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莫队长”，我的心情正在剧烈的起伏着，符号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占用了莫队长的身体来跟我交谈。
然而这个接触也确实如符号所说是短暂的。
在宣示完自己的强大后，符号渐渐从莫队长的表情里消失了。
看到我用一种极为愤恨的表情在怒瞪着自己，莫队长忍不住有点不知所措。
“说你两句而已，用不着来跟我拼命吧？！”
面对我这没来由的愤怒，莫队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臭水沟又看了看莫队长那根刚刚伸手去触摸过符号的手指，心中明白了几分。”
不过，一想到符号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的心就想是被绑了千斤重一样正朝黑暗世界里缓缓下沉，这是一种无力的挣扎。
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小惠，我的心情就又加重了一分。
没有再说一句话，我转身离去。
如果说，符号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强大的话，我找莫队长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
看到我不理会他，莫队长随即拦下了我。
“放弃吧，我们斗不过它的。”
仰天长叹一声，我朝莫队长说。
“什么？刚刚是哪个豪情万丈的说要阻止这场杀戮的？兴冲冲地把我带来看符号，结果下一秒你就打退堂鼓了？你这变脸的速度可比女人快多了！”
面对我的退缩，莫队长十分的不满。
“你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知道现在我不管怎么解释他都是没法察觉到符号存在的，所以我只能是换一种方式。
“时间怎么了？”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莫队长不明所以地反问。
“两分钟前，我就站在这里跟符号对话。”
我回答。
“两分钟前？”
一听我这个回答，莫队长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腰上的配枪，因为这几天突发情况实在是太多太严重，现在刑警队全员都是配枪工作以防万一遇到突发情况无法处理。
“是的，两分钟。”
我认真的回答。
“不可能，两分钟前这里只有我和你，你和鬼......”
看着我那盯着他的表情，莫队长的话没有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
一边说着莫队长不敢置信地一边指了指自己。
我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我要说什么，遂点点头。
“不......这太扯了，这不可能，你小子别唬我......”
“对不起，我想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帮不了你，我帮不了任何人......”
说实在的，此时的我真的有了几分退缩的意思，敌人的强大已经远超我的想象，安琪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难道就凭我？
整个下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是几次拿出手机我实在不知道再去联系谁。
看着这个忙忙碌碌的世界我越发自己渺小。
“来了啊！看了啊！新店开张，菜品一律八折，满一百送十元代金券，来啊！”
路过一家新开的小饭店，门口正在给店里做宣传的迎宾小姐姐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身高那体型那头发竟然跟小惠有那么几分相似，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多前，在风雨交加的那一天我们第一次相遇。
“先生，吃饭吗？本店新开张，菜品一律八折......”
面对迎宾小姐递上来的单子，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
走进饭店，现在基本已经到了下午的吃饭时间所以这个时候想尝个新鲜的客人已经有不少在里面落座。
随便点了几个家常小菜，我便一边等着店家上菜一边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在那刷新闻。
看着本地新闻那十几条热门新闻几乎全是谈论最近的几通流血凶案。
“先生，不加个菜吗？本店的特色鱼汤，选用的都是优质黑鱼，肉质鲜美，汤是......”
也许是服务员看到我点的基本都是素菜，于是朝我建议道。
我现在确实是没什么胃口，就点了些口味清淡的菜色，但既然人家提起了我也不好意思一眼不看。
接过推荐菜单，我看着上面那几样水煮鱼，随手点了个。
“先生，您是一个的话点个普通的家常鱼汤就可以了，点水煮鱼的话吃不完浪费。”
听了这服务员的话，我抬头淡笑一声：“没事，我能吃。”
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吩咐人准备去了。
“哟！跟这一个人吃饭啊？不介意添双筷子吧？”
正在我准备开吃之际，我的对面冷不防地坐下来一个人。
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莫队长。
“你跟踪我？”
“觉得我手上这几件血案还不够我忙活的，还要陪你玩跟踪游戏吗？别傻了，我正巧路过看到你，再碰巧我也还没晚饭，怎么样？不介意我来蹭饭吧？”
一坐下，莫队长直接就叫来了服务员上碗筷，接着倒茶开吃。
“你干嘛来了？”
看到莫队长这连招呼都不打就吃我的菜，我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来蹭饭了，你该不会小气到连一顿饭都不肯请吧？”
一筷子将我面前的青菜全部叉了去，莫队长呵呵一笑说道。
“我......我都还没动筷子呢！你就一根不剩地全给夹走了啊！”
看到他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我忍不住吐槽道。
“不够吃再叫一盘。”
犀利索罗地将碗里的青菜吞进肚子里，莫队长呵呵一笑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我说，你们这菜都是这么一小碟一小碟的，能不能来盆大的啊！”
也没去看这服务员小姑娘，莫队长一边翻看菜单一边说道。
“先生，您这点的都是小盘，如果觉得量不够的话，您可以点中盘或者大盘。”
朝桌子上看了一眼，服务员用十分礼貌的语气回答道。
“我自己吃当然都点小的了，谁知道会半路冒出来你个大胃王，平时我都觉得自己够能吃的了，没想到你能一口一盆菜，这境界我也是甘拜下风了。”
看到莫队长这吃货模样，我也是服气，朝服务员看了看，道：“再来份羊肉吧，大盆的，对了，我那水煮鱼麻烦去帮催一下，再不上来有人说不准要连盆都吞了。”
“好的，我这就去。”
服务员微笑点点头，转身走了。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
服务员一走，这大老粗突然给我冒出一句英文，众所周知我这辈子英文就没考超过三十分，对于这种张口就来的水平我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吃就吃吧，还飙什么英文呢！闲的你......”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王尔德的话现在很适合你。”
我也不知道莫队长口里的这个王二德是什么人，但是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莫不是这家伙又被符号上身了吧？！
“今天中午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想了一下现在的你又回忆了一下一年多前的你，我觉得你确实变了很多。”
放下筷子，莫队长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接着说道：“老实说，当时我的心情就是一团乱麻，你的一句话却让我冷静了下来，你说不能再死人了......”
“所以你这句臭水沟的意思是在形容我咯。”
面对莫队长的这种夸张，我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既不想身处臭水沟也不能当那个众人沉睡自己抬头孤寂地看星星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能坐下来跟你吃东西就说明，我不会再怀疑你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随便开口。”
又是一筷子叉走半盆凉拌豆芽，莫队长一边吧唧吃着一边朝我许诺道。
“是，你能吃慢点吗？我这饭还没动呢，这可就没菜了。”
我敲了敲自己那碗还没动多少的白米饭，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
“怕什么，后面还有一大盆的水煮鱼呢！”
刚刚莫队长听到了我点菜，自然知道后面这还有一道压轴的水煮鱼。
不多时，热腾腾的鱼端上来，莫队长这货二话没说第一个就抓起勺子去抢汤。
“淡定点啊！我们这吃饭没人抢的。”
看着他这模样，我再次给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又降了几分。
“你不知道，我从天没亮就忙到现在，早上连口水都没来及和就开始东奔西跑，午饭也就啃了个包子，现在就算摆头牛在我面前估计我都能啃了。”
只是简单地吹了下，大半碗鱼汤直接就进了莫队长的肚子。
我很明白像他这种工作就算是普通日子都忙不得行，那就更不用说接连出现大案的近期了。
“你真忙到连吃饭都没时间？”
“屁话。”
一句把我堵回去后，他又是一大勺的鲜鱼肉舀进自己碗里。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所幸就把肉和菜留给这大胃王，我自己弄了点鱼汤下肚。
然而，就是这么一口鱼汤下肚，我的脑子就想是触电一样，记忆犹如泄洪一般疯狂地涌了出来。
在桌子上，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抓紧。
多年的从警生涯让莫队长在任何时候都能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变化。
“你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会不记得......我记得了！”
我高喊一声后，噌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一动作引来周围邻桌几人的侧目。
但此时的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遂将目光看向莫队长，道：“我知道符号在哪，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没问题。”
莫队长一拍胸膛回答。
不过等他听到我接下来的话却傻眼了。
“你要我去干什么？怎么帮？”
“我要你拘捕莫子寒。”
正在往嘴里塞东西的莫队长一听这话差点没噎死。
在莫子寒的学校外。
我和莫队长坐在车里，脑袋耷拉在车窗上，各自抽着闷烟。
“真要这么干吗？这万一要是弄错了，我这妹妹可不是好惹的，案件调查局你知道的吧？那可是公安部直属部门跟咱省厅是平级单位......但凡出现点意外，我这刑警队队长的职务可就泡汤了。”
也没去看我，莫队长斜着眼朝校园里面瞅了一眼，用有点犹豫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你下岗也挺好的，天天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这么肝下去迟早要英年早逝......”看書喇
虽然想起了一部分梦境里和莫子寒相遇的记忆，但是根据这么个东西就对一个现实活生生的人进行拘捕，这似乎就真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我们对符号的手段现在已经走到了死胡同，虽然莫队长也不想相信这种荒唐事，但是今天中午发现的那个符号经过撬开排水渠技术人员的检测后证实那确实是人血所画，而且还是经过快速DNA比对这血还是案发现场被害者的鲜血。
不仅如此，经过莫队长的指示，这个下午在所以的案发地点都发现了这种用被害者鲜血书写的符号，而且这个符号都处于不同的隐秘之处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发现。
再加上被抓捕到的疑犯其生理竟然基本状态一模一样，那就是全部都疯了。
在同一地区，连续几次发生这种相同案件的概率是多少，这个答案我想不用我说，莫队长自己都能想到。
综合上述的条件，莫队长不得不对我的建议重视了起来。
“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的，毕竟我也没有执法权......”
我知道莫队长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我也没办法自己进去抓人啊，这真要这么干不被人当疯子才怪。
“没有拘捕令，我跟你也没什么区别，你可想好了，这一票下去可就没法回头了。”
扭头看我，莫队长提醒道。
“呵呵，我孤家寡人一个，抓进去大不了吃几年牢饭，但是如果能阻止符号继续杀人......”
推开车门，我将烟屁股丢到地上踩灭，接着朝莫队长说道：“而且连你都能看出来她有问题了，这是人是鬼等会见就知道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正说着，我的背后忽然掀起一阵凉风，而比这凉风更让人心凉的是，莫子寒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我和莫队长对视一眼，他摇摇头，我却点点头。
“是......是这样的，妹妹啊，这小子......”
从车里出来，莫队长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便将话题扯到我身上。
但是我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了当地转身对莫子寒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
被我这突如起来的问话惊到了，莫子寒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喜欢你？”
“对，你说过的，在我朋友的菜馆里，你还记得吗？”
我在赌，在梦境里我看到的那个莫子寒如果是真的，眼前这个就一定是假的。
“对，我记得，当时那老板娘还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莫子寒点点头。
但是，听到她这个回答的我脸色却瞬间铁青了。
看向莫队长，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了他：“真正的莫子寒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