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情仍是面覆着鬼怪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眼中情绪不定,让人看不出其中意味。

  他踏步而来,一旁跪伏在地的婢女赶忙恭敬地行了一礼,唤道:“参见阁主。”看書溂

  “下去。”风无情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月冉溪的身上,只沉声命令道。

  “是,阁主。”那婢女颇为识趣,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对着二人欠了欠身,便飞快地走出了房间。

  霜满楼是暗阁汇集各路消息的所在,月冉溪自然是从风无情口中听说过。

  她抬起眼来,得知自己是被风无情带走,面上的警惕倒是松懈了下来,哼笑着询问道:“风阁主,是带我来见识见识你们暗阁的机密吗?”

  风无情见月冉溪仍是气定神闲地说着玩笑话,心中蓦得一顿,一挑眉,反而半是恐吓半是揶揄地回应道:“若是我说,我把月姑娘带到这里来,是为了让你留在霜满楼,月姑娘会如何看我?”

  风无情是以轻松的语气说着这话,目光却是一滞,分明透出了凝重来。

  他在试探月冉溪的态度,以及揣摩……自己那昭然若揭的心思。

  不由分说、未曾商议过,风无情便将人直接带到了霜满楼来,自然也隐约猜测到了自己那点起伏的浑浊心思。

  尽管月冉溪是慕容堇辰的王妃又如何,他风无情素来随心所欲,也不在意世俗的看法。

  月冉溪的动作一顿,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仍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笑着回应道:“若是小住几日,我自然是没意见,毕竟我总得给风阁主这个合作伙伴一个面子。”

  风无情明了了自己的心思,也不同她弯弯绕绕地打转儿,俯身,目光沉沉,缓缓地反问道:“我要你长久住下呢?”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少许,一人决绝沉沉,而月冉溪仍是维持着平静自若。

  “我有家室,我不能长久住下。”

  思及慕容堇辰以及两个孩子时,月冉溪的神情柔和了少许,自然也落在了风无情的眼中。

  风无情立在原地,目光透出了少许的冷冽来,嗤笑了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道:“慕容堇辰护不住你,你何必回去?”

  他在看到月冉溪思及慕容堇辰时那神情,,便由来得腾生出不悦来,自然也端不住平日里平静漠然的做派。

  两人之前分明还是谈笑融洽的合作伙伴和好友,如今却是针锋相对、冷漠僵持。

  还未等月冉溪回应时,风无情便转身往外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自信的话。

  “你走不了的。”

  最后的那句笃定的话,伴随着穿堂而过的清风,直入了月冉溪的耳中。

  闻言,月冉溪也只是哼笑了原声,眉眼之间尽是一抹自信,自顾自地回应了一声。

  “你也拦不住我。”

  正说话间,月冉溪站起身来,正打算翻身下榻时,动作却是一僵。

  比起太上皇下的软骨卸力的药,风无情并未对她做什么,却是将自己身上保命的物件却都取了个干干净净。

  连她揣在指尖的银针都不知所踪。

  这风无情……倒是对她了解,知道她依靠的,主要便是这些个物件。

  这一番下来,倒是让月冉溪越发腾生出无奈来,也只得暂时歇下来硬闯出去的念头。

  这是暗阁的地盘,霜满楼中定然不乏

  风无情并未限制她的行动,却是结结实实地将她软禁在了这霜满楼中。

  “叩叩。”

  一个婢女奉命端着吃食,站在了房门外,轻敲了敲门,恭敬地唤道:“姑娘,奴婢带了吃食过来。”

  “进来吧。”

  月冉溪自然不会饿着了自己,她点了点头,出声示意道。

  婢女将手中的吃食稳妥地放置在了桌上,小心地候在一旁,等待着姑娘的命令。

  月冉溪抬起眼来,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打量了她一番,微皱了一下眉,说道:“你不是刚才那个。”

  这婢女与刚才的那一个身量打扮皆是相似,甚至于面容都有几分相似,却绝对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那婢女的动作一顿,赶忙屈下身来,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回应道:“是,阁主吩咐了,由我等数十人轮流伺候姑娘。”

  听了她这个解释,月冉溪的神色一滞,无奈地点了点头,示意道:“我知道了,起来吧。”

  风无情生怕自己策反了他的手下,硬生生给轮流安排了十个婢女。

  不仅如此,从月冉溪的观察来看,单单是这一来一回的两个婢女身上都配着剑,应当是有功夫在身的,自己更难暗中动手脚了。

  他做事倒是谨慎。月冉溪心里头暗暗思衬着,默默腾升出了无奈来,也没打算为难眼前的婢女。

  在暗阁之中,主子的命令自然是不得违抗的,听到月冉溪的话,那婢女默默地站起身来,候在了一旁。

  月冉溪半坐在床榻边,端详着那一碟又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吃食,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了一声:“不错。”

  她素来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先填饱了肚子,再慢慢思索偷溜出去的办法。

  婢女低垂着头,温声示意道:“姑娘,您要洗漱吗?”

  当然是要的,她这睡了一觉醒来,正好清醒清醒。

  见姑娘点头,这婢女拍了拍手以作示意,外头的一干婢女鱼贯而入,手里头捧着各种洗漱的用具。

  那些个婢女的身量容貌皆是颇为相似,低垂着头,如出一辙的恭敬小心的态度,伺候在一旁。

  一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房中,挤入了这么一批婢女,顿时显得拥挤了起来。

  月冉溪本就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簇拥着伺候,摆了摆手,示意道:“咳,不用了,我自己弄就行。”

  她这话音一落,那一干婢女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齐刷刷地跪伏在了地上,齐声唤道:“请姑娘责罚。”

  仿佛姑娘不接受她们的伺候,便是有意责罚她们的意思。

  她们弄了这么一出,月冉溪无奈之下,也只得任由她们伺候着,洗漱完毕,在簇拥下吃完着一顿饭,格外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