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时候因为赶上家里长辈去世没多久，所以并没有办婚礼，不过贺总给他包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还给了他一个礼拜的假期。
钱嘉恒收了红包，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过去。
这大概就是这么多年他跟着贺总死心塌地的原因了，对自己人，贺总从来不吝啬。
想了想，进电梯的时候钱嘉恒忍不住给贺总发了个微信：最近上映的几部电影不错，贺总要不要约舒瑶小姐一起去看电影？
那边很快回了两个字过来：没空。
“……”
办公室里，从微信聊天界面退出来之后，鬼使神差的，贺风扬居然去查了最近有什么电影上映。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啪一下把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
看什么电影，看个屁的电影！
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到楼下的时候接到封煜的电话，约他去自家的会所喝酒。
时间还早，再说他回去也是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和司机吩咐了一声，贺风扬坐在后座上面闭目养神，脑海里不可抑制闪过的，是不久前钱嘉恒说他老婆怀孕的事情。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都成家的成家，当爹的当爹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单着。
如果当初没和舒瑶分手，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贺风扬从来不会去想已经过去的、没有转圜余地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脑海里就是忍不住，想他和舒瑶的那五年，想他们分开之后的种种。
越想，胸口的地方仿佛堵了一团湿哒哒的棉花似的，堵的透不过气来。
到了会所的包厢，封煜看这人坐下来就闷头喝酒，不由打趣道：“干嘛，跟几辈子没喝过酒一样。”
贺风扬轻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闷头又是一口仰灌下去。
封煜嘿了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还有啊，跟秦知寻解除婚约的事情你也没跟我说到底什么原因，秦家虽然不咋地，可秦知寻---”
“我被我妈骗了。”
封煜哈了一声，几秒钟之后顿时反应过来，“申伯母病好了？她---”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管怎么说，舒家总比秦家强了不知道多少吧，她怎么就非得要你娶秦知寻呢？”
甚至不惜为此装病。
贺风扬和秦知寻解除婚约这么大的事情申雪心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回来兴师问罪，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装病的事情被贺风扬知道了，不敢回来。
“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贺风扬自己倒了杯酒，神色有些恹恹的，“当初要不是秦知寻非要作死地去我妈面前毛遂自荐也不至于现在弄出来这么一档子破事儿。”
“还是你牛。”
封煜边喝酒边冲他竖起大拇指，“从订婚到公布婚讯，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结果现在还是条单身狗。”
“……”
“不过我真的挺好奇啊，颜卿卿那样的你不喜欢，秦知寻可是你的初恋吧？你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啊？”
“不知道。”
封煜渐渐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正色道：“你他妈该不会真的是这辈子非舒瑶不娶了吧？”
贺风扬没说话，闷头继续喝酒。
第二瓶酒快要见底的时候这人才开口：“人家已经不稀罕我了。”
封煜原本是想挖苦他两句的，看见贺风扬脸上蒙着层淡淡的悲凉，挖苦的话下意识就吞回了肚子里去。
“你说说你，早干嘛去了。”
封煜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有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要真的认定人家了呢就去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贺风扬哼了声，“我追过了，她没答应。”
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家伙所谓的‘追过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追法。
“你怎么追的？”封煜问道：“是逛街看电影，还是送花送礼物一起吃烛光晚餐了？”
贺风扬：“……追女孩子需要这么麻烦吗？”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孩子都是倒贴上来的，就连当初舒瑶也是自己送上门的。
封煜服气的不行，“人舒瑶不搭理你是有原因的，嫌麻烦你别追啊，老老实实跟自个儿的五指姑娘过一辈子不就完了。”
“……”
他倒不是嫌麻烦，而是不管他做什么舒瑶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挫败。
到底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看他这样封煜也不忍心，“五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其实也不怪人家舒瑶，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俩换过来，是她对你做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你心里什么滋味儿？”
闻言，贺风扬心脏上面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闷闷地生疼。
“我……”
顿了顿，贺风扬抬手抹了把脸，“我跟她道过歉了。”
其实不用封煜说他也知道他在过去的那五年时间里对舒瑶有多不好，尤其是看见她那本日记本上面的话，有时午夜梦回，梦见那些过去的事情，心脏能生生地疼醒。
沉默了好久贺风扬才哑声道：“我小舅去了国外，这几年应该都不会回来了，至于那个沈嘉至，听说最近在相亲，现在来说，我还是有机会的。”
“屁！”
封煜毫不客气地给他泼冷水，“你是不是忘了还有舒澈在？有那么一个死对头大舅子，那可够你喝一壶的。”
“……”
“那你说我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封煜挑了挑眉，“反正追女孩子么，招儿不在多，实用就行，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吧。”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贺风扬有自己的烦心事，封煜也有。
九点半，贺风扬放下酒杯站起来，封煜也跟着起身，“干嘛，不是说好了今晚要陪我喝酒，这就走了？”
“走了，你自己喝吧。”
不顾封煜在后面骂他重色轻友，贺风扬出了会所之后上车，松了口气，吩咐司机道：“回去吧。”
一般老板说的回去就是回四季天下那边，司机领会，并不多问。
贺风扬酒喝了不少，不知道醉没醉，但此时此刻，他的脑袋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