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浅梨正惊骇不已间,整个人吓得连连后退,目光中又是震惊又是害怕,原本还算娇俏的脸上因惊惧而扭曲成一团。

  月冉溪……月冉溪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即便她再是不愿意相信,月冉溪的笑颜依旧是实打实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分明是浑然不同的容貌,但月冉溪那如出一辙、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笑容,却引起了她极其强烈的熟悉感来。

  苏浅梨瞪着双眼,目光一动也不动地死盯着月冉溪,相比之下,月冉溪却显得气定神闲,只立在那里,架势便狠狠地压了她一大截。看書喇

  一人惊惧,而另一人平静自若,只沉默地对峙着,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说什么。

  舞儿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蜷缩了起来,满心担忧着月冉溪这么暴露身份,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咳咳……”

  一道粗重的咳嗽声打破了周围的安静,皇帝在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了眼。

  “皇上!”

  云儿等一干宫女也顾不上其他,赶忙围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帝下榻。

  一看到皇上醒过来,苏浅梨仿佛找到了倚靠一般,赶忙凑上前去,娇声娇气地唤道:“皇上,那宫女意图行刺于我,您快处置了她!”

  只要她……只要皇上动手,那今日月冉溪便会横死在这里!

  苏浅梨内心阴暗地想着,面上已经浮现出了笑意来。

  没想到的是,面对这般情况,皇帝却不同于以往,会哄一哄自己的这位宠妃,反而神色冷淡、一言不发。

  苏浅梨面上的笑意僵了下来,她催促般地晃了晃皇帝的手臂,却没有得到他的一个眼神。

  皇帝本就是冷酷无情的人,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能随意地下手,更何况只是自己偶尔看得上眼的贵人宠妃。

  月冉溪心里头深知这一点,面对苏浅梨那副焦灼的模样,忍不住嘲弄地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阴阳怪气嘲讽道:“看来,他并不乐意帮你。”

  这一句话,更是无意中撩拨到了苏浅梨内心的怒火和脆弱,她猛地抬起眼,恶狠狠地瞪着月冉溪,目光中是一片阴毒恨意。

  苏浅梨咬牙切齿,气恼之下,更是顾不上其他,只扯着嗓子,径直将月冉溪的身份透露了出来。

  “皇上,她是月冉溪!是战王妃月冉溪!她入宫中定然是来行刺您的!”

  苏浅梨久居深宫之中,平日里想着无非都是如何争宠、陷害其他的妃子,并不清楚如今京城中流传着的各种流言蜚语。

  她还以为这京城中仍是皇帝的天下,战王也不过是个大逆不道的叛臣。

  只要皇上知道这是月冉溪,那她必死无疑。苏浅梨心中恶意地想着。

  未曾想到的,皇帝听了这话,神色惊诧地盯着月冉溪,却没有任何要开口命人擒拿了她的意图。

  月冉溪也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丝毫不在意苏浅梨随口便将自己的身份透露了出去。

  一切的局势并不随着苏浅梨的预料发展下去,见皇帝迟迟没有动手的想法,又转而瞥见月冉溪淡然的神色,苏浅梨心里头自然腾升起巨大的惊慌来。

  “皇上!她是月冉溪啊!她是来行刺您的!”苏浅梨歇斯底里地喊着,却无人搭理她,仿佛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月冉溪嗤笑了一声,目光不急不缓地落在了一旁的苏浅梨身上,那分明平静的神色却让苏浅梨心中一颤。

  既然苏浅梨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她的身份,那自己总该礼尚往来,让在场的各位都了解一下皇帝如今的宠妃是什么身份。

  下一刻,月冉溪转而望向了那神色复杂的皇帝,缓缓地说道:“皇上,你这苏贵人是什么来路?你应该不知道吧,战王的弃妃苏浅梨,什么时候也能得了皇上的青眼?”

  月冉溪的话语中掺杂着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似乎完全不在意将皇帝的颜面摊开了,摆在了所有的宫女太监面前。

  自己儿子的弃妃,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宠妃,这般丢人的皇室秘辛一说出口,无疑让皇帝的脸色瞬间青了青。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的宫女太监无一例外地惊颤,齐齐低下了头,听到了这般惊奇的丑闻,生怕皇帝会因此而杀人灭口。

  月冉溪的话音一落,苏浅梨的脸色立时煞白,整个人也颤抖着,反应过来时,立刻腾得跪倒了下来。

  苏浅梨那副慌张不已的模样,颤抖的双手,已经暴露她此时的心情,也间接地证明了她心里头的确有鬼。

  只是她仍然存在一丝丝的侥幸,想起以往皇上对自己的恩宠有加,赶忙上前一步,轻拉着皇帝的袖子,颤抖着嗓音辩解道:“皇上!你不要听她胡说,月冉溪就是进宫来行刺您的!”

  下一刻,皇帝面色阴沉地将她的手臂甩了下去,目光压根没有落在下方那苦苦哀求的女子身上。

  苏浅梨一时不察,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磕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砰”的闷响。

  膝盖处传来剧痛,苏浅梨哭红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同皇上解释清楚,饶了她的罪责。

  皇帝沉着脸,怒火中烧,气得是在这么多宫人的面前,自己的颜面荡然无存。br>
  他自然不敢对月冉溪下手,只得将怒火发泄在苏浅梨身上,怒喝着下令道。

  “将她带回宫中,永远不许再踏出房门一步!”

  月冉溪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见那几个嬷嬷已经打算动手,这才不急不缓地出声道:“慢着。”

  分明,她是一个宫女打扮,只刚才露了那么一手,再加上皇帝扑朔迷离的态度,其他的宫人自然也不敢小觑了她。

  她的话音一落,那几个负责押送苏浅梨的嬷嬷动作一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停下,迟疑了片刻,又不敢忤逆了皇上的命令。

  “停下。”

  皇帝也不知道月冉溪的意图,只得出声命令道,目光复杂地盯着月冉溪。

  听到月冉溪的话,苏浅梨非但没有放松了下来,反而心中腾升出巨大的恐惧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