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浩大的血祭。
以自身之力，血祭磨盘，为域外开启通道。
磨盘在剧烈的颤抖。
情况要比青铜古镜外群修预想的还要糟糕。气息惨烈的磨盘，仿佛腐朽了一般，满目疮痍，几乎要彻底破碎了。
这是令人绝望的一幕，毛骨悚然，心神尽惧。域外在产生可怖的动荡。隆隆作响，能够想象，这是有绝世的存在，在用惊世神威，欲打穿磨盘。
“咄!”
顾长青一声清叱，无边的恐怖波动瞬间平息了下来。整个天地间陡然一静。诸多老妖孽宛如一张画卷一般，被钉在了虚空，难以动弹丝毫。
这是隶属于天帝的威压，震慑一切有形与无形的杀念。“啊!”
“守门人归来了!”
“他怎么可能归来!巫神不是已经复苏?为何不能将他拦下?”
所有老妖孽望向顾长青，心中都升起了剧烈的恐慌。惊疑不定，难以置信。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难以料想，会在此刻看到守门人的身影。
惊骇情绪在不断蔓延，连域外的动荡都停滞了下来。
这声清叱就如一个讯号。
在域外混沌中，在域外种族中，掀起了浩瀚剧烈的波澜。
这意味着一个事实。
守门人还能归来，便意味着巫神出事了。
那可是一尊不朽!
“轰!”
然而顾长青却没有给他们细想的机会。
他的气势陡然暴涨，雪白衣袂飘动，在他周围冲起成百上千道神芒，与天穹相接到了一起。
每一道都粗大无比，像是一根根擎天支柱，绚烂夺目，撕裂了虚空，贯穿了霄汉，让天地都在颤栗。
杀意弥漫，整座天宫像是被一阵萧杀的风拂过，天寒地冻，充满了杀意。
万物都腐朽了。
神光所至，带走了一切生命的痕迹，道韵冲刷，洗净了天地间的所有。
浩瀚天宫彻底静了下去。
顾长青傲立在那片云海逐渐归拢的天地中，望着九天上的磨盘，眸光复杂。
“守门人!”
域外，有大吼响彻!
威严的声音，像是从远古纪元流淌而来，震人心魄。“难以料想，连巫神那个老怪物都不能将你拦下!”
“不过一切都足够了，大势已去，你又还能支撑到几时?”看書喇
哈哈哈哈.....
声音自笑声中消弭，能够料想，那位不朽的心情貌似还很不错。
他的确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巫神复生的结果，已经达到了他所料想的预期，甚至比料想还要完美。
毕竟这位是与巫神不合的。
而磨盘经过这场血祭，数年之内被破开已成定局，这道与域外僵持了无量纪元的坚固神地，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下去了。
所谓的大势，也将彻底掀开。
“师父......”
洛清河情绪复杂，有太多茫然，等待顾长青去解答。
“随我来吧。”
顾长青自顾自的掠上天际，抬手一招，一方浩瀚祭台出现。
祭台之上，神像雕塑密密麻麻，莫不宏伟浩大。
这是......
洛清河怔住了。
不明白天宫，为何会有这些雕塑存在，她能感受到，这些雕塑的力量，几乎同自己师父身上的力量如出一辙。
一脉相承的感觉。
顾长青顿了片刻，望向洛清河，缓缓开口了。
这就好似一个轮回。
昔日之际，老天帝在这片天地中，对他说出了历代天帝天宫的秘密。
而如今，轮到了顾长青去说。
他告知了洛清河一切。
域外生灵的存在，天帝的使命，磨盘的意义.....
自始至终，洛清河都沉默的听着，表情充斥悲哀与复杂。“时至今代，磨盘已无法将域外阻挡，就算我化作雕塑也坚持不了多少岁月。”
“杀出去，这将是北玄唯一的生机。”
顾长青沉吟道。
“三尊不朽如何战胜?杀出域外等同寻死，这完全没有意义。
洛清河眼中充斥复杂与痛苦。
今日这番话对她而言信息量太大，一时间难以消化。
顾长青对此深为理解。
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曾今孑然一身，自由自在，所修之道只为变强，只为自身，极为纯粹。
而今，天帝的使命，亲人的即将离开。
这一切都化作压力，压在了她身上，短时间内很难去接受。
需要一个很漫长过程，当初他便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如今，一切都显得那般紧迫。
顾长青甚至明白，尽管洛清河没有问，但她心中在深深怀疑，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但这一切注定无法去表述。
等坐上那个位子，一切都将会明悟。
“这是唯一的机会，域外不朽不被平息，这世上便永不可能平静。”
“这也是历代天帝必须要做，只不过到我这一代，没有退路了。
“这份天帝的使命，也越来越重，不可能永远有人背负下去，也终有一日，无人再能背负。”
顾长青眸光复杂的望着洛清河：“你去吧，好好想一想冷静一番，或许你会明白，天帝二字的意义。
顾长青给了她一些时间去思考，去消化。
洛清河顿了良久，方才点头，没有言语，只是躬身一拜就那么离开了。
她相对而言还算平静。
甚至比顾长青当时都还要平静。
天帝的位子，即将所背负的使命，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波澜。
她的成长速度很快，无论实力还是心性，甚至这个时候就连顾长青也都有些看不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