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依偎了一会儿，便自行分开，回到了初始以往的习惯距离。
对此隋珈什么也没有说，仅是微笑着看着她的行动。
他理解她。
怎么说凯莎也是亿万生灵之上的天使之王，要她一直扭扭捏捏的依偎在隋珈怀里这种事，果然还是干不出来的。
不过虽然离开，她那白皙秀手却是被对方牢牢牵住，就那么连在一起，怎么也松不开。
她倒是有心挣扎了两下，可随着对方的忽然松力，下意识又牢牢抓住，然后投去疑惑的目光。
而后，便看到了隋珈玩味的笑。
很显然，隋珈只是在逗弄她，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祛，无礼。”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小声的啐了对方一嘴，歪过头去假装看着四周的风景，不过她能感觉到耳根有些发烫，成熟的俏脸上也挂上了一丝酡红。
隋珈见状莞尔一笑。
即使成了天使之王，害臊起来和普通女子也并没有任何区别啊。
她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呢。
两人沉默了片刻，双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辉，隋珈看了看四周，忽然道：
“说起来，这片空间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吧？也是鹤熙做出来的？”
凯莎知道他是在缓和气氛，浅笑着点点头，回复道：
“嗯，这里是鹤熙制造的时空牢笼，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关联。”
隋珈闻言稍显浮夸道：
“好她个鹤熙，居然有胆子软禁女王，长本事了呀。”
面对隋珈的调侃，凯莎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
“软禁倒也说不上，她给了我这片空间所有的权限，让我过得舒适的同时，还给了我随意进出的权力，理论上，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所以，她留在这里，其实是她自己的选择么？
“我姑且问一句，为什么？”
凯莎摇摇头，没有回答，仅是抽回了手，仰望钴蓝的天空。
“凉冰是个好女孩，虽然有些任性，刁蛮，无理取闹，但她真的很好，会为了你改掉你不喜欢的一切。”
“还有鹤熙，她是真的爱你，爱到为之疯狂。”
她曲起腿，双臂环绕抱过，而后将脸埋入双膝之中，不在言语。
但意境，却以无需言语。
她为了成全她们，放弃了自己。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这一次，即使是隋珈都无话可说。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和身份，注定有太多话不能说，太多事不能做，这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底线。
即使充满遗憾，也会遵守到底...
“我要去费雷泽了。”
最终，还是隋珈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询问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的意图也还蛮明显的，是希望凯莎帮他避雷，避开鹤熙的陷阱，或者避开凯莎的布局，防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如此明显的询问凯莎却视而不见，佯装听不懂，看似理性的回复道：
“那你可能需要一些中世纪的皮甲或重甲，穿成屎壳郎去的话他们大概率会把你捉住，然后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隋珈闻言愣了愣，转头看了看眼角含笑的凯莎，又有些忍俊不禁：
“可我是烧不死的，他们的神职人员在烧三天三夜之后会将我取下来，然后奉为神明。”
凯莎笑了笑，直接戳穿道：
“在那之前你会无聊死的。”
隋珈哑然。
嗯，他确实挺怕无聊的。
但叹了口气之后，还是稍显认真的重复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凯莎回看着他的眼睛，同样认真的回复道：
“怎么？你还指望我给你一个1：4：9的黑色长方体？”
“额。”看書喇
隋珈抽了下嘴角。
1:4:9的黑色长方体，这是他很久之前跟天使们讲的地球科幻电影里的物品。
是外星人用超高的技术所造出来的理论上绝对完美的长方体。
算是史前老梗了，没想到她还记得。
不过他也意识到对方是不打算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憋出来一句：
“你们真造出来啦？”
“嗯哼~”
凯莎眨眨眼，有些骄傲的仰起头，算是默认了。
对此隋珈则表示。
“感觉不是很实用，我拿着这么一块‘板砖’好像并不能叱咤中世纪，你们就不能研究点更有实用价值的东西吗？”
可惜凯莎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抬手真的将一块尚有余热的‘板砖’丢给了他，微红着脸道：
“管你呢，爱要不要。”
其实本来她是不会特意为这种东西做研究的，不过冥冥之中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造出来，她不想留有遗憾，然后就把这件事和鹤熙说了，再然后...就顺理成章的造出来了。
“要，当然得要，这可是女王的赐礼，不要岂不是亏大了。”
隋珈微笑着收下了。
当然了，板砖只是两人的戏称，礼物规格的1:4:9肯定不可能有板砖相等的体积，实际入手也不过就是手掌大。
武器肯定是做不成了，只能试试镶嵌进其他武器或是铠甲中，或者干脆裱起来当个摆件貌似也不错？
看着他并无不满的表情，凯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眼光向来不好，也没有送礼物的经验与需求...
但是请原谅她吧，谁让她是一位恋爱经验为零的三万大龄的纯情少女。
她知道，不论自己送他什么他都会欣然接受...
但是果然，还是想要送一些能够创造共同回忆的特殊物品。
“说起来，你这次要去多久？”
凯莎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知道，倘若只是对付一下费雷泽的王储，那估计很快就能解决。”
隋珈摇摇头，有些头疼道：
“但要是发生些突发状况，可就说不准了。”
“哦。”
凯莎轻轻的回复了一声，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对费雷泽的事毫不关心吗？”
凯莎摇摇头，意有所指道：
“按照天使历，马上就要过年了。”
隋珈闻言笑了笑，不禁打趣道：
“所以？你也想让我在圣诞节前回家？”
“才不是。”
女王陛下看上去有些恼火，用她闪着波光的美眸狠狠的白了隋珈一眼，用眼神制止了他的一切情绪破坏行为。
隋珈见状终于不再搞怪，仅是走上前去再度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微笑着鼓励她。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这听着呢。”
凯莎顺势伏进他的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
强有力的回响，带来的只有宁静与心安。
下意识的，她摸上了他的心口，沉浸似的轻轻挪蹭，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
“不要忘了你曾经给我的承诺。”
“那是支撑我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说完，她忽然用力一推。
伴随着随之而起的失重感，以及逐渐远去的聚焦，他看到她羞红的脸，看到她不舍的神情以及还未收回的手。
看到她葱白玉指用力的抓着裙摆，眸中涌动的是只有她才知道的小心思。
“在你回来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
凯莎为了成全凉冰和鹤熙，放弃了自己。
只不过这并不是她将自己束缚在这片狭小空间的唯一理由，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说。
那便是来自鹤熙的请求...
“不论怎样，我们都是彼此依偎了三万年的挚友，我也不想伤害你，所以我可以给你这片空间的一切权限，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约束。”
“但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不要干涉我的行动。”
“并且倘若我的计划成功了。”br>
“你一定要顺势而为。”
“不要成为理想的破坏者。”
“那样，我会不开心的。”
…
在经过了番如梦似幻般的空间穿越。
失重感逐渐消散，隋珈从床上醒来。
好似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吹弹可破的梦境。
他从未见过凯莎，也从未和她商谈。
一切，仅仅只是错觉罢了。
除了——手中忽然多出来的黑色石碑。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幽香。
隋珈看着手中的黑方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送你整个天城你推推搡搡，她送你一块破石头你魂牵梦萦，屑老公，你是不是舔狗成精啊？”
鹤熙面无表情的戳了戳隋珈的脸庞，半强制的唤回了他的思绪。
隋珈不由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并且尽可能的将‘被现任抓到和前任接触’的想法驱散。
这才看向了她。
“当舔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舔狗的。”
“嘴硬也是没用的哦，你穿越前分明就是吧。”
她将身子探过来，倾泻的银发挡住他手中的黑方碑，半强迫似的让他正视自己。
“额...”
隋珈被怼的有些语塞。
虽然面无表情，但他还是感知到了她潜藏的小情绪，连忙将黑方碑收入暗位面，然后将鹤熙揽在怀里，抱猫似的抚摸着她的银发，安抚道：
“你这是，吃醋了？”
鹤熙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口，任由他的大手将自己秀发揉的一团糟，同时平静道：
“吃醋？沾沾自喜大可不必，从我选择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我的情绪并不是因为心中的占有欲而来，只是因为...”
她缓缓起身，单手撑在隋珈胸口，居高临下的审视他：
“你们两个总是如此理性，这样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结果？”
隋珈无言以对。
他觉得这事好像不该归鹤熙管，但是说她多管闲事好像又说的有点重，索性干脆装起了哑巴。
…
“汪汪汪！”
就在两人探讨人生之际，几声狗叫，忽然从门外传来。
隋珈闻声之初还有些疑惑，怎么这梅洛还有狗叫声？
这地方的生物不是各个都凶猛无比吗？最次的都能单杀一代天使战士。
可是随后他就想起来，猛的一锤手心。
“坏了，小秋还在船上锁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