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听着葛玉静的话，心里并不是一丝波澜都没有。
平心而论，出事之前葛玉兰对她是真的很好，一个月省吃俭用地连口肉都舍不得吃，就为了省钱给她买一个漂亮的书包当儿童节礼物。
大夏天的，宁愿自己喝白开水也要给她买冰激凌……
“好。”
半响，舒瑶叹了口气，“过两天我会去的，您先把地址发给我。”
葛玉静听她答应，松了一口气，连忙报了个地址，之后便结束了通话。
翌日一早，舒瑶打车去了《新装》节目组的拍摄地点。
她只是一个素人设计师，待遇比起明星来自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舒瑶的搭档卓欣欣比她小一岁，不知道是不是经纪人打过招呼的原因，卓欣欣对待舒瑶特别的热情，一点架子都没有。
节目录制第一天，主办方这边给出的主题是《情怀》。
“她就是舒瑶啊。”
贺心柔挽着秦知寻的胳膊，看见进了她们隔壁休息室的舒瑶和卓欣欣，撇撇嘴，“也不怎么样嘛。”
秦知寻笑笑，没说话。
能待在贺风扬的身边五年，舒瑶必然有她过人的地方，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敢轻瞧舒瑶了。
“没想到她居然和卓欣欣搭档了。”
贺心柔脸上虽然在笑，另一只手却是下意识攥紧了起来。
卓欣欣现在是天奇传媒力捧的小花，最近正和贺心柔在争一个大牌彩妆的代言人。
“知寻姐姐，我可就靠你啦。”
贺心柔笑着晃了晃秦知寻的胳膊，两人一起进了休息室里，一进去，她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第一期节目一共录制了三天。
刚开始对着摄像机的时候舒瑶还很不习惯，束手束脚的，生怕自己做错一点什么。
还是卓欣欣开导了她几句，舒瑶后面才渐渐放开了。
第一期节目录制下来还算是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摩擦，舒瑶和卓欣欣拿了第二的名次，第一是秦知寻和贺心柔。
正好是傍晚的时候，舒瑶谢绝了卓欣欣请她吃饭，打车去了葛玉兰住院的地方。
结果到的时候，病房里除了葛玉兰之外还多了几个人。
易九带了三四个小混混正在病房里抽烟。
“哟，”易九一看见舒瑶就站了起来，“舒太太说什么孤家寡人的，喏，你女儿这不是来了吗。”
舒瑶看见易九，心里没来由觉得一股害怕，强自镇定道：“不是说钱已经还上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那是前一个债主的，你爹欠了可不止一家高利贷。”
“……”
“瑶瑶……”葛玉兰挣扎着要下床，一边对易九说：“不关瑶瑶的事儿，她早就和我们断绝关系了……”
易九嗤了声，“这话你跟我说没用，要怨就怨……”
话没说完，病房的门口忽然被人推开，一身狼狈的舒大鹏被两个打手给推搡了进来，“九哥，人找到了。”
另一个打手笑骂：“这老小子倒是知道什么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躲医院后面的破房里呢。”
“妈的！”
易九啐了一口，抬脚就狠狠地踢了舒大鹏几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给提起来，“挺能躲啊，啊？”
“九、九哥……”
舒大鹏冷汗直冒，忽然抬手指向舒瑶，“这我闺女，她有钱！”
“我没钱。”
舒瑶扶着葛玉兰的胳膊，冷冷地看着舒大鹏，“你死心吧，我一分钱都不会替你还的。”
“嘿，你个死丫头，你……”
舒大鹏正要破口大骂，被易九踹了两脚才哼哼唧唧地停下了，随即又说，“九哥、我闺女还没结婚，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她抵给你……”
“舒大鹏你个畜生！”
葛玉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推开舒瑶就跌跌撞撞地赤脚下床，抖着手打了舒大鹏一巴掌。
“你积点德吧……舒瑶她有什么错，你、你这个……”
葛玉兰还要再打，被易九的手下给拦住了。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舒瑶忽然从包里拿出张卡给易九，“这是我所有的存款了，易先生，冤有头债有主，请你看在我养母这么大年纪的份儿上，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十万。”
易九呵笑了两声，抽走舒瑶手里的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好说。”
拿了钱，易九招呼人把舒大鹏拖出去，一起带着走了。
“你……”葛玉兰跌坐走病床上，一脸复杂地看着舒瑶，“以后你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我明天出院之后就搬回你大姨……我是说我大姐那边去，你、你放心吧，舒大鹏不敢找过去的。”
“嗯。”
舒瑶点点头，两人便沉默了下来。
离开之前舒瑶又悄无声息地用手机往葛玉兰的卡里转了两万块钱。
……
《新装》第一期录制完成，第二期的录制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秦知寻这一次的设计能胜了舒瑶其实是险胜，她们两组在观众投票这一栏里差距只有六十多票。
不过那又怎么样，险胜也是胜。
秦知寻信心满满，她拿着设计好的图稿去了‘光芒’，光芒是国内最大的轻奢品牌，只接私定。
毕竟在国外深造过，得名师指点，设计出来的东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秦家并不做服装生意，秦知寻回来这么久，暗中比较了许久之后选择了‘光芒’。
可谁知---
设计图刚刚发到‘光芒’总监的邮箱里不过半个小时人家就给了回复。
光芒的总监给秦知寻打电话，“实在是不好意思秦小姐，我们之前看过百佳服饰举办的设计大赛，您的作品的确是可圈可点，很优秀，不过我觉得，那位舒瑶小姐的设计风格更适合我们‘光芒’的理念。”
这番话无疑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秦知寻的脸上。
舒瑶，又是舒瑶！
怎么自从她回国之后就处处碰上这个舒瑶，且每次都能被她给恶心到！
男人是这样，事业也是这样。
凭什么！
秦知寻是真的不甘心，心底有某种情绪一下子蔓延上来，冲破了她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