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陆绍这样积极，陆绍奶奶也不会说这些话，她觉得陆绍实在是有点太在乎了，她怕陆绍会为林芙蕖做傻事。
陆绍道：“奶奶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好了，我先走了，不然人都要等急了。”
陆绍奶奶点点头，放陆绍离开。
这番谈话，陆绍一个字也没说，钱多多打趣地问了一下，陆绍只说奶奶嘱咐他要小心。
陆绍和猴子不愧是老手，盯梢是一绝，两个人日班夜班相替，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着，可算盯出来点眉目。
这天天没黑，老五媳妇就忙进忙出地做饭，鸡鸭鱼肉，三四道荤菜比过年还热闹。
陆绍趴在房顶上，扒开瓦片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菜，纳闷了一下，心道这是要来什么贵客？
不知是不是分家的原因，陆绍发现老五家挺穷的，桌子上不是咸菜，就是野菜，炒个鸡蛋就是开荤了，远低于东升村的生活水平。要知道这两年收成还不错，虽然不能顿顿吃肉，也不至于连盘青菜也吃不上。
而且老五一家还很辛苦，除了平时下地，老五和老五媳妇回来还要做活，比如做衣服、编篮子，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变的法的赚钱。
所以今天如此丰盛的一餐，让陆绍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绍正想着，一人哼着小曲来到了房门口，老五媳妇从屋里迎出来，“爸，你终于来了！妈呢？她没来？”
原来是钱老师。
“别提了，你妈病了，不愿意动，让我们吃。”钱老师道。
“啊！严重吗？”
“流鼻涕，嗓子痛。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钱老师道。
老五媳妇领着钱老师进屋，一看桌子上丰盛的晚餐，钱老师惊道：“呦，还有别人来？怎么弄了这么多好吃的！”
老五媳妇笑道：“这不是高兴嘛！毅明上大学的事基本上算是十拿九稳了，就等着选学校了。他考得那么好，这学校不随便挑，我们不得庆祝庆祝。我们边吃边聊，你也给他出出主意，选什么学校好。”
钱老师笑道：“行，我给我外孙好好选选。”
正说着老五和刘毅明从外面回来，虽然是冬天，两个人头上冒了一头汗，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
“爸。”
“外公。”
父子两个打了声招呼，身体挺累，但精神十足，看着神采飞扬的。
“这是干什么去了？看着累的！”钱老师指着他们额头上的汗。
老五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去赶集了，把之前做的东西卖了卖。今天生意好，赚了十几块钱呢！”
“十几块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等毅明上了大学，每个月赚几百块钱，你不得高兴疯了！”钱老师打趣道。
“那不一样，现在家里穷的叮当响，要是每天赚十几块钱，我能乐疯！”老五笑道。
老五媳妇拿着筷子进来，“行了，别乐疯了，快吃饭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爸妈呢？没叫他们？”老五问道。
“妈不是腰被老四推伤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爸照顾她，说不过来了，让我们吃。”老五媳妇撇撇嘴，“我看是被老四他们家气的，好好的一个家，被李玉华一闹就要散了！”
老五叹了一口气，“你说也是，李玉华都一把年纪了，都是孩子的妈了，还凑什么热闹！在家里带孩子多好，也不用她下地，也不缺她吃喝的。”
“谁知道，还是我们家毅明有福气，以后就是大学生了，还是好学校的大学生！”老五媳妇指着桌上的饭菜，“坐坐，快入座。”
众人坐下，吃吃喝喝了一会儿，肚子不饿了，再大鱼大肉也意兴阑珊了，筷子停了下来，聊起了天。
钱老师喝了一口酒，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毅明啊，你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刘毅明停下筷子，挺了挺背，放松的神情变得略微严肃，看向钱老师，“我的成绩最好的大学都能上，我想着最好是北大清大，可是爸妈嫌离家太远，让我去省立大学。”
说到这里刘毅明看向爸妈，眼中的抱怨不言而喻，但是在这样高兴的情况下，所有的坏情绪都夹杂着喜悦的底色，抱怨也不是抱怨，而是甜蜜的负担。
“你们两个就是妇人之见，首都和阳城能一样，那是祖国的心脏！那里有多少大人物，多厉害！古代人为什么都想当京官？那是手握大权，你起点高，你才能蹦的高！”
老五连连点头，他对自己的岳父佩服不已，如果不是他，毅明也不能有这么美好的前途。不过老五还是舍不得孩子，“是不是太远了？坐火车都要几天才到，来回一趟也太辛苦了，我们实在舍不得孩子。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能帮帮忙。”
钱老师：“嗯，当然这也是一个问题，人呀，最后还是靠关系！省立大学也是不错的，我们以后还能帮帮忙。”
嗬，钱老师说的热闹，说了半天相当于什么也没说。
但老五夫妻很领情，老五忙道，“是是是，以后还多靠岳父帮帮忙，如果这次不是岳父，毅明也不能有个这样的成绩。毅明，快给外公倒杯酒，好好谢谢外公。”
“外公，谢谢您。”刘毅明站起身走到钱老师身旁，恭恭敬敬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钱老师笑得像朵花，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喝的上头了，“哎呦，哎呦！谢谢我大孙子的酒，我要一口干了。”他将刘毅明倒着酒一饮而尽。
老五给钱老师鼓掌，“好，岳父厉害。”
钱老师笑咪咪的，“不厉害，不厉害，就是朋友多，再加上脑子聪明。要不是我给那个市教育局的小主任出主意，他都想到不到。这不，钱赚到了！我们毅明也上大学了！”