀！这还没着落呢就干跟大汉定了日子！
香清梅悄悄对慧姐说了几句话，慧姐站起身出去了。
“你要干嘛？你让慧儿干嘛去了？”张明钊问道，这样的浑水是不应该跟着趟的。
“不干嘛，看热闹呗！对了表哥那几个大汉你认识吗？是你们这出名的地痞吗？这样也没人管？”香清梅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不是没人管是没法管，你看人家也没打仗也没斗殴，更没砸东西吃饭不给钱，怎么叫人管啊！”张明钊无奈地摇摇头，“官差大人也没办法！主要还是东家不硬实，不然是不会有人敢上门挑衅的！”
“不过，这个店也算是老店了，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河州好像好多年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了！”张明钊喃喃自语。
“一层不变指定是不行的。总是要有变化才会进步！”香清梅说道。
“他家增加说书唱曲也就一年多。这一年生意很火爆。”张明钊言外之意就是有人妒忌了，故意上门找茬的。
“唉！都是钱财惹的祸！”香清梅心想，做买卖还需要霸气，不然人家会欺负到头顶，再好的点子守不住也是不行！
“表哥，咱们家店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有人上门砸场子？”香清梅问道。
“咱家？那怎么可能，我外祖父在河州做了二三十年的师爷，两个舅舅都在衙门当差，一个还主管街道治安，谁跟咱们过不去啊！”张明钊笑了下。
哦！还是衙门有人好办事啊！看来跟舅舅合作是最便利之举！
“表妹，都说京城遍地都是大官，你都能经常见吗？”张明钊对这个很感兴趣。
“嗯！官都挺大，不过咱们老百姓很难见着，能见着家属都不错了。学堂中也都是各家的公子，一般京城孩子到了十二三岁都会送到学堂，只有年纪小的才会呆在家另找人启蒙。当然启蒙的有时候也是自己的父母或兄长。”香清梅记得他曾抱怨过说上学堂比在家强。
“嗯，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上京城的学堂学习，接触一下当代大儒也是不错的。听说有好几个都是曾经的帝师呢！河州再好，这方面也还是不如京城。”张明钊说完思考了一会，似乎在想是否要去京城求学。
“好啊，欢迎几位表哥去京城，京城的学堂有专门的宿舍给外地学子的，我家在京城的宅子也很大。我二哥就天天往返，现在身体锻炼的棒棒的。你去还能跟我二哥作伴，挺好的。”香清梅不怕家里人多，反而是越多越好，她明白为什么老人都愿意要男丁了，男丁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
“我对你二哥可不敢兴趣，要能跟你家大哥多亲近亲近么，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你二哥跟我二哥有什么区别呀，都是书呆子！”张明钊倒是快人快语起来。也算是没拿香清梅当外人。也就是十二岁的人能这么说话吧！香清梅心里想。
年龄绝对是一个人的见识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也想从事武官系列？”香清梅没料到张明钊是这样的想法。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绝对有道理。就说刚才那人，分明是调戏人家女孩，我就是小，不然我都打抱不平了。退一步说将来我的妹妹姐姐遇见这样的人，如果又身手最起码能跟人叫板一下，不行的话只能像这家的东家了，拿钱说话！不过也不一定好使！还得跟人赔笑，说小话！”张明钊倒是会举一反三。
“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才支持我大哥入军营的。如今拜了正经拳脚师傅学呢！我二哥也跟着我大哥学呢！最起码的危难的时候自己能救自己，不至于百无一用！”香清梅这下跟张明钊有聊的了。
张明钊赶紧问大表哥的情况，北大营是如何进的，他这样的能不能进等等！
“你能不能进我不知道，但我想北大营是军营，总需要当兵的吧，实在不行就在北大营当兵呗。现在边境也没战事，当兵也没有生命危险。还有补助，何乐而不为呢！”当初香清梅跟大哥两个就是这样商议的，如果王爷那边一旦走不通，就去北大营当兵。
“有道理，一般当兵都是三年到五年，我今年十二，只是当兵需要十四，真是气死人！怎么哪哪都跟我过不去？”张明钊恨得直拍桌子。
“你可以在我家里跟二哥一样，每天早上跟着大哥先练着啊。没准过几年你就不想入北大营了，那里毕竟艰苦。虽然职务好谋求，但也不如文官受人尊重。”香清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文官更受人尊重吗？咱们这边可不是。我舅舅就属于武官系列，走到哪老百姓都很尊重啊！”张明钊不解地问。
唉！朝堂之上还是文官占优势，只有战事频起武官才能更受重视。自来文官和武官就是两个大阵营，互不相让，互相瞧不起。
“老百姓还是憨厚，对于惯着自己的人都是有一种敬重。”香清梅不想跟他解释，他急救这种跟她说的武官是不同的，而说的尊重也是不同的，但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她也就不愿意说了。他大一点了慢慢就会懂得，现在说了也不一定懂。
河州再好，他的思维跟在京城长大的她也还是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向也不一样。一个把朝堂变化考虑进去了，一个考虑的是经济发展。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