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的动荡....”
公户、梁丘躬身拜下，开口询问道。
很显然他们知晓了域外的事，一直以来，天宫磨盘都是由顾长青亲自镇守，便连他二人，也不知天宫的秘密。
但如今，封印巫神之际顾长青离开。
大批域外生灵冲入北玄，闹出来的动静，是如何也瞒不住他们的。
“我天宫兵马尽皆由姜皇统领，相比与北极，域外才是重中之重。
公户分析。
身为顾长青的左膀右臂，二人显然并非如傀儡一般，只知听从帝令行事。
虽说实际上的确是如此，但二人仍旧有他们的主观思维。“不必。
顾长青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没有给任何理由。这番决断看起来极不合理。
只是二人并未再多言什么，他们只是建议，从不会忤逆顾长青的意图。
“我等明白了。”
“此事除了当年的老伙计，我等不会叫任何人参与。”
梁丘开口道。
这是个很粗犷的汉子，身躯很魁梧，目光囧囧，充斥浓烈杀意，给人一种不善的感觉。
但其实他却不善言辞，心思反倒纯良、细腻。
二人能够感知，域外的动荡，早晚还要面临。
大战在即!
“你们，跟我多久了?”
顾长青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自龙族算起来的话，有千年了...
公户回应。
千年...
顾长青感叹，眼中露出追忆：“当年的将首，如今，也所剩无几了吧....”
除了域外的动荡，这些年天宫其实并不安宁。
天条建立，便需要有人去维护。
否则，也不过只是空谈。
顾长青当年称帝，所立天条对诸天万族都有所不公，不忿者不再少数。
这些年之所以未引发任何动荡，就是因为当年的将首维护。
加上顾长青称帝，本质上就是令北玄众生痛恶的。
天宫人马已经不复上古威严，受人尊敬。
之所以无人敢明面触犯，是因为顾长青这尊盖世存在上面压着。
但这并不意味下面人的日子好过。
反而，维护规则，维护天宫的这些将首日子过得很艰难。只是他们从未在顾长青面前，叫过苦与累。
“回禀帝君，当年的老伙计......还有不到二十位。”
“准帝境的加上我二人，有六位，至尊境的还有九人。”公户开口回应道。
八尺汉子说这番话时，眼眶竟有些红。
粗犷的匹夫梁丘也低下了头，身躯在颤抖，竟是有些呜咽。
早在还未认识顾长青之际，这些将首便拥有真挚的兄弟情谊。
他们不知何年便加入天宫，一起镇守天宫，一起征战诸天，背负同样的使命，日常厮混在一起打闹。
龙族深渊，大批将首死去，所剩下的人便更珍惜这份情谊。
后跟随顾长青身后，立下同样的誓言辅佐顾长青。
他们虽说从未怨过什么，可一直觉得，高高在上的天帝每日繁忙，不可能真将他们当成兄弟。
直到今日问起。
二人才终于明白，天帝从未忘却这群老伙计。
“不到二十......
顾长青的睫毛颤了颤，眼中闪过凄怆。
他的心跳似乎都停滞了一个节拍。
他依稀记得从龙族深渊走出时，他身后浩荡的将首，只是不曾想。
那场生死大劫都活下来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会一下子死去了这么多。
那些人都是他的老牌底蕴，这些年为了他做了太多事。当年他坐东华帝君之位，是这些人义无反顾支持。
老天帝死去，他背负叛逆骂名，内乱也是这些人出力平息。
只是如今问起，他才发现曾经下属大多竟已都死去。
蓦然回首，昔日下属尽化枯骨，如何不神伤?如何不凄怆?
只是这抹情绪很快便被平息，似从未出现..
顾长青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很难得的关怀道。
“梁丘，我记得，你有个侄儿，唤作梁末，也是从龙族出来的，他此刻，处在何地?”
顾长青看向那个粗犷的汉子。
梁丘红了眼眶，只是憨笑一声：“战死了，难得帝君还挂念那小子。
“战死了.....
“为何?”
顾长青问道。
所有人都能看到，顾长青眼中此刻充斥起一种叫做悲哀的情绪，根本难以压制。
“那小子犯浑，孤身一人去了下界，被几处宗门至尊长老联手斩杀。
梁丘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很轻描淡写。
顾长青沉默。
似乎石化了，脑海中闪过了那个叫做梁末的年轻人。
样貌、修为、天赋都不算出众，却很讲情谊，龙族深渊出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撕心裂肺。
凌霄宝殿内，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安静。
高坐帝位上的那道白衣无言，遥望远方。
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位天帝此刻的心，在淌血。
不知过去了多久。
顾长青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域外的大战，你们不要参与了。
“帝君!”
二人怔住，瞪着眸子向顾长青望去：“我等岂是怕死的!域外大劫凶险，岂能叫帝君一人面对?”
顾长青摇头：“我不是在同你们矫情。
“域外的凶险远比龙族深渊还要可怕，这场大战两方底蕴悬殊，不到半步不朽，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你们去了，也是送死，没有丝毫意义。
顾长青眼中流露出正色，天帝威严展露，不容反驳：“清河需要你等去辅佐，她没有半点势力，需要你们这些老人的支持。
公户、梁丘二人久久的无言。
他们眼中充斥着很浓的悲哀，良久后方才抱拳，语气低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