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流程还是一样。

  长子打幡在前,大儿子之外的次子抱灵牌,次子再以下的孝属们持裹着白纸的"哭丧棒",大儿媳抱"馅食罐"。

  一行人走着,身后是金收这些所有的身穿白色衣服的围观者。

  按照道理来讲,他们的身份应该是左右邻家和比较远的亲戚。

  那唱词人忍住苦楚,将这些交代了一遍后,吩咐众人赶忙跟上了那出殡队伍的脚步。

  金收微微皱眉,他小时候见过的,经历过的丧事之中,可是从来没有过如此之多的人一起进入坟地的先例。

  按照他的记忆来看,应当是刚才的那些孝子贤孙,在进入坟地一半的时候,关系没有那么亲近的一部分先回来,再剩下的那部分,再进入其中伴随着死者走完最后一程。

  而至于他们这些身份的,关系没有十分亲近的。

  应当就是简单的来捧个人场,看看过程而已。

  ...但眼下,却是要如此之多的人陪同着一起去墓地..就不免得让金收多出了一些猜测来。

  他下意识的,就感觉还会有些奇怪的规则或者是危险在等待着自己。

  这去坟地的一路,还有那坟地,指定不会是个什么安生的所在。

  一行人跟在出殡队伍的后头,距离也没有十分的近。

  他看着,前方的队伍之中,不多时就有人出来朝着路边扔些馒头,或者是泼洒一些汤汤水水。

  这东西金收也有记忆,但并不知道具体的作用。

  且距离如此之近,他也不敢从队伍中跑出来作出一番探查。

  左右想想,他还是选择向一直紧跟在自己身旁的张叔试探。

  “那个..张叔,我怎么总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而且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如果有个什么特殊情况,可不可以提前走啊?”

  如此的话说着,金收感觉尺度还是比较合适,也符合他如今身份的人该表现出的样子。

  张叔闻言,小声得叹了口气,随即解释道。

  “小方啊,你可千万不敢有这么个想法啊。”

  “你现在就是想拉屎憋不住了,都给我憋裤裆里。”

  “除非是有人提着刀砍你,不然没有其他的任何情况可以让你提早离开!”

  声音虽然低,可金收也听出来了其中的郑重之意。

  “我不就是说一句吗?又没敢真的出去。”

  张叔闻言松口气,似乎是真的觉得“金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你今天不要耍什么小性子。”

  “这狗日的唱词人状态不是十分对,刚才才因为触犯规则受到了惩戒。”

  “你这个时候如果搞特殊,那还不是直接就撞到人家枪口上去了?”

  “那时候,狗日的不整你才是问题。”

  张叔煞有介事得说着,金收也基本明白了他是在顾虑着什么。

  他微微一琢磨,紧接着问道。

  “我这睡起来头昏的不行,睡的时候还梦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害怕得不行,过会儿可不可以在外面等着你们啊..我这..”

  他的“小性子”还没有耍完,就听得张叔赶忙打断道。

  “你刚才问的东西,如果办了问题还不是很大,顶多是惹得那个主事人不痛快,可要是到了坟地里还不进去,那事情可就大了。”

  “小方,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儿,你平常耍性子也就算了,但如果过会儿还这样,那天王老子来了,可也就救不了你了!”

  金收笑笑,没再多说。

  既然规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那有这样的说法,估计也是意味着...

  若是白事中人会擅自离开队伍的时候,那这个人的认知就不够清醒..就需要做出一些必要的手段来做出处理了。

  如此想着,金收也是听取了忠告,不敢多跨出几步。

  如今既然是在白事当中,那一切就都得按照白事的来。

  狗日的唱词人伤了元气,但依然还是憋着坏水儿。

  一路走着,他还一路吩咐孝子贤孙们做着些必要或是不太必要的事儿。

  “那拿着哭丧棒的,你们都拿着了,还没有半点声音,让老爷子听到了怎么想?耽误了老爷子的好走,你们付得起责任?”

  “儿媳妇,你可是端着老爷子的馅食罐!手稳一点,不要让老爷子到了那边吃不上饱饭!”

  如此煞有介事得说着,似乎这老爷子真的是他们的亲亲长辈一般。

  虽然看不真切这些被点到的孝子贤孙的表情,但一直手握匕首的金收可是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几人的情绪十分之差,甚至还有些憎恨之类的情绪出现。

  走着走着,一行人就到了一处路口。

  且就在这时,也是不出意外得出现了状况。

  抬棺的八仙中,好像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还是何种原因,竟然一时间脱手将棺材杠子给放脱。

  这一脱手可不是小问题,棺材本就沉重,加之走夜路,心不齐,大家都不太想出力,刹那间,棺材就丁个隆咚得砸倒在地,掀起阵阵灰尘。

  此时,夜风萧瑟,满天无光。

  在大雾…队伍中突然爆发出了声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